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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一世清欢(出书版)(10)

“不,不要死,爸……”

锦欢像是陷入梦中出不来,拼命在床上挣扎,可那种恐惧还是笼罩着她,像是一张随时都在收紧的网,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泪珠混着汗水浸湿了整个枕头。

其实她已经醒了,只是刚刚梦中的感觉太强烈,以至于此刻她都分不清自己是在虚幻还是现实。黑暗中她摸索到床边的手机,想要打电话给沐非,可眼眶里的水雾氤氲了视线,辨识不清,她的手指颤抖,毫无力气。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她的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带着颤抖,“沐非,我好怕……”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听到那边安静了许久,才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你在哪儿?”

那声音,似乎带着安定人心的魔力。

手机脱离了手心,她环抱着自己,将头埋在膝间。

剧组将宴会办在了他们入住酒店的中餐厅,席开十桌。之前也有演员杀青离组,但都没有这一次隆重。开席前半小时是采访时间,请来几家电视台进行直播,导演、制片方和几位主演坐在一桌,轮流开始讲话,最后张导做总结,作秀才算结束。

深知时璟言酒量不好,公司特意派来两个助理为他挡酒。剧组那里提前打过招呼,敬时璟言酒的人不算多,可投资方派来的人能见到时璟言的机会千载难逢,统统把交情摆在酒桌上。纵然有人在前边挡着,时璟言还是喝了不少,脸越喝越白。

眼见两个人又倒了杯酒过来,恰在此时,时璟言放在助理那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时璟言将手机贴在耳边,揉了揉太阳穴,神情略带倦意。

助理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照看着,只见时璟言的神情渐渐肃穆起来,下巴紧绷,浓眉蹙在一起。

挂上电话,时璟言对面前两人一笑,“不好意思,临时出了些状况,我得先走一步了。”转身又对助理交代,“张导那边替我说一声,改天我亲自致歉。”

公司下过命令,今天这个宴会时璟言必须全程参加,毕竟还有十几家媒体在场,他提前离席,明天报纸上不知又要闹出什么新闻来。可助理还来不及阻拦,眼前早已不见时璟言的身影。

时璟言来到锦欢的宿舍时,因为这里的恶劣环境皱了一下眉头。将不大的公寓翻了个遍,最后才在浴室里找到蜷缩成一团的她。

锦欢的头很沉,原本想洗个澡,至少不想让时璟言看到她现在如此狼狈,否则知道了她是不顾他的警告去找陈炳然才落得这个下场,指不定要怎么嘲笑她呢。可是她好不容易走到浴室,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重新再回到卧室的床上,都力不从心。

听到开门声,锦欢才缓缓抬起头。她首先看到了那双定制的高级黑色皮鞋和笔直修长的双腿,再然后……因为她实在没力气仰起头,只好又恢复之前的姿势,将头埋在双腿间。不过即使没有看到来人的脸,她也知道是谁。

“你骂我吧,我去找了陈炳然。他想让我演女二号,条件是要我陪他睡一晚。”她有气无力地说,“时璟言,你说我怎么会那么傻,觉得娱乐圈里除了你,剩下的都是好人?”

锦欢以为他会回以她一番嘲笑,或者一顿臭骂,但是等了许久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俯下身将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她安静地将头枕在他的胸口,如一只柔顺的小猫偎在他的怀里。这是她首度觉得他身上的烟草味道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而她一直排斥的怀抱竟然也有这样舒适温暖的时候。

终于又回到干净柔软的床上,她打了个滚,把被子都缠在身上,这才觉得有点安全感。

“淋雨了?”他站在床边看她幼稚的举动,眉头一皱。

她点点头,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时璟言背光而立,半张脸藏在阴影里,颀长的身材此刻更加彰显,在她这个角度看来他就像是个巨人。不用猜也知道他又喝了酒,脸色恐怕比她这个病人还要苍白,短发有一丝凌乱,透着慵懒随意,而眼底却泛着浅浅的疲倦。

锦欢坐起身,已经干透的长裙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她忽然伸出手臂环住时璟言窄窄的腰身,“我准备好了。”

时璟言微微一震,她的头发透过衬衣扎着他的肌肤,轻微的刺痛。

如此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却清楚地明白她的意思。

锦欢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但是她却知道,此时此刻,哪怕这个怀抱只能给她一点点的温暖和慰藉,她都会像溺水者寻到浮木一样,死死地抓住不松手。

陈炳然的话像是复读机一样在她的耳边响个不停,可他不知道,她早已经出卖自己,把自己卖给了时璟言。她一直好奇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感兴趣,她自认没有电影小说里女主角的特色,即便她真的美若天仙,但在娱乐圈里,以时璟言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但从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想要追根究底的勇气,她要成功,而他能给她这个机会,何乐而不为?如果她真的要委身给不爱的男人,那么她宁愿那个人是时璟言,至少他的触碰不会让她觉得那样难以忍受。

时璟言的吻不算粗暴,舌尖伸进锦欢的口中,临摹画作一样地认真。属于男人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那样强势而霸道。同时,她尝到了他口中甜涩的酒香。从没有体会到过这样的感觉,只是一个吻,就好像要吸尽她的全部灵魂。

他的掌心热得像是着了火,一颗颗解开她长裙的纽扣,沁凉的微风瞬间侵袭进来,冰火两重天的温度折磨着她。锦欢微微挣扎,他腾出一只手来将她的手腕扣在头顶,唇一路向下,短发在她的颈子上搔痒,而更让她难耐的是他的吻所到之处,都像是被烙上了专属他的印记,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弥散起酥麻。

他将全部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锦欢的背部紧贴着柔软的床,密密的汗沁出,床单被汗水浸透。陌生而又隐秘的快感一寸寸吞噬她的理智,她只能无助地抓扯身体两侧的床单。

他褪尽彼此的衣服,她在迷迷糊糊中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体迎合着他,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她被折磨得香汗淋漓,乌黑的长发凌乱地铺陈在白色的床单上,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经他润泽过的红唇宛若初开的桃花,娇艳妩媚。时璟言的眼神越发狂野起来,更加深邃的情绪在眼底凝聚成狂风暴雨。

在他终于冲破阻碍进入的那一刻,他感觉到她明显的颤抖,可能是因为疼痛,秀气的眉拧在了一起,缠在他腰身的双腿想要闭合,最后还是被他用双手扳开。他低头咬住她敏感纤细的锁骨,想要借此分散一些她的注意力,直到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他才继续攻城略地……

也许是因为出了汗的缘故,锦欢的头没有那么疼了,但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连小拇指都懒得动一动。

她偎在时璟言的怀里,脸贴着他胸口火热的肌肤,自那里传来规律沉稳的心跳声,竟然成了最佳的催眠良药。隐隐地,她听到打火机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空气中飘散起香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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