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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妆词(59)

“那么,既然如此,我告辞了。”看了看天色,端木茶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呵呵,大人慢走,若是有什么事,还可以来找我……”那个“事”,綪染说的较重,她相信端木茶也能明白,毕竟她当初与端木茶见的第一面,就觉得不简单,太过巧合了……

端木茶微怔,而后又拿起桌上的宝剑,仿佛例行公事般笑道:“是,那是自然。”

两人很快告别,綪染让寒秋将她送出去,自己则仍是坐在院内,看着满园的绿竹,小口小口品着早已冰冷的茶水。

忽然,眼前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旁边宫殿的柱子旁闪过,跟着像有鬼追一样,冲向锦竹宫的另一角,綪染屁股微微抬起,想要去追,却又找不到理由,只能重新坐下,灌下了壶中最后一口凉茶,果然……很苦。

没有了陈美人的滋润,又像是被岩君闹得头疼不已,女皇终于在半个月后,又重新将綪染招进了灼天宫,綪染得知这个消息,即不欣喜若狂,也不担惊受怕,她只是在担心,她与烟后的那个计划,是不是真的可以顺利进行。

穿着殿从的服饰,綪染又跨进了女皇的书房,曾经那一幕幕再此受辱的情景,又泛滥上来,可惜她的心早已麻木,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恶心了。

书房之内,女皇仍是坐在软榻之上,手中拿着奏章,像是没有感觉到綪染的来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而綪染站在书房中央,似乎也完全没有想要跪拜的意思,只是直直站着,低着头,看着脚尖,面无表情。

良久,女皇长长的叹了口气,奏章仍然捏在手中,眼睛却不自觉的遛向了綪染,隐隐带着一丝怒气说道:“见到朕,也不知道请安了嘛?”

綪染咬着唇,双肩颤抖的站在原地,还是一言不发,泪水却涌向了眼眶,一片的模糊。

“怎么了?难道朕还让你受了委屈不成?”洪亮的声音直直穿透过来,綪染却不为所动,狠狠的撇开头,倔强的吸着鼻子,滴滴泪珠滑落脸颊。

“哎……”女皇闭上了眼睛,也同时放下了奏章,紧跟着张开眼,又叹了口气,才站了身,走到了綪染身边。

“你可知道朕最近有多烦。”

“……”綪染用手背用力抹了把脸,低下头去,还是不肯说话。

“怎么着,非要给朕使这小性子?”女皇原本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眉毛都拧了起来。

綪染不听这话则罢,一听这话,咕咚一声便重重跪在了女皇面前,边是哽咽,边是冷淡道:“请陛下赐綪儿一死!”

“你……你这是何意??”女皇收回了手,大吼了一声,气得两眼发红。

“陛下怎么想的,綪儿能不知吗?外面传的那么厉害,就盯上我了不是嘛?”綪染胡乱擦着泪,跪在地上,背却挺的很直。

“你胡说什么?”女皇背起手,来回在綪染身后走动,然后猛地停下,指着綪染的后背,怒道。

“陛下宠爱那人,綪儿是怨了,是恨了,可綪儿有自知之明,綪儿再如何,也仍是个女子,怎能比那温柔如水的男子,陛下恩爱不在,也是合理,但若是因此往綪儿身上泼脏水,綪儿时绝对不会认的,陛下若是不信,就赐綪儿死罪吧。”越说越是伤心,綪染原本止住的泪水,又滑了出来,毛毯上立刻湿了一片,染深了原色。

“谁告诉你,朕怀疑你了?是谁告诉你,朕要杀你了?你当朕真的是老糊涂了?”女皇又重新来回走着,脸色铁青,整个人像要冒起烟来一般。

“是……是丰绣宫的人,说是……说是陛下要让綪儿血债血还。”綪染一下被气哽住了,小小的打了个嗝,然后又继续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了起来,整个人委屈的颤抖起来,让女皇原本暴怒的心,平静了几分,也耐心了几分。

“是岩君派人来说的?”女皇上前扶起了綪染,綪染这次到没挣扎,柔顺的窝在女皇怀里点了点头。

“哎,你也要理解他,他死了表弟,总是心头难过的……”女皇拿出帕子给綪染擦着脸,看着怀里这我见犹怜的模样,心又开始痒痒了,毕竟她也好久没碰她了,一直尝着男人,也只是一时迷恋,而綪染的味道,却让她怎么都忘不了。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杀他,他说我嫉妒,我有什么可以嫉妒的,若是这样都要狠到杀死,那陛下后宫那么多人,难道我都恨吗?我……羡慕都来不及呢……”綪染窝在女皇怀里,又呜咽起来。

“綪儿有什么好羡慕,他们都是男子,我们堂堂女儿家的,计较什么啊?”女皇摸着綪染的后背,顺便吃点豆腐,早已开始心猿意马。

“我羡慕,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陛下的夫,羡慕他们可以为陛下生儿育女,羡慕他们有理由可以吵着挽回陛下的心,而我……我只有等……”綪染故意边哭边搂着女皇的脖子,如此示弱,也是綪染早已想好的,为了满足女皇那颗自大的心。

“哎……你又何苦……”将綪染引上床榻,女皇虽然是起了欲念,可心里也为此话暖了暖心,动作便更加温柔了。

“陛下,綪儿想你了……”小男儿作态,綪染抱住女皇的腰,一同躺上了床榻,心里却道,这次绝不会再放手。

第五十六章

一夜的眷恋,綪染侧着身子,在被子里冷笑,她其实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失宠,因为她相信女皇对女色的执着,也相信自己这些年来,在青楼里摸爬滚打所挣得功夫,恐怕这皇宫之中,没有一个人可以比的过她,所以她从不把那些男人们放在眼里,毕竟男人们最多躲在后宫里暗地干预朝政,而她,却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朝堂上,了解这个国家,这个朝廷,把握一切机会,潜移默化的渗透自己的影响力,这是这些男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

“呼!”耳边一阵热气,綪染知道女皇已然醒了,却也不问,因为她知道此时,女皇会有很私密的话,与她说。

“綪儿啊,朕当然不可能会信那些流言,且不说你这胆小的性子,就说烟后也不会让你胡乱的。”女皇搂住綪染的腰说道。

“其实朕知道,是朕不好,冷落了你,冷落了烟后,朕也是无奈啊,这诺大的宫中,谁可以独宠,谁又可以深爱呢?不行啊……不行啊……”

綪染闭上了眼睛,她此刻也能体会到女皇的难处,岩君即便嚣张跋扈,可他的后面是国家一半的命脉,又是专门为帝王培养刺客与暗卫的组织,甚至于岩君还有两个女儿,若是太女不在,那这两个女儿便是最好的继承人,而烟后虽然说没有女儿,可他也还是收养了四皇女,再说叶家与朝廷盘根错节,势力已经压不住了,更何况两边还有阮相与太女各自参与,女皇在这其中,谁都不好太过打压,谁都不好太过宠信,难……她也觉得难……

“綪儿,朕知道你气朕,可如果朕不把你关在锦竹宫,岩君的为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女皇看綪染没有反应,又搂紧了一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