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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日志(13)

“先要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我低眉敛目,将姿态放得极低。

玉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用,那人钱财,□□,这不过我的一项业务。”

我顿时想起来,我这条命其实不能算是玉少救的,是洒水壶先生花10万块买来的。

心里更加又苦又甜,我将姿态放得更低了:“哪里的话,就算洒水壶先生他再有钱,没有玉少这本事也是白搭不是。”

玉少不耐烦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最不耐烦见你这低声下气的样子!”

我抬起头来恳求他:“玉少,你好人做到底,帮我把洒水壶先生也救出来好不好。他没有法力,师长要把他怎么样,他肯定扛不住的。”

“你!”

玉少重重地将药碗掼在床头柜上,再次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心里一片悲凉,依之前刚一见到的时候他拒绝洒水壶先生的话我也知道我这恳求大约是没什么用的,可他已经是最后一根稻草,我只能努力去捞,不想最后,到底没捞着。

“你的业界良心呢?”

我低低地问空气,最后只得苦苦一笑,努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去够他之前掼在床头柜上的药。

这药是应该是给我准备的,现在我只盼着它好比神丹妙药,只一喝下就能让我生龙活虎地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亡灵纪元1月9日晴

神丹妙药一般都是丸状的,所以这碗药它自然不是什么神丹妙药,所以我现在还在这里躺着,虚软的像一团棉花,也所以上篇日记,上上篇日记,包括这篇和以后相当长时间内一段日记我都不是当天记下的,而是后来回忆着写下的。

因此一度我曾想要不要将日志更名为回忆录,但想着我这总是按着一天一天的顺序记录下来的,便就算了,还当是日志。

其实就算这日子跟人间的日子也是对不上的,据后来玉少所说,我昨天这一睁眼一闭眼之间其实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但那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对我来说,还只是那一天并没有过完,一闭眼天黑,一睁眼天亮而已,所以我的日志日期还是一日一日地顺延着。

昨天一喝完药我就睡着了,再醒来玉少在我床头叹气:“我不懂,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陈玉清,他跟你……甚至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也不知道。”

我老实说:“我只是一看到他就想照顾他,让他活得舒舒服服的,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要冷漠,不要孤独。”

玉少突然就显得很难过。

我也没说话,寂静了要有很久,我轻轻地问玉少:“陈玉清……是他的名字么?”

顿了顿我又解释:“我是说洒水壶先生。”

“是,也不是。”

玉少闷闷地说:“这是你们最先一世时他的名字,现在他叫陈念。”

陈念……

我在心底里默默地将这个名字咀嚼了一下,又问玉少:“我能问问你我们第一世究竟是怎样的吗,为什么我的存在就是……搅和呢?”

我没问玉少到底知不知道我跟洒水……呃,陈玉清之间的事,一直以来他的表现就是对我们之间的事知之甚详的样子。

我也没问玉少他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事的,这种高人,在我想来,大抵都有些出神入化的本事的。

而我之所以要问这个,是想趁现在我横竖枯躺着对一切都无能为力,不如趁机把我们之间所有的事和感情都理一理,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个所谓的“小三”,然后我们现在这乱麻一样的关系又该怎么整理。

算起来都一千多年了,我实在不想这样纷乱的关系继续纷乱下去。

重点是,我舍不得洒水壶先生吃苦,理清了,哪怕我真是个小三呢,哪怕以后没我什么事呢,只要洒水壶先生不难过不孤独了,那就算是……完满。

可即便心里这样决断了,说到搅和这个词我还是闷闷不乐,明明不是我,是那位师长在搅和。

玉少大约是看出了我的委屈,神色间有些悲悯。沉默了一会后,他从空中抓出一面镜子,口内称道:“罢罢罢,你一定要知道我就让你知道吧。”

然后我就在镜子里看到了两个古装的少年,很明显,一个是洒水壶先生,一个是师长,只是缩水了好多,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应该就是陈玉清和李洛鳞了。

只有两个少年,没我。

我心还没来得及拧那么一下,疼那么一下,镜头已经后拉,显出整个环境来。

这大约是一个学堂,有白须的先生,还有各种六到十四岁的学生,陈玉清和李洛鳞共用一张书桌,不前也不后。两个少年肩并肩坐着,一样的唇红齿白,一样的眉清目秀,举止间又有着一份说不出来的默契,一派的惺惺相惜,珠联璧合……还是没我。

不经意间两人撞着了眼神,眉目一笑,我的心终于拧住了,开始疼起来。

这种连根针都插不进去的氛围,由不得我不心如死灰。

果然我是个第三者?

玉少叹了口气,伸手过来掩镜子:“还是别看了吧。”

“不,我要看。”

我还没忘记自己的初衷,我要理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得这一鳞半爪,上哪里理得清!

镜子里的时光只在这学堂里,流逝得飞快,一转眼两人已经十三四,越发的如胶似漆。我心疼得一拧一拧的,终于,画面转换,却还是一间学堂。

不,现在应该称之为书院了,里面都已经是十四岁以上的少年或青年,一个个再不是当初恣意混日子玩耍的孩童了,面色整肃,要为考取功名做努力。这时候,陈玉清和李洛鳞之间出现了第一次龃龉。

在我看来,这完全是李洛鳞没道理,什么原因都没有,他就开始给陈玉清脸子看,直把陈玉清气得怔怔的,最后他甚至坐到了后面的空位上去,不再跟陈玉清一排。

我看着陈玉清险些流出眼泪的样子心疼得要不得,几乎就要把自己疼成个SB,这才知道,看着他们幸福其实不算什么,看着陈玉清不幸福,我才真正受不了。

我正恨不得撸起袖子跑到镜子里质问李洛鳞为什么这样对陈玉清的时候,眼前突然一花,一个穿红着绿的纨绔坐到了陈玉清的身侧。

我心一抖,瞬间就知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那一刻我似乎感同身受,似乎自己越过了镜子就坐到了陈玉清的身侧,仿佛初识,愣愣地看着陈玉清的侧脸,各种心疼,各种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舍得让这么好看的一个人难过。

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在他捂胃蹙眉的刹那,悄悄塞过去一块点心,再推过去一盏茶。

陈玉清并没有吃那一块点心,也没喝那盏茶,而李洛鳞对陈玉清的态度越发恶劣了。

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有的只是冰冷的脸色和恶劣的态度,陈玉清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捂胃的频率则越来越高。一日,在捂胃之后,陈玉清终于启唇,咬了一口我给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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