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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妆词(11)

“哈哈哈……目的?你很快就会知晓……”石老板说罢,没等众人反映,一手拉起允瑶,旋身往外一跃,几步跳出屋内,来到庭院,一路笑声不断,待芩儿与琴珍回过神来,也冲入庭院,欲从他手上夺人之时,这石老板已然飞身上了房顶,全然不觉带着个人有什么吃力。

“莫慌,待主人回来,让她来寻我……”允瑶虽然被俘,却只是惊诧一时,便立刻在心里做了打算,留了句话给两人,而后就被石老板带的不见踪影……

院中剩下两人,一脸无措,却也只能等到綪染归来,再做打算,不过二人都想,恐怕待綪染回来,她们的处罚怕是不会那么容易便过了……

“喂,发什么愣,妈妈让你出去……”綪染一个恍惚,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却被人从后推了一把,踉跄了几步,才调整身形,摒除杂念,而后深吸了口气,提裙飘飘而出,一个晃身,原本冷然的表情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一副妩媚勾魂的艳笑。

太女正在百无聊赖,这一进阁门就见到满眼的红,然后那鱼贯而出的美人儿也是个个红衣,早已看的不太耐烦,特别是看到那所谓的头牌花魁虽然长的不错,可那气质和勾栏院的小倌差不到哪去,完全不和胃口,按她所想就算践踏,也希望这被践踏之物有所反抗,这才有征服的欲望,而面前多人就如同精致木偶一点激情也迸发不出,实在无聊的紧,本来想揪出那名扬在外的綪染,奚落一番,再看看风泱为自己准备的舞娘,而后就此回宫,却没想到,就在大家都无趣之时,竟然从屏风之后飘然出来一位仙子,面上虽小,可却若即若离,仿佛欲要飘入怀里,却闪烁飘远,没有实体的感觉,直看的太女双眼圆瞪,惊艳不已。

“殿下,这就是那个綪染……传说中不是头牌的头牌……”挥扇之人就是准备舞娘的风泱,此刻见太女那垂涎的模样,立刻凑过身来,在太女耳边小声说道,而同一桌的葛珊却早已口水直流,那眼神看似饿虎扑食,急不可待。

“你可是綪染?”太女没等綪染起舞就冲了上去,用手抬起綪染的下巴,故意吹了綪染一脸的酒气,看她如何反映……

第十三章

若是一般的女子,有人在其脸庞吐着酒气,必然是会大怒,轻则动口,重则动手,可若是青楼中的女子,大多隐忍,笑而化之,巧妙避开,或是想要卖乖讨巧,就会迎着这酒气缠上金主,什么尊严,什么大女人的姿态,早就换成那金灿灿的元宝流入口袋了,伶人就是如此,不管是被时光磨去了菱角,还是依旧心中孤傲,下品就是下品,翻身不得,世人皆鄙夷。

而太女正是想看这怀中软玉的反应是属哪种,这据说是伶人中的极品又会有如何的表现,不禁越发好奇。

綪染被这酒气熏过,即不恼怒,也不故作娇羞,只是淡淡笑之,不留痕迹的滑出太女的怀抱,也不跑远,只是随着那乐曲的鼓点,绕着太女起舞,勾手提足,无不暧昧,看似妖艳,却又透着那股子清丽,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那眼光的疏离,却又好似透着浓浓的爱意,太女晃了晃脑袋,不想被这揪人的感觉束缚,这情场老手也是明白,谁先掉入那□的海洋,谁便会成为对方的俘虏,再难脱身,綪染……果然不简单……

“大人……呵呵……咱们阁里的姑娘可都给大人瞧过了,可有喜欢的?”阁里的妈妈见太女看过綪染的模样,并不似别的客人那般如狼似虎,顿时有些心慌,莫非连綪染都看不上?还是另有嗜好?这云里雾里的,明明瞧着太女与綪染那眼神的交流,那肢体上的触碰,都挺有感觉,可转眼又似乎毫无兴趣,这纵使她在红尘翻滚数年,也弄不清这道道……难免捏一把汗。

“都很美……”太女扫视了那一行美人,嘴角撇撇,在綪染身上顿了顿,而后又转往别处,直到把目光定在琳琅身上,“花魁不愧是花魁,舞好,人美,那美人可愿与吾共度良宵?”太女再没把眼光留恋在其他人身上,而是伸出一臂,向琳琅邀约。

琳琅见状,心都要飞起来了,这人虽然不知身份,可傻子都看的出来非富则贵,要是攀上了,那日后岂会那么辛苦?琳琅高傲的朝綪染看了一眼,显示自己的胜利,她艳妆阁的头牌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拱手让人的,綪染只是回之一笑,淡淡的,没有羡慕,更没有懊恼,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琳琅不由的心生不满,而后如蝴蝶一般,直扑入太女怀里,伴她饮酒作乐,再懒得理那让自己烦心的女人。

这太女已然选好了人,其他人自然要去给另外二人作陪,葛珊老早就瞄准了綪染,却碍于太女的面子,不好多做要求,可现在太女已经挑定,她便再不用忍耐,急色的想把綪染拉入怀里,谁让她平日老被挡在门外,连綪染的小手都未曾摸过。

可惜天不遂人愿,风泱猛地用扇子打掉葛珊的猪爪,自己却一脸嬉皮的绕到綪染身旁,也不做什么越礼之事,只是在她耳边柔柔道:“可否劳烦这位姐姐去后院把在下的舞娘叫来?”綪染眼眸一闪,本想拒绝,这阁里跑腿的事情何时用她插手,随便叫个丫头便是,可转念又有什么吸引自己,便破天荒的含笑应下了,迈着莲步,往后院走去。

后院不大,刚过了院门,就见许多丫头聚在门口,似乎想听什么,想看什么,可虽然好奇,也不敢多走一步,毕竟没什么比自己的命重要,众人都看到綪染从门外进来,很快便围了上去,问东问西,綪染平日虽然不常来阁内,可对这些下人,雏伶都还不错,至少没有什么让人记恨的地方,所谓不远不近,便是待人最好的尺度。

“各位妹妹这么围着染儿,让染儿如何办事啊,要是阁里妈妈怪罪,染儿可担不起……”綪染不留痕迹的拨开人群,直往院中走去,那里便是她之前从楼上俯视的排练之地,虽然乐曲不在,可舞者依旧未停,綪染抬眼正视,打量那人,不觉暗赞,好个妙人。

面前的女人虽然长的貌不惊人,甚至说来有些平庸,可在綪染眼里,此女不应如此,那暗藏的美颜怕是连自己都难与其想比,若是说与日月争辉,怕也不是夸张,再加上这软体蛮腰,流水般的灵动,以及绝佳的舞姿,仿佛是那幽谷中最艳丽的一朵花,可惜花藏在雾后,珍宝上蒙了层纱。

那正舞的女子此刻也感到身后一股热烈的视线,于是停下步伐,轻挥香汗,来到綪染身旁,眼神一瞬的惊诧,而后了然而笑,反倒对初次见面的綪染热络起来,“这位姐姐好生面熟啊……”舞娘勾上綪染的胳臂,将她带到一旁,其他人见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多做纠缠,只得又重新回到院门口,眼巴巴的瞧,希望有出去的机会。

“染儿可没福分与小姐这般尊贵的人相识。”綪染虽是对这女子抱有好感,可还是不愿与人亲近,对她来说,允瑶已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