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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蛋生(138)

这只怕是一场有组织的大规模的围歼战。

任冉担忧地看向莬。

莬摇了摇扇子,不在乎地对她笑笑:“这样大的场面可不是容易遇到的,看着吧,就算以你的修为还看不出什么名堂,也能开开眼界。”

你就不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任冉不客气地冲莬翻了个白眼,心中却极其叹服。

不论什么时候,哪怕她们最初碰到他时那么狼狈,都不得不夺取那些低等灵植的生命力来为自己疗伤了,莬都是这么从容,甚至还有心思关心她这个“流落”在人界的同族。而现在,明明他的实力尚未恢复到能跟六阶妖族一战,却对着即将到来的七阶之战谈笑风生,丝毫不怕自己被波及到。

这也许就是十阶大妖的气度吧。

相较而言,自己的忧心忡忡未免就有些小家子气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挡不住就躲,明明她有空间这个大杀器在,那么畏首畏尾的,何必呢?

也许是受了莬的影响,也许是自己想通了,总之,任冉也淡定起来。

莬赞许地对她点了点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心要定,这是第一要素。越是大的场面,越是危急时刻,心越要定,而后才能找出那一线生机——就算找不出,笑着死总比那么紧紧张张地死去好看些。”

若是没有那最后半句话,这句话其实挺有道理的。

任冉没好气地又冲莬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因为楚楚又一次地过来了。

鉴于楚楚每次过来都不会空手,或带着些灵气浓郁的灵茶,或带着些口味新奇的果子,所以一直以来任冉都挺喜欢她过来的。

这次楚楚带来的是类似功夫茶的一种灵茶,她慢条斯理,不急不忙地下着功夫,务必追求尽善尽美,也不打探什么,似乎仅仅是为了稳住他们一样。

等茶泡得,动静也起来了,原本平平稳稳的一艘渡轮瞬间飘摇得如同风雨中的一片孤叶一般,楚楚的面色不由得变了变,但她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也没离开,只是恭敬地将茶捧给了莬。

莬的食指在鼻子上轻轻掠过,笑道:“你倒乖觉。”

楚楚楚楚可怜道:“妾身弱质女流,修为低微,这样的大战没有丝毫插手的余地,此番厚颜呆在前辈一旁,乃是托庇于前辈的意思。楚楚也不敢奢求前辈特地出手,只指望前辈在照顾……”

说着楚楚看了任冉一眼,她也不知道任冉跟莬究竟什么关系,干脆含糊道:“只指望前辈在照顾晚辈之时,能稍加援手。以楚楚之能,也能帮着前辈照看一二。”

看来他们也大致猜到了会发生什么。

任冉一笑,也不去跟她计较什么晚辈平辈的,只在心里琢磨她这些话的意思。

听了莬之前的话之后,她已经知道不能只按照表面的意思来理解这位渡轮主事的话,而她真实的意思么,其实也不难猜,无非是一面托庇于莬,一面监视莬,一面又拿自己来威胁莬罢了。

这场七阶的大战,她这个六阶的妖族根本插不上手,留在他们这里,若是他们没有别的念头,她正好可以托庇于他们,他们若有什么别的想头,她也好及时拿自己来要挟莬。

船舱窄小,她无处可躲,而莬本身修为再怎么高深,要照顾她这么一个四阶的“晚辈”,总是会缩手缩脚的,何况,这船舱是他们提供的,其中也许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机关,外面更有三个七阶做为震慑,因此就算等阶悬殊,也难免被她拿捏住。

总之不愧是做主事的,想得极周全,话也说得极漂亮!

任冉似赞叹般看向楚楚,莬慢悠悠地接过她手中的茶盅递给了任冉:“这蛇涎香算是好东西,你喝吧。”

任冉自不会跟他客气,接过去一饮而尽。

这东西给莬喝也就是普通的饮料,对她来说却是大补之物。

浑厚的灵气,随着茶液进入腹中,仿佛一道清流从身上刷过,任冉舒服得差点呻丨吟起来,与此同时,一条不起眼的细丝,不动声色地向她的识海游去。

这玩意形体纤瘦,其作用却与识种类似,不过是布下这条细丝的妖修为更加高深所以才凝炼成这么细细的一缕罢了。当下,都不用任冉指派,金线自觉地就迎了上去,炎火精抱着冥火也跟去助威,只是顷刻之间,那条细丝就被他们一个一段,分吃了个干净。

任冉的视线刹那迷蒙,仅仅刹那又清灵过来。

楚楚看在眼里,心中得意,自以为计成,却也不敢即刻就催动那条细丝,坐到这个位置,她自然是沉得住气的,不肯轻易打草惊蛇。

再说,这只是一个后手,能不发动,再好不过。七阶的存在,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而那条细丝潜伏在任冉的识海中,说不准以后就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来日方长,她不介意落一步闲子。

楚楚丝毫没有担心过自己的那条细丝会起不到它应有的作用,小小一个四阶的小妖,根本不可能抵挡她的控制,只要莬没有发现,就不会出什么问题,而那杯灵茶的灵气浓郁程度,又足以掩盖那条细丝。

莬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为她所蒙蔽,却只当不知道,自任冉手中取过空杯子,递给楚楚,道:“再来一杯。”

楚楚不疑有他,伸手接杯,双手触及杯子的一瞬,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其实并不介意被威胁,也不介意被暗算,可我介意拿我真正在意的东西来威胁我,还当着我的面这么堂而皇之地暗算我的东西。”

莬厌恶地踢了楚楚两脚。

任冉无语,她还真不能说自己不是东西。

任冉赞叹楚楚:“她倒是心思极巧,知道这东西对你没用,你肯定会让给我。”

“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东西对你也没用。”

莬厌弃地又看了楚楚一眼。

任冉问莬:“我知道你知道那东西对我没用,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东西对我没用的?”

莬用斜眼看她:“连我你都吃过,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吃的!”

任冉再次无语,她知道他说的是当初识海中的那朵小白花,可能不能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暧昧呢,她还是个孩子好么!

当然,这也可能是她理解有误,但那也没有办法的事,做为成年人,谁还没看过个把黄段子。

任冉并不会在这样的事上纠结太久,转而问莬:“你把她怎么了?”

“自然是弄死了。”

莬奇怪地看向她:“不弄死了还留着做什么?”

就这么轻轻一碰……任冉抹脸。

想起他瞬间诛杀数十人的瞬息,那时候他甚至碰都没碰到过,所以关于无声无息弄死妖什么的,这个他擅长。

“好了,现在我们也该动起来了。”

莬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亲自将壶中剩下的一杯蛇涎香倒了出来,递给任冉:“你把这个喝了,不要浪费。”

任冉有些遗憾地伸手接过,这些日子不断灵茶灵果的吃着喝着,她刚刚突破的境界似乎又有了松动,六角塔上的丹鼎已经出现了鼎足,若是再这么奢侈地过下去,相信这丹鼎很快就能得,也就意味着她进入筑基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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