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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捕获家养小傲娇的正确姿势(42)

说了两句应景的话,轩辕狄脚跟一旋,走到阳台阴影处,游舒跟了过来,身后自然拖着个连体婴。

“哎,等会散了还是去趟医院吧,我瞧你好像伤口又崩了……”游舒脸色不咋好看,小心的轻碰了一下轩辕狄胳膊,果然,指尖底下的衣料有点儿湿意。

用左手拎了一瓶矿泉水,轩辕狄递过去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右手使不上劲,帮个忙拧一下盖子,谢了……去什么医院啊,就那点伤,我打小就习惯了,回头擦点药就行。”

“那是一般的跌打伤吗?”游舒有点儿怒,横眉直竖,“那么大一道口子,不上医院去缝针,你想拖到红肿发炎化脓?哥,我跟你说这人真不要命了!”他转向奉谨昦,一脸痛心疾首。

“说说,到底咋回事,你骑哈雷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这次没碰酒也不飚车,说摔就摔了?”奉谨昦寻思了半天,轩辕狄身上带伤不敢碰,自家堂弟浑身刺儿不想找扎,只好换了个姿势靠着墙,懒洋洋的一双凤眸里精光四溢。

“……我那就根本不是意外。”轩辕狄低下头,想了想说道。

“就知道!你小子……你这臭小子迟早有一天把自己小命给玩儿没了!”游舒指着轩辕狄鼻子的手气得直哆嗦,“既然你说不是意外,那肇事的人呢?你只管把车牌儿什么的告诉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车开了个大灯直晃眼睛,车牌是蒙上的,估计查出来也是辆失车,保准找不到线索……”轩辕狄眼底也是一片儿红色,说话语气里带了火星,“那个位置刚好过了摄像头范围,就算找人去调监控,肯定也看不出什么有用的来。”

听他这么一说,游舒啪地捏扁了手里的果汁罐。

奉谨昦摇了摇头:“以往你时不时闹个失踪,玩个消失什么的,我们觉得很正常,知道你有时候要做点活儿……你不说,咱们也不多问。但是现在这幅状况了,你还继续瞒着,是不把我们当兄弟看呐!”

这话说的就有点儿重了。轩辕狄挑起眉看向奉谨昦,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片刻后,轩辕狄眼神软化下来,他别过头望向窗外脚下的万家灯火:“……以前有些事儿不跟你们说,是不想把你们卷进去,也是我自己能担得起来……这次,是我大意了,不过我也的确是没头绪,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挡了谁的道,才被这样警告了一回……”自嘲的笑容一闪而逝,“如果真想下狠手,就不是这个阵仗,有人摆明了给我下马威呢!”

游舒挠挠脸,想了一想:“就那次,以前你掌握了一些把柄拿捏到理事会那些老头儿的短处,迫使他们放权……都那样了,他们也没冲你下手啊,这次的意外,真的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处寻?”

三个人在这边低声商量思索着,那边,严焱作为主人家,转悠了一圈儿跟着找过来:“你们仨躲在这干嘛?过去准备吃蛋糕了。”

游舒扬起笑脸,一双酒窝特好看,手臂横过去钳住严焱半边儿肩膀,把他转了个个儿推着朝外走:“这就吃蛋糕吹蜡烛了?我们还以为得过会儿呢……走走走,别耽搁了。”

奉谨昦阖上眼,跟在后头慢吞吞一摇三晃的走出阳台。不是他们跟严焱见外,而是了解这货的火爆脾气,若是知晓轩辕狄来这儿的路上刚出了点意外,弄了一身伤,保证暴跳如雷要抄家伙上。兄弟义气是一码事,那几个丫头片子估计得被吓着。好好儿的生日party,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轩辕狄跟游舒他们两兄弟一块儿来学校。

哈雷送厂子里检修去了,怎么着也得过两三天才去取回来,他就到游舒那儿歇了一宿,还能搭个他们的顺风车。

过了一晚上,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拆散了再重装过似的,肌肉筋骨都泛着疼。

特别是右胳膊上那条长口子,最后还是严焱板着脸叫了私人医生上门给他缝了针换了药,整个过程,严焱就翘着个腿坐在旁边,一张脸黑得像锅底。

几个人虽然还是十六七岁正热血的年纪,但也不是逞凶斗狠的那一类。

初时知晓好哥们遇险,严焱几乎没咬碎一口牙,待得游舒在旁边把事情前后说了个大概,他反倒跟着冷静下来。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这里也不是小严少爷的主场,强龙压不了地头蛇,真遇到事儿了还得从长计议。几个人说了半宿,各种可能性分析了一大堆,当事人好整以暇的裹着纱布坐在一旁,看不出轩辕狄心里到底有没有谱。到后来大家都困了,决定近些时日都甭落单,互相照应着点儿,能打听消息的也去问问,看能不能有点儿突破。

游舒一脸担忧,要把人送进教室才安心,轩辕狄坚决拒绝了好友的过分关心。用完好的左手夹着书本大步走进教学楼,上楼梯时忍不住哂笑,从小习武,刀枪棍棒底下走一遭,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青紫早就像一日三餐般习以为常,现在年岁渐长,许久没这样伤过一回,自己真有点儿不习惯。

踏进教室,径自走到靠窗边的最后一排,轩辕狄目光一凝。

老位子上放了一卷纱布,一瓶药膏,座位旁边还放了一个大袋子。他拎起来往里头一看,里面放了一个崭新的,跟他原先用的一模一样的摩托车头盔。

没有字条,没有任何说明。

他知道是谁放这儿的。

眼看老师已经走了进来,上课了。

轩辕狄把东西收拢放好,翻开书开始听课。可听着听着,就忍不住走神。手指有自主意识,把那一瓶药膏握在手心里,反复上下摩挲,流连。

忽然就想起了前一天夜里,几个人聊那桩意外聊的脑瓜子疼,于是话题就开始自由发散。

具体说了些什么他有点儿记不清了,就记得奉谨昦那厮凑过来,神神秘秘的指着他被纱布缠着的右边胳膊,压低了声音问他:“……要我说,受个伤也不全是坏事,晚饭吃的可美了吧?”边说还边眨了眨眼,笑的贼兮兮。

轩辕狄不出声,胃里动了一下,回忆起那一碗又一碗热汤熨帖的温度。

“我说你啊……还没想明白呢?”奉谨昦的声音有点儿惆怅,也有点儿怒其不争,“你就继续这样下去吧,总有一天等你明白过来,说不定就晚了!”

……想不明白?

……会不会晚?

眼里的迷惘,低下头,额头抵着冰凉的桌沿。手指一点点攥紧那个光滑的瓶子。

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什么,不想松手,不想放开,不想失去。

这,算不算得上一种明白?

玻璃窗外,有微风吹动。卷着一片在枝头颤动的树叶,风缠绕着徘徊着,分明是轻灵不为任何事物做停留的风,向往着自由和飞翔,却又一再停驻不前。究竟是树叶搅乱了风的节拍,还是风吹动了树叶的脉络?

一连三天,黎幽出入教学楼,隔壁班教室,两个班合上的大课,湖边白色小楼办公室,那个该在的人影总寻摸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