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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盗墓]蛇蜕(47)+番外

☆、(三十六)两天

北方的城市冬天集中供暖,暖气管道可以说连着全市。蛇妖隐藏在管道中,不比在地面上,想找想捉都很困难。

之前我拿走了鹰眼,原本聚集在白家周围的蛇妖并没有受到其他刺激而散开,还停留在附近,只是移动到了更为阴凉的地下室。不幸中的万幸是地下室只住了一个人,所以只死了一个人。

现在一两百只蛇妖不知散去哪里,简直是多少人被蛇咬死都不奇怪的状况了。

都是因为我扔了那个闪光弹……?

我这样想着冷汗就掉了下来,问小鬼:“……还有补救的办法么?”

小鬼缓慢而慎重地摇了摇头,“有办法现在都用不了,我们东西不全。”他停顿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吧,呆在这也没用。”

我只好无奈地点头。捉妖这种事情我根本是门外汉,他这个内行都说不行,我当然也无话可说。

我们走到那个大门前,发现大门外面虽然挂着老式的大铁门闩,但是并没有锁住,小鬼从门缝里用短刀一拨就弄开了。我俩出了门,又依样把门闩插了回去。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天空非常晴朗一片墨蓝的颜色,星星只能依稀看到很少的几颗,上弦月却很明亮。

我出门的时候还是早上9点,这一番死生转寰之后,再见到星星月亮,心里实在感慨万千。

我们去了医院包扎了伤口。小鬼右手的伤极吓人,整条手臂几乎全被咬得血肉模糊,我只看了一眼都觉得难受,他自己倒跟没事人一样。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手臂包得像个粽子,用绷带挂在脖子上,我看天晚了他家又在外地,就拉他直接跟我一起回我家。

伤口不能沾水,小鬼只能用毛巾擦擦,我给他找了我的衣服换上,自己也去简单洗了洗,洗完出来就见小鬼正坐在沙发上跟什么人打电话。

他低垂着视线很安静地听着,过了半晌才深吸了口气:“……三天?”那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但明显相当不满。

对方急着想解释什么,声调抬高了不少,我站在三步开外都听到了几句,什么“我的小祖宗哟那东西哪那么好找”,“再说谁成想你也能有失手的时候”之类的,我觉得那声音听着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电话那边的人音调渐渐又降了下去。小鬼还是低垂着视线静静地听着,等对方说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就两天吧。”

对方还想说什么,被他不耐烦地闭了闭眼,直接打断了,“就两天吧。大后天早上9点。”

电话那头这回没再继续坚持,好像另起了个话头。忽然小鬼抬起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垂下视线,皱着眉头说:“是,你别乱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这一眼看得我一愣,看样子对方提到了我,难道跟他通电话的人是我认识的人?

小鬼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跟我解释道:“东西大后天早上才能到,但愿在那之前不会出事。这两天我陪着你,免得那些东西找上门来,等搞定了她们我再走。”

我一想到那些蛇妖就一阵后怕,心说你这种高手愿意给我免费当贴身保镖我实在是求之不得,连忙答应,又给他找了床毛毯,“你睡我屋吧,你伤那么重睡客厅肯定休息不好,我来睡客厅。”

小鬼顿了一下,竟然也没客气,只是点了点头。

我叫了个肯德基宅急送。我正经饿了一天啥也没吃,小鬼也差不多。四份套餐加一个全家桶我俩不到半个小时就风卷残云全消灭了。吃完了差不多是晚上11点,原本就折腾了一天累得要死,现在加上饭饱神虚,我俩都没什么心思秉烛夜谈,也就各自睡觉。

一夜无梦。

后来那两天其实过得相当普通。小鬼说防着蛇妖让我尽量别出门,我就在家继续做司考题,到每天晚上6点半的时候准时打开电视看本市新闻,至少还没见到蛇咬死人的事件被报道出来。

小鬼大部分的时候非常安静。不管他时他能随便找个地方一坐几个小时,完全什么都不干,只是静静地坐着发呆。常常我做完一整套题了再看他,他姿势都没有换一下。问他在干什么,他就会大梦初醒一般地活过来,朝我笑一笑,说“没什么”。

我心里特别想问他的身份,毕竟他答应过从那里出来就告诉我真相。可他本人好像完全忘了这码事,蛇妖的事又没有最终搞定,我犹豫半天没好意思开口,准备等正式搞定了蛇妖再跟他提。

头一天午饭和晚饭我都叫了楼下小铺的盖浇饭。小鬼面无表情地吃完,问我:“我见你家有厨房,平时都不开伙吗?”

我随意地应了一声:“自己做吃的太麻烦了,而且买来吃又不贵。”

他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明天我来做饭吧。”

我大吃一惊。这小鬼还会做饭?

我从租这个公寓开始吃饭一向外卖+零食搞定,完全忽视了这里还有厨房这个功能。厨房虽然厨具齐全,我一次也没用过,家里连最基本的米、油和调料都没有。

小鬼第二天一早出门去超市,我本来想跟着去,结果被他意味深长地白了一眼,脚就没迈出家门。靠,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怎么着?

快十点的时候小鬼才拎着两个大塑料袋子回来了。他在厨房忙活到中午叫我吃饭,我上桌一看:嚯,一个木耳炒白菜,一个干煸豆角,一个糖醋排骨,还炖了一锅丝瓜蛋汤。

我故意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鬼你行啊,年纪轻轻手艺这么好!还是只用一只左手做的!”

他被我拍得一缩脖子,也不得意,顿了半晌才道:“自己一个人生活,这些基本的总要会一点。”

我猛地想起他母亲早逝父亲驻外的事,本来以为他跟叔叔婶婶在一起,这样看来他叔叔婶婶好像也不管他。我还没来得及伤感,小鬼就叫我赶快尝尝看,我“哦”了一声,叨了两筷子。

“怎么样?”

我特别认真地嚼了半天才咽下去,总觉得那味道不太好形容。

绝对不是难吃。但是他用的都是最普通的食材做的都是最家常的菜色,所以也算不上是绝世美味什么的。

硬要说的话,那味道很像我姥姥做的菜。

我从小是我姥姥带大的,她最知道我的口味,知道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盐该放多少糖该放多少,什么菜炒嫩一点什么菜炒老一点,米饭要煮多软烙饼要烙多脆——总之一句话,那个味道也许不是最好吃的,却永远让我那么舒服,连吃一百年都不会腻。

那种味道连我妈都做不出来。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在另外一个人那里尝到。

那时我竟然鼻子一酸,连忙连扒了好几口饭,含糊地答了一句:“好吃,好吃。”

尴尬中我没太注意小鬼听到我的夸奖有没有得意。印象里他好像低着头沉默了几秒,才跟我一块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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