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拿什么灌溉你,我的小受(出书版)(2)+番外

所幸没有死种的迹象,除了颜色是从未见过的黑色之外,没有任何异样,透明的光泽证明它的质量至少在中上水平。弛恩放下心,把受种放到贴身口袋里,以防被手脚不干净的参赛者偷走。

选手须知特别提醒了这一点,在比赛过程中,任何偷窃、毁坏他人受种的行为都是允许的。

弛恩知道这次的比赛将会相当激烈,但是他有信心。

而小受的名字也想好了,既然受种是黑色的,就取名小黑。

第二天种受比赛正式开始。

既没有裁判也没有发令枪,一切自动有红外线摄影机记录,参赛者选择自己认为合适的时间,挑选合适的工具前往耕种。

弛恩起的很早,为的是吃的多些积蓄精力,种受是一门严肃的、耗费体力的工作,他是抱着得奖拿钱的心态而来,可不想象那些贵族子弟一般,把比赛当作一场游戏。

餐间见识了一些选手,看起来都是来旅游似的。

最可笑的是有半大的少年选手还带着仆人喂饭的,让弛恩在庆幸对手实力之弱的同时,觉得和他们同场竞技的自己有点掉价。

尽管人穷,过去富裕时候积攒下的骄傲还是在的。

他吃饱了早餐,带着受种去视察田地,在彻底了解土地的性质以后,才能选择合适的耕作方法,以此种出更有质量的小受。

为比赛提供的场地没什么特别的,方圆几平方公里的农用地,被分割成若干正方形,每一块地上都插了数字牌,供选手对号入座。

弛恩的七十四号,在靠后偏左的地方,土已经被大致松过,浇了些水,正等着他播种。

他按照自己的习惯,用手刨出一个五公分左右深的小洞,放入受种,再把土盖好。受种埋的太深会影响小受发芽,埋的太浅又会被风刮走。

埋上土后,他刻意用脚把土踩实,又刨乱,这也算一个小动作。

比赛规定选手可以任意破坏他人的种植成果,对此他选择的对抗方式,就是在小受发芽之前,让其它人无法辨别受种究竟被放在哪里。

这至少可以制造一种假象,让人误以为七十四号选手还没有播下种子。

同时他会用材料,将自己的土全部围起来,让人无法接近。这是过去他技艺还生疏的时候,小规模种植小受时,所想出的抵抗乌鸦啄食的方法。

现在却要来对付人。

他埋下受种后,确认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放下了心,随意去周围转转。

左边七十三号还没有动静,大概参赛者还在大睡吧?

右边的七十五号虽然播了种,但是明显是草草了事,半颗受种都露在了外面,弛恩冷笑一声,跑过去用脚尖轻轻一挑,把受种挑出地,摔到一边。

受种已经浇过水,离开土壤后很快会干瘪,就算重新种上了,也再结不出小受来。

竞争对手少了一个,不是自己阴险,而是他实在太弱,连最起码的养护知识都不懂。

这样的人即使种出小受来,也不知道好好珍惜,不如让受种趁早废了好。

弛恩心情很不错,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土地,确认连自己都找不到刚才种受的地点,才吹着口哨回宿舍,去领自己需要的工具。

这次的比赛,政府全权提供选手所需要的一切东西,弛恩打算除了基本的铁铲、浇壶之外,再弄一些有机玻璃,为他将要发芽的小受盖一间屋子。

当然,房间是要带锁的,他不能保证种出来的小受一定乖巧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地里渐渐热闹起来,几台空中红外线摄影机也开始运作,记录下选手的一举一动。

弛恩不太喜欢摄影机飞行时发出的嗡嗡声,好像苍蝇在叫,想快些离开田地,决定从田间绕过,却无意中发现,远处有某种可疑的建筑物。

他怀疑的走上前去,难以置信的确认了,那的确是一间盖在田地上的小花房。

居然有人和他一样,想到了为受种盖房,而且还领先他一步?

这时花房的门开了,因为建筑的简陋,门发出不坚固的声音。

花房的主人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弛恩只看见他仔细的把门锁上,又向打招呼般的对着花房里摆了摆手,随后转身离开。

他披着一件过于宽大的白袍子,与大部分参赛的贵族相比实在相当寒酸,以至于和他擦身而过的高傲少年,都向他投去鄙夷的的眼神。

在他躲开那些少年的时候,弛恩突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姿态,很顺从,而绝不是卑微。

但他的背影很年轻,弛恩确认自己没有这样年纪的朋友。

比赛突然有了一丝紧张感,无论那个人是谁,弛恩都知道他绝不是来游戏的。

他是一个需要认真对付的对手。

陌生人转眼消失不见了,弛恩匆匆记下他的参赛号码,跑回住宿区领取建花房的工具。

二十号,一个很漂亮的数字,他会记住的。

为还没发芽的受种盖房子是一件很费力的事,传统的种受业完全依靠手工和原始机械进行劳动,不使用自动机器人,种受者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

弛恩选择了有机玻璃作为花房的建筑材料,这种材料既轻便,又容易透光,同时也能挡风,近乎完美。

为了造出比以往都要坚固的花房,这一整天他都泡在田地里,在工作的同时观察其它选手。

大部分人都像玩似的,在早晨来田地巡视了一下,没有下种的人下种,下完种的人就松松土,下午理所当然的回去午睡,一睡下自然就不愿意再来田里了。

弛恩默默记住几个比较勤奋的,记下他们的号码,暗暗留意。

至于其它人,这样懒散的种法,小受连出不出芽都是个问题,即使出芽了,也未必能成型。

需要留意的不多,而且其中没有他在做种受师时认识的人。

感觉有点凄凉。

房子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完全盖好,弛恩松了口气,最后装上窗帘,往地上撒了些水,锁好花房门,回去吃饭。

能在床上睡觉的时间不多了,小受出芽之后,随时都会有人来破坏,他必须搬到这里来,时刻看守着。

接下来的几天都过的平静而顺利,弛恩忙着做小受出芽前的准备工作,暂时把那个穿白衣的二十号抛在了脑后,只知道他工作的十分勤恳,并且领先自己,已经搬进了花房去住。

所幸自己这边进行的也很顺利。

就在二十号搬进花房之后的第三天,弛恩早上来到自己的地里时,惊喜的发现原本一片漆黑的土壤上,出现了别的东西。

精心耕作的田地正中,露出了一点小小的粉红色。

尽管早已不是第一次看见发芽的受种,弛恩还是觉得这一时刻是最幸福的,他高兴的蹲下去,用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受芽娇嫩的顶端。

柔软的嫩芽受到手指的压迫,软软弯下,和一般发芽植物不一样的是,它带着一点点生命的温度,好像初生婴孩小小的手脚一般,摸起来十分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