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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与被圈养(2)

不过,今天的住宿问题貌似解决了,我一摸下巴,就坐在软得异乎寻常的地上扭动着腰肢四处打量起来。

果是年久失修,这个庙结满了蛛网,案上更是厚厚的灰尘。如果把那尊塑像请下去,再把案台擦干净,那该算是一张很宽大的床了,我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听到屁股下面有人闷闷地问:“你这究竟是想压到什么时候!”

吓!原来我身体下那个软得异乎寻常的东西不是地面,而是一个人。我讪讪地从那人身上跳了下来,小声道歉:“那个,对不起哦,我不是有意的。”

话说,楼山上从来没有其他住户,很难让人想到还有人这么一种生物会出现在面前的,这实在不能算是我得错。

对啊,楼山上从来没有其他住户,突如其来的怎么会有人呢?难道是妖怪?想到这个,我顿时兴奋起来,打怪升级,再剥点装备妖怪皮啥的去卖钱,这就是我所计划的事业之路啊,难道今天就要开张了么?

我紧紧执好我的木剑,念念有词的初级离火术就要使出,突然留了个心眼——万一要真的是哪个不长眼撞到这里来的人呢?

想到这里,我连忙把那团已经小有规模的火团灭了,定睛向那个人看去。

从身高上看,那个人该是跟我仿佛年纪。当然,这不是说他跟我一样高,而是他足足比我高了大半个头——说起身高就心痛,话说一方水养育一方人,可明明都是一样喝的楼山的水,我却比我那些师兄在这个年纪时的身高矮上半个头也不止,或者就是因为这个师父才认为我应该是被圈养的那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悲摧了!我痛定思痛,继续去打量那个人。

这人应该出身不错,一身衣服料子看上去绝对比粗布高级上好多倍,只是那衣服大约被凌虐的狠了,现在一片狼藉,就像秋风里的梅菜干一样寒碜。他的头脸也不比衣服好到哪里去,又是草又是蛛网,直接导致他面目不清,只有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珠子保持着猫头鹰一样的精光,与他眼睛一样触目惊心的是他大腿处的血迹,本来已经干涸,现在又渗出了一些新鲜的颜色出来……貌似就是我刚才一不小心压的,我默默检讨。

不过,这个家伙虽然不是妖怪,也不是女人,而是个跟我一般的小子,难道正是师父所说的那个来圈养我的人?话说,师父可是掐指能算的人,难道他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算出我此次下山走的绝不是桃花运而是菊花运?!

吓!我爱的是红香绿玉,不是青衫白衣!我要跟他保持距离,我不认识他,也从来没见过他!对了,我没见过他!我淡定地喃喃:“这里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见。”

恶劣的嘲讽声立刻响起,那人又道:“你装什么装,我知道你看得见我!还不过来帮我,快点帮我把伤包扎一下!”

没想到我的谎言这么快就被戳穿了,捏捏鼻子,我只好帮他包扎去了。师父说过,修仙之人首先要修身养性,虽然我不是什么成才的典范,总也是楼山的弟子,不能灭了楼山行侠仗义的清名。

等撕开他的裤子我才想起不对来——他又不知道我是楼山的,凭什么他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我又不是他圈养的!

“那个,我想我需要去打点水。”我灵机一动,找了个脚底抹油的借口。

可是立刻我又郁闷起来,我为什么要找借口呢?我不是应该啥也不管,拍拍屁股,走人就是吗?更让我郁闷的是,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用心,直接驳回了我的申请:“不准去,万一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怎么办!”

我莫名心虚地低下头去帮他处理伤口,可是我为什么要心虚呢?难道因为我太善良?叹气,果然我还是心太软。想到眼下做的正是救死扶伤的事,我稍微定神,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他的伤口上。这个伤口比那尊塑像还要狰狞,裂开处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水,捏捏包裹里那有限几棵止血草,我犹豫地把视线移向案台上。

破损的桌角、锈迹斑斑的烛台、满是灰尘的香炉……香灰似乎是就是土方中止血良药,只不知这炉灰回究竟是何年何月的了,我有些犹豫。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可别想用那香灰给我止血,我不需要!”那人口气恶劣地阻止了我的冲动:“你身上不是有止血草吗,用那个就好。”

我泪,我总共就那么点家当,他怎么知道的?

好在他跟我一样,也是1级,不是凡人就是刚刚出了山门毫无历练的菜鸟,血量有限,一根止血草足够打发他。万分不舍地,我摸出一棵止血草来嚼碎了放到他的伤口上,然后再撕下他衣服的里衬把他的伤口包扎好。

这个我熟,急救包扎,那是楼山必修课之一,也是我难得优的一门功课。

“哎,你怎么这么听话,连我是谁都不问,就给我包扎伤口?”那人满意地看了看我扎的蝴蝶结,开口问。

“对哦,你是谁?”我这才想起来问。他出现得如此诡异,似乎命里注定我要遇见他,既然避不开,那就认命吧。只是,不管如何,就算要断袖我也要做圈养的一方,而不是被圈养的那个!

半天他竟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哦,那我就叫你肉包吧。”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是我要圈养他的,总应该有这个给他起名的权利吧。

“我叫怀楼,杜怀楼。”他吐了一口血,突然又肯告诉我他的名字了,难道是嫌弃肉包这个名字不好听?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儿来?”杜怀楼问我。

既然救死扶伤的事情已经做了,我没给楼山抹黑什么,而以后还有很长的岁月要一起过,所以相互了解也是非常必要的。于是我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叫楼小木,我刚刚从山顶上下来。”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下山历练。”

杜怀楼狐疑地看了看我:“真的?”

这有什么好弄虚作假的,我诚恳地点点头,得意地吹嘘说:“我可是我们楼山最出息的一个,想我那些师兄,他们可都是等到足足20岁才能下山历练呢,我15就可以了!”

“你15了?”杜怀楼怀疑地打量着我。

又是身高害的!我努力挺了挺胸膛:“怎么,不像吗?”

“别挺了,再挺你也挺不出胸来!”杜怀楼恶毒地说。

我怒了:“老子要胸干嘛,老子是男人!老子这是在显示老子的强壮!强壮!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杜怀楼突然默了,上下打量了我半晌,撇撇嘴,对我道:“小木头,你去猎只兔子或者山鸡来洗剥干净,烤了!”

可是……我困扰地挠了挠头:“我是没有意见,可是你之前不是怕我逃跑吗?”

“你!”杜怀楼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突然他一把拽过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度扔了一颗东西在我嘴里。

甜甜的,入口即化,这是什么东西啊?糖吗?我纳闷地看向杜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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