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头，简梵手指揪着自己衣角，闷声道：“原来我爸是为了保护我……我不知道是这个原因，还偷偷埋怨他呢，真不应该。如果我还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要跟他道歉。”
拍拍她手臂，海茵安慰道：“别想这些，咱们回家了，高兴点，嗯？”
回到公寓，简梵像个小尾巴跟在海茵身后，他走到书房，在书架上按了一下，咔嗒一声，书架朝一旁滑开，露出一扇暗门。简梵惊讶地瞪大眼睛，被他笑着牵住手，并肩走进去。
看到一屋子的各种奖杯、奖牌和荣誉证书，简梵惊喜地迎上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是你拿到的第几个冠军奖杯？”
转身，简梵看着海茵从包里掏出新入手的奖杯，随意塞进橱柜某个角落，她凑过去，歪着脑袋看他。
“懒得记数，都放在这里了，”海茵满不在乎地一指，“以前我妈特别在乎这些玩意儿，专门定做了恒温防尘柜给我放奖杯。有人来家里做客，我妈铁定会想方设法带他们去看我的奖杯，她最喜欢听别人夸我。”
“因为你很优秀呀，”简梵笑嘻嘻抱住他胳膊，“如果我有一个像你这样，貌美又能干的儿子，我也乐意成天挂在嘴边，朝别人炫耀。”
海茵转身捏住她脸颊，作凶恶状：“好啊你，占我便宜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简梵大喊饶命，跟海茵彼此抱着，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海茵手探入她衣底下，小心翼翼地摩挲。简梵敏感地一缩脖子，整个人都快化了。
她哆嗦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眼睛湿漉漉地望向海茵。
海茵犹豫了一下收回手，亲亲她眼睑。
“今天不做了，明天休斯医生要来检查你伤势愈合的情况。”
简梵有些失望地说：“真的不做吗？之前伤还没全好我们就已经……”
海茵红着脸戳她脑门：“我是为你好，别得寸进尺啊，把我火点着了，哭着喊不要的人是谁？起来，伺候我洗个澡，晚点我要出门一趟。”
刚回来就往外跑，海茵是要回他在半山的那个家吗？简梵好奇地想，把海茵送走后，她揣上钥匙出门去接芬妮。
宠物医院距离上次海茵送给异母兄弟的那套房子不远，简梵给芬妮系好项圈和牵引绳，放它下地，芬妮立刻欢快地狂奔向前。被送去宠物医院托养，可把芬妮给憋坏了，简梵在后面一路用力拽着绳子，很快就出了一身汗。
“你这到底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海耶斯挪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拍拍简梵肩，兰斯洛在海耶斯身后探出脑袋，朝简梵点了点头，倏地缩回去。
看了眼他们手里的环保袋，简梵笑道：“你们去超市大采购回来？”
“兰斯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吃外食不好。我买点东西放公寓里，晚上收班回来给他准备第二天的便当。要不要去我们那儿坐坐？”海耶斯很热情，简梵正好没什么事，她高兴地跟着他们朝小区走。
“你们看比赛转播了吗？”简梵声情并茂地描述海茵的比赛，“……他跳得比谁都高，那么难的动作，换了别人来做，要么动作扭曲变形，要么就很有可能高度不够，旋转速度不够快，那样一定会摔倒。”
兰斯洛一直安静地听着，他握着兄长的手指，倏然抬起头：“摔倒会受伤吗？”
“会哦，”简梵弯下腰，揉揉他微卷的短发，“会受很重的伤，还可能会被冰刀割伤，流很多很多血，被送到医院去。”
兰斯洛缩了缩肩，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大大的眼睛浮现担忧神色：“那还是不要滑了，不要他受伤。”
简梵又惊又喜，兰斯洛口中的“他”是指海茵吗？
不确定的目光投向海耶斯，他懒懒地笑着，香烟夹在指间：“兰斯洛自己一个人在家，电视正好播放海茵的比赛。看完之后，他好像对那家伙没那么提防了。”
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海茵，让他也跟着一起高兴，简梵在身上摸了半天，想起出门前手机忘在公寓里充电，没带出门来。
跟海耶斯兄弟慢慢走进小区，聊了一路，兰斯洛对简梵亲近了几分，不再紧紧抓着哥哥的手，他在简梵的鼓励下，拉住芬妮的牵引绳。
得到主人示意，芬妮拼命摇尾巴，呼哧呼哧跳进草坪里扑蝴蝶，兰斯洛追在后面一路小跑，很快，前面传来了小狗兴奋的吠叫和孩子欢快的笑声。
“领班跟我问起你，”海耶斯收回目光，不经意地提起餐厅的事，“她很关心你SAT考试的结果，快要出成绩了吧？”
“我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简梵挠头傻笑，“你一说，我都不敢去见辛迪阿姨了，万一考砸了，她一定会骂我。”
“万一考得好呢？”海耶斯没打算放过她，他深深地看着她：“如果成绩不错的话，你有什么打算？申请哪所学校，考虑好了吗？”
简梵叹气：“海茵要我选一所纽约或者波士顿的学校。”
“别活在其他人的期望里，”海耶斯皱眉道，“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我不知道，”简梵有些仓惶，垂眼躲避他犀利的视线，“我想去念大学，想努力拉近我跟海茵之间的差距。可是，R市有很多我放不下的人和事，我该怎么办才好？”
海耶斯若有所指地说：“有舍才有得，你总要选择一条路继续走下去，不可能两全其美。早点做出决定吧，简梵。”
简梵不说话，一直逃避的问题被海耶斯指出来，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慌。
整个人像是分做两半在朝不同方向奔跑，她知道，她必须停下来，可是她还没决定要放弃哪边。
她去念书，就要跟海茵分开了，她会很想很想他，想到胸口感觉闷闷的，呼吸变得不顺畅。可是海茵那么好，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如果她不在，海茵被别人勾跑了，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人如果可以不贪心，那该多好。
垂头丧气地跟在海耶斯后面，简梵发现他停了下来。
“海耶斯，到了吗？你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那不是蒂娜吗？她为什么坐在你家门口哭？”
海耶斯奇怪地回头看她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
R市，入夜的城市笼罩在无数霓虹中，柔美的光线不住变幻，海茵跟狄克约好在击剑俱乐部碰面。
摘下头罩，海茵把剑放回架子上。与他对战的几位俱乐部常客鼓起掌，看了这一局比赛，他们心服口服。
一名侍应生送上红酒，低声在海茵耳边说：“老板到了，在后面等您。”
冲其他人矜持颔首，海茵跟着侍应生绕了几圈，走入狄克办公室。
“怎么回事，你迟到了很久。”海茵不悦道。
狄克压抑着愤怒，一拳砸在桌上：“早上我按照你吩咐的，把那个杀手连同证据一起交到调查局，他们很快确认了信息真伪，以蓄意谋杀等罪名将杀手缉拿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