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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19)+番外

绛仍然徐徐说:“丫头从小脑子好,做生意上尤其灵。我上学的时候一直在江州,住过阮家一段时间,所以算下来,我们认识得有二十年了。”

“青梅竹马。”倪蔷打趣他。

绛仍然扑哧一笑,“那时候她还是个毛孩子,又瘦又矮,追在我后面喊我叔叔,这算什么青梅竹马?”

夜渐渐深了,绛仍然手里的烟抽完,代驾赶来。

坐上车,绛仍然问倪蔷家在哪儿,倪蔷说了地址之后,他对司机说:“到开元小区。”

倪蔷忙推道:“还是我先送你回去吧……”

“男人送女人才是天经地义的吧?我送你,车我开走,明天过来接你。早班?”

“不……下午班……”

“那我下午过来接你。”绛仍然自若道。

倪蔷再没法推了。

车行在路上,幸好她还没忘今晚来找绛仍然所为何事。

快到家时她问绛仍然,“绛先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在餐厅我和你说过的,我表妹的事?”

绛仍然酒劲儿上头来,揉着额头看她一眼,“哦……我记得。”

“是这样的,我想再详细了解一下那个工作的情况,好像我大姨她们转告。”

绛仍然伸出手来,“把手机给我。”

倪蔷翻出来,乖乖递给他。

绛仍然在上面输入一串号码:“这是他们公司人事部主管的联系方式,我昨天已经跟伍岑打过招呼了,你表妹什么时候准备好要工作了,就过去报道。做个文职秘书,整理文件,打印个东西什么的,都是没技术含量的活儿,一天八小时工作日,晚上不用加班。第一个月先拿四千块吧,第二个月看情况往上涨,跟你大姨说,他们公司的秘书,工资比堰州任何一家中型投资的公司工资都要高。”

倪蔷怀疑他是不是有着读心术的技能,一串话,把她心里所有的担忧都解决了。

“谢谢。”

双手接过来电话,感恩戴德。

倪蔷还在心里想,一会儿回去查查星座运势什么的,看看她最近是不是贵人运好。

绛仍然,就是她的贵人。

车子驶入小区内,在靠近倪蔷家的路边停下来。

绛仍然闭着眼睛倚在车窗上。

醉酒,头脑昏沉,胃也不好受。

司机问倪蔷:“就是这里吧?”

她打开车门,对司机说:“先别走,我去拿个东西。”

绛仍然闻声睁开眼睛,再看身旁,女人的身影已经不见。

五分钟后,那抹身影再次出现,立在车窗前。

“绛先生,这个你喝喝看,可以解酒。”

绛仍然拧眉接过玻璃瓶装的饮料,上面没有标签,瓶子凉凉的,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倪蔷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是我妈今天刚榨好的番茄汁,我爸最近总是出门应酬,所以家里经常备着,比醒酒药健康。”

绛仍然愣着,点点头,把东西收到外套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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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凉。

司机开车进到堰州南部的这处老别墅区,不由四处张望起来。

门前警卫见陌生车辆驶入,无情拦下,神色肃然,像古时衙门外的貔貅,趁着夜色,让人胆寒。

“你好,请出示通行证件。”

通行证怎么可能有?

司机凌乱了会儿,准备去叫后面坐着的绛仍然,警卫却是眼尖,先看到绛仍然了。

“哦,原来是三少,过去吧。”

绛仍然跟着睁开眼睛,和警卫打了个招呼。

往后连番几道关卡,却都顺畅无比。

绛家宅内灯火通明。

绛嫮等在门口,穿着桃红色带玩偶睡衣,双手插兜。

绛仍然从车上下来,绛嫮迎上来,张口便说:“三哥,35了,妈说你出去玩儿的时候注意肾!”

绛仍然头疼,笑骂一声,“滚一边儿去!”又问,“都没睡?”

绛嫮看看手上的表,“才十点半,哪那么早睡。”

俩人挽着胳膊进门。

换了鞋,到客厅,绛仍然把外套脱下来给绛嫮拿着。

听到动静的二嫂翁诗诗从院子的走廊探出身来问:“谁回来了?”

绛嫮没大没小,“是老三回来了!”

说完,挨了绛仍然一个爆头栗子。

绛嫮捂着脑袋“哎哟”叫一声,跑出去两米远,“二嫂你看他!”

翁诗诗已经走过来:“没大没小的,怪不得你三哥打你了,去,上楼玩儿去!”

绛嫮以一敌二,说不过,更打不过,捂着脑袋撅着小嘴上楼了。

“妈呢?”

翁诗诗闻到绛仍然身上的酒气,给他倒了茶端过来,说:“在楼上。安安说教她看股市,她这几天就整天对着平板,老花眼都没离开过鼻梁架!”

绛仍然苦笑一下,“说什么干什么,她准备玩儿股票?”

翁诗诗坐下来,也跟着笑,“可不是么!老太太说她在家里闲着没事干,不想当个废人让人伺候来伺候去,她想学新鲜东西。前几天安安还给她换了个苹果手机,注册了什么微博,什么微信,哎呀乱七八糟的,老太太倒是玩得不亦乐乎。我就是担心她的眼睛,这都十点多了,她还在看呢,要不你上去看看,劝劝她?”

绛仍然说好,这就上楼了。

书房里,白悦带着眼镜,正抱着平板。

绛仍然走近了,她才抬头,将眼镜取掉,反应过来问:“老三你还知道回来呀?”

绛仍然蹭着母亲坐下来,“我怎么能不回来,这不是我家么?我不回来你该多寂寞呀!”

白悦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绛仍然把她平板电脑夺过来,划拉了一下,股市表被关了。

“唉唉唉!”白悦叫起来,“你给我关了干嘛?我还没看完呢!”

绛仍然道:“看这个有什么意思,我平时都不看,看这个,老得快!”

一说“老”,白悦不乐意了。

白悦说起来也有六十三了,用绛嫮的话说,她这年纪,就是平时上街坐公车的时候,跟他们这些学生党上班族抢位置的“滴滴,老年卡”。

然而亏着白悦年轻时保养得不错,又有好底子,心态也好,除却鬓角的发微白,外加一对老花眼,倒让旁人不敢说她已花甲之年。

白悦瞪了一眼绛仍然,“这嘴也不知道是像谁,改天叫人找根针线给你缝上!”

绛仍然悠哉地笑,“你看股市干嘛?”

白悦生完气,正色道:“我给自己挣点零花钱呀。”

绛仍然说:“谁还敢短了你的钱花?”

“谁敢?我自己丈夫,儿子女儿,哪个这么没本事还缺我的钱花?我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这样也不至于在家里闲着发霉。”

“挣钱的方式有很多,非要看这个,眼睛都看坏了。你玩儿股票,我爸给你多少钱?”

“要你管!”白悦不答,摸了摸鬓角的发,说道,“你帮我个忙,安安都说了,你有认识玩这个的朋友。”

绛仍然心里叫苦:是不是女人年纪越大,就越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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