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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特学院(西方奇幻)(21)

普通的魔法不一定会有用处,西泽只好将一个长得变态的光明属性禁咒从脑子里挖了出来。

这会儿伯德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抿着唇,表情难得的严肃。

“放下我。”他稳稳地落地,随后对巴斯命令道:“不要管那些虫子,去抓住莱维。”

对伯德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逃出去,而是自己的妹妹。

形势不容迟疑,巴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放开了两人,回头朝着门口那个看上去纤弱的身影冲去。

虫子们一阵骚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被攻击者的选择出人意料,这根本就是自投罗网——莱维的身边有着更多的黑影。但这一策略看上去能够奏效,巴斯的速度太快,并且对迎面而来的攻击不屑一顾,他忠实地执行主人的命令,直直地朝着莱维扑过去。

莱维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睁大了眼睛,惊讶于伯德宁可两败俱伤也要抓住她的果断。但她随即镇定下来,命令黑影们的下一波攻击,却不是对巴斯,而是对伯德和西泽。

这是一场博弈,看似比拼的是速度,实际玩弄的是人心。伯德可以不在乎自己,一心只想抓住妹妹,而巴斯最终却不会不管他。

虫子们以一种凶狠的气势向着毫无保护的伯德与西泽冲过来,如同黑色的闪电。在巴斯够到莱维以前,两人一定已经死了很多遍。

一切发生在几秒钟之内。没有时间留给西泽念完剩下的一半咒语,他也没有多余的魔法卷轴可用,于是他只能抓紧最后一点时间,拉着伯德朝旁边倒过去。但这都是徒劳的,虫子的攻击面积太广。

第一只虫子撞向伯德。与之前不同,它没有直接伤害对方,而是像水滴融入大海一般无声无息地进入了后者的身体。伯德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就重重地摔向地面,发出巨大的撞击声。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西泽也没能幸免。但他什么也没能感受到,只觉得一阵恍惚,这些虫子的能力如此诡异,似乎可以控制别人的心神。

他的思绪变得粘稠,好像转一个念头就能花去所有的力气。西泽努力维持神智,瞪大的眼睛里却一片空茫。他只能就这样看着巴斯最后选择放弃莱维,掉转头咬牙向着他们冲过来。莱维赌对了,巴斯无法眼睁睁看着主人陷入险境。毫无疑问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们失去了反败为胜的筹码,莱维绝不会给第二次机会让巴斯靠得那么近。

此时伯德已经失去了意识。巴斯咬牙抓起两人,借助往前冲的力道一头撞破玻璃,在千钧一发之际从二楼窗户跳了出去。

感受到身下地面潮湿的土腥气,秋日的冰寒令西泽打了一个激灵。在一片混沌之中,他抓住了最后一点清明。旁边是巴斯,虫子喜好啃食血肉,他伤得很重。但没有给他们休整的时间,他捞起边上的两人翻身起来。

“去找法师协会。”西泽奋力抓住巴斯的衣服,用尽力气说完这一句话,然后他的思绪就这样沉入了黑暗。

第20章 幻境

有精致雕花的格子窗透过纯净的日光,缝隙间能看到蓝天的颜色,静谧而高远。

西泽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之前的一切仿若梦境。他晃了晃头,疑惑地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个房间充满了梦幻的少女气息,墙壁漆成淡粉色,上面挂着帷帐,旁边摆着许多玩偶,一只毛茸茸的棕色玩具熊坐在对面的书桌上,格外显眼。

他的身边躺着一个男孩,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张狂地睡成一个大字型,一只脚还压在他的腰上。西泽一动,那孩子便醒了过来,他揉揉鸟窝似的乱糟糟的一头红发,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奶声奶气地唤道:“巴斯?”

没有人回应。西泽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思忖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斯?”红发小鬼被忽视了显然有些不快,第二次重复时他的语气加重了一些。但很快他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转头瞪大了眼睛:“西泽·瓦里埃尔?你怎么在这里?”过了一会,他有些迷茫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现在西泽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孩子就是伯德·俾斯麦。不知什么原因,他缩水成了眼前这个样子。毫无疑问,这里不会是现实。

“我们中招了。”西泽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思路:“鉴于那些虫子似乎可以控制思维,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处在一个幻境。”

伯德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了之前的事,急急地问道:“巴斯不在这里,是表示他没事吗?”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尝试冲着光明神还是随便什么的祈祷一下,不过我想他大概没事,莱维后来似乎没有追上去。”西泽思考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你比较了解莱维·俾斯麦,既然是她营造的幻境,就很有可能和现实中让他印象深刻的地方有关,你最好仔细想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莱维从床铺上爬下来,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我怎么会知道···”他的话突然顿了顿:“不,我有印象,八岁以前的事了,因为当时帝国高层的权利斗争趋向白热化,所以父亲把我们安排在边境的一个镇子里,这里是莱维的房间。那只熊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西泽皱了皱眉头。

他可没白痴到认为一群凶狠的虫子把他们丢进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参观一下小女孩的房间,虽然这个空间看上去实在太过人畜无害。

不过莱维·俾斯麦的行动确实难以预料,他原本以为那个女人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出手的,毕竟是在人来人往的宿舍,而且她的哥哥也在那里。

“我们出去看看。”他说完这句话,便径自朝外面走去。

“嘿!”伯德为他的自说自话抗议了一句,但后者毫无反应,于是他只好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外面意外地很暖和,枝条上酝酿着新芽,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带着春日微醺的甜美气息,一切都平和得不可思议,仿佛之前的事情都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西泽踏在一片青草之上,轻风拂过草浪翻滚,窸窸窣窣的声音如此清晰。

“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走这么快!我打赌现在我一定只有七、八岁,你这是虐待儿童。”伯德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朝着西泽愤愤地呲牙,跟平时那副懒洋洋的姿态大相径庭。

“是吗?我还以为你才三岁呢。需要我抱着你吗?”西泽凉飕飕地说:“我没想到你变小以后脑容量也会跟着变少,或者是因为年轻了之后脑子上的皱纹变少了?”

言语是利剑,所以就算他现在扑上去给那家伙几拳,相信不管哪个法庭都会将此公正地裁决为正当防卫的。不过鉴于他目前只是个手无寸铁的七岁孩子,适当的宽容就成为一项重要的美德。

于是伯德瘪了瘪嘴,识时务地放弃了和西泽斗嘴这一找死的行为。他四处看看,然后说道:“你四处乱转也没什么用,这里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许莱维打算把我们困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