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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含白露(11)+番外

她自己大概是没意识到,她与林势安之间的眼神细节,早令在座的很多人深感惊讶,尤其邢濯。

他是最了解林势安的,知道林势安做人做事极为严谨、冷漠,工作场合上绝不会聊这种玩笑话,顶多听了笑一笑,从不给回应——今天是怎么了?喝多了?

这场局下来气氛融洽,酒水自然是少不了的,次日林势安一行人就要离开北京,无甚重要的事情,因而大家这晚放开了畅饮。

喝完酒回去,白露才发现她早上匆匆定的酒店和林势安他们住的是同一间。

因时间紧,房间紧缺,她定了间豪华套房,正与林势安在同一层。邢濯等人先回去了,白露和林势安上楼,她在靠外一间,他在走廊里面一些。

白露靠在墙上翻包找门卡,林势安见识了她的酒量,虽然不错,但挡不住白酒红酒混着喝。

他在身后白露颦眉问:“你没事吧?”

白露仰起脸笑着摆手:“我没事……这才算什么啊——咦?”

林势安顿了顿,见她翻包无果,忙问:“怎么了?”

白露疑惑:“不对啊,我记得钱包带上了……”想到这里,她忙站直了,再翻几次,突然一拍脑门,“我钱包丢了!该不会是结账的时候忘了拿吧……”

林势安笑:“今天邢濯才夸了你聪明,你这脑子立刻就不行了。”

白露无奈:“脑子再好,丢东西这种事情谁也不能避免呀……”说着她就要回去找,“肯定在餐馆里!”

她走路摇摇晃晃,又穿着五厘米的细高跟,踩在酒店柔软的地毯上,险些摔倒,幸好林势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别着急,我去帮你找,你先去我房间休息。”

白露这个时候还顾着客气:“那,麻烦你了……”

林势安带她回去,开了房间,把她扶到沙发上,走的时候白露说:“钱包里有身份证,银行卡四张,门卡,购物卡,还有现金九百块钱……”

林势安笑:“放心,东西都少不了。”

白露也笑了:“我是怕餐馆的人以为你冒领!”

林势安一怔,不由声音放轻了一些:“你先休息会儿吧,喝点水……”

他走到门口,轻轻把门带上,便打车去餐馆。

钱包还真是落在了餐馆的收银台。

经理询问过林势安钱包里都有什么,又问了钱包主人的名字,都对了一遍,另备份了他的联系方式,才放心把东西交给他。

回去的时候,林势安顺道叫了酒店服务送解酒药和新鲜果汁上楼,结果推门就见沙发上坐着的人已经蜷着身子睡着。

林势安脚步放轻,走过去,半蹲在沙发前,看白露。

她眉头紧蹙,身子蜷缩在一起。

四月的北京看似阳春光景,实则还透着冷,她从南城赶来,身上穿了件通透的雪纺衬衣和一件深色风衣,能挡风,却不能御寒。这房间里温度还算适中,可也保不齐会受寒。

林势安轻轻叫了她几声,沙发上的人只动了动,并未醒来。

林势安瞧出来她很累,他想,此刻她的梦里一定也是纷繁杂乱,处处危机,他竟也拿不准主意到底该不该叫醒她。

想了想,林势安尝试着把她抱起来,幸运的是,才把她胳膊拉住,她就顺从地靠了过来,发生轻声不满,林势安似哄着,说:“回床上睡。”

她“嗯哼”一声,没答。

林势安也不管会不会把她弄醒了,直接抱起她——

她很轻,本身个头就不高,又那样瘦,林势安真怀疑她平时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

白露被带到床上,被子的面料带了些凉,她感到不适,便侧蜷起来身子。林势安凑到她跟前,先把被子拽了拽,趴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白露的呼吸重了许多,嘴唇微张,因为睡得不熟,卷曲的睫毛微微颤着。

林势安鬼使神差地想拨开她脸上的发,她却把他的手打掉,嘟囔了句:“年平,别烦我……”

他的手僵住,顿时想起来白露床头照片上的男人……

再看自己的手,他在做什么?

正愣神时,床上的人竟猛地睁开眼——

他们四目相对,白露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我,不好意思……我刚才叫了谁的名字?”

林势安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冷淡道:“年平,是那个照片中的人?”

白露眼中微光颤动,“抱歉……我睡糊涂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叫了这个人的名字,他走了半年,白露从未对他有留恋——起码清醒的时候,她是这样想的。他也从未入过她的梦,她以为这个人将彻底从她的世界中消失……

白露有些尴尬,醒来看了眼这个房间,问:“我还在你的房间吗?”

林势安似笑非笑:“不然呢?”

白露顿了顿,想起身,“不好意思,钱包拿回来了?那我回房……”

话音还没落,男人的脸突然靠近。

白露躺着,林势安身上那股子曾令她险些沉陷的气息就这么侵袭过来——

她脑子分明已经清醒,四肢但却无法动弹。

男人不由分说地捏住她的下巴,问:“分手了吗?”

白露惊,望着他。

他又补充道:“我问的是你和那个年平。”

白露张张嘴:“……分手了。”

窗外的风呼呼地吹动玻璃,嗡嗡的声音不知是那风声还是她脑海中的响声。

灯光昏暗,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着……

白露想起中学时候来北京上学的那段岁月,她极讨厌这个干燥寒冷的气候,她甚至为了回南城,偷偷攒下零花钱,当作回老家的路费。可最终被父母发现,钱没收,她痛哭一场,和父母大吵。之后,她放弃北京的学校,考了一所南方大学。

怎么会想起这件事?她也不清楚。

暧昧灯光下,她上方的男人神色忽明忽暗,令人看不通透。

她听到他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嘲笑自己问了个无聊的问题。

他手臂有力,这个时候松了力气,接着,轻声又问:“怎么分手了?”她这样的女人,应该足够令很多男人心动的,那男人竟不觉得可惜吗?

白露淡淡答:“我们要的不一样。”

林势安一双眸子勾住她:“他想要的是什么?”

白露无声笑一下:“他想要一个女人。”

“你就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

白露道:“他想要一个正常的女人。”

林势安没再问下去,他侧身躺到旁边,深叹了一口气,最后坐起来说:“你睡吧,别挪窝了,小心感冒,我去你房间里睡。”

说完,人往外走。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风声,白露缩进被子里,那些尘封在记忆中的声音响起来……

“我就不该让你读那么多书!读书读得心都野了!”

“白露,你体谅一下父母,女人那么厉害干嘛?早晚有一天要结婚生子的……你现在跟我们闹别扭,以后有的是苦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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