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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巨人同人)缄默(16)

少年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那道光束,眼神也跟着倏地明亮起来。

云层上的口子迅速地扩大,光束很快变成两道、三道、许多道,无数的光束汇成一片,给云层也镀上了一抹金色。阴云被阳光扯成一小片一小片,又被清晨的风吹开,而后那辉煌而温暖的金色就像涌起的潮水一般,一瞬间淹没了整个山洞,和洞中的人。

少年欣喜地微笑着,笑容在金色的阳光中显得格外耀眼。

“利威尔先生,您看,天晴了。”

利威尔望着远方美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朝霞,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残酷的同时,又如此美丽。

无论明天的我们会在哪里,无论明天的我们会遭遇怎样的灾厄,今天我们还活着,我们胸中的心脏还在跳动,炽热的血液还在流淌。

今天,我们还在一起,一起仰望如此绝美,一起见证这个世界的真实。

今天,我们,身在此处。

·FIN·

☆、外传·弃子 Chap01

850年5月23日,Wall-Rose南部瓮城特洛斯特区遭遇超大型巨人攻击,城门被毁,巨人侵入墙内。战局因训练兵团104期34班团员艾伦·耶格尔所怀巨人之力的觉醒出现转机。驻屯兵团南部最高总司令托特·匹克西斯亲临指挥特洛斯特区夺还战,终因巨人之力的战略性使用得以成功封堵城门。是日,人类以阵亡207人、负伤897人为代价,迎来了巨人现世107年以来,反击战争的首场胜利。

同年7月2日,调查兵团以抓捕墙内奸细——女性巨人为目标开展第57次墙外调查,作战全面失败伤亡过于惨重,不到一天即被迫返回。此后,新兵阿明·阿诺德献奇策扭转局面,成功抓捕女性巨人真身——阿尼·利昂纳德落网。

此次作战中,女性巨人阿尼·利昂纳德逃跑途中致使Wall-Rose墙面破损,墙体内部所隐藏的超大型巨人被发现。教会人员的公开介入,使调查兵团首次意识到,人类一直以来与之战斗的敌人,并非神秘的天敌,而是来自人类自己长达百余年的欺骗和阴谋。

851年1月,5个月的筹备之后,调查兵团内部评估为成功率不超过2%的希甘西纳区归返作战兵行险招,以极小的损失取得胜利。旧耶格尔宅地下室的情报价值不可估量,据此开发的新技术赋予了人类军团与巨人相抗衡的强劲。851年中,调查兵团所开展的墙外调查多达27次。从根本上抑制巨人产生的药物研制成功,墙外巨人的数量大大削减。

851年9月3日,Wall-Maria夺还作战宣告成功,对墙内巨人的扫荡持续了近一个月。9月28日,驻屯兵团总司令托特·匹克西斯宣布,Wall-Maria墙内已不存巨人威胁,民心鼓舞,为此掀起的游行持续了整三日。人们声嘶力竭地高呼着调查兵团统帅和著名战将的名字,声嘶力竭地高呼自由。

随着巨人的秘密一同浮出水面的,还有策划主使了这场持续百多年的阴谋的野心家的名字。调查兵团所搜集的情报如逐渐清晰明朗的拼图,事关重大,知晓这些绝密情报的人极为有限,然而每一个人心中都明白的是,若拼图能够最终完成,人类社会延续了数百年的腐朽统治将有望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变革,一次换血,一次新生。

野心家们终于没有等到他们完成这幅拼图。

852年2月19日,第90次墙外调查,调查兵团在对南部勒尼德遗迹的探索中遭遇大量巨人围攻,生还者仅占全体团员的1/3,团长埃尔文·斯密斯被捕入狱。次日,中央政府上议院紧急召开议会,持续了两天的激烈讨论之后,达里斯·萨克雷大总统颁布最终判决:调查兵团团长埃尔文·斯密斯为饱其私利,带领调查兵团全体对不具侦查价值的区域进行探索,触犯渎职罪和叛国罪两项重罪,判处死刑,于3月1日凌晨2时秘密行刑。

考虑到墙外巨人数量的极大削减,激进的墙外调查已无必要,且墙外调查过度耗损国力,致使赋税沉重。经议会下院表决,以229票赞成、17票反对、25票弃权通过决议,解散调查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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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王都二三月间的风虽比严冬多带了几分湿气,却仍凛冽逼人,吹在脸上就如同一片片细小的刀刃。冬季过后白昼逐渐转长,天亮得一天比一天早了。此时夜色已经褪去,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整个王城都笼罩在一种灰白肃杀之中。

一个人站在司令府邸的大门前,呵出一口白汽,把立起的风衣领子往紧扯了扯。

这个人已经站在这里几个小时了。

值夜的年轻哨兵很早就注意到了他,眼睛一直死死盯在他的身上。作为一个凌晨出现在司令府邸门前的人,他的行迹着实太过可疑。然而这样可疑的行迹之后,却又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就只是,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年轻的哨兵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般情况下,他应该端起枪来厉声质问来人是谁、想干什么,甚至在对方语焉不详的时候,鸣枪示警或将之直接射伤都是允许的。但面前这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气势,让他没有办法这样做。

天色尚未大亮,对方站得又不近,哨兵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人影。

那是个矮小的男人,在早春天明前最冷的时刻一连几个小时在那里静静地站着,肩背始终挺得笔直,站姿显得那样挺拔而潇洒,却莫名给人一种颓败落寞之感。仿佛那是他的最后一丝气力,若这口气泄了,这个人就会彻底垮掉,分崩离析万劫不复。

这样的想法让哨兵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的手指犹豫地搭上了枪托几次,又犹豫地放下,他一遍遍地回忆着自己上课所学的东西和少得可怜的经验,思考这种情况下自己究竟应该如何是好。这种思考最终变得极为混乱错杂,他叹了口气,摇摇头默默放弃了。

这种思考最终变为对男人放肆的注视,哨兵甚至眯起双眼,想着哪怕只是多看清一点点也好,想要知道这个人的长相,这个人的状态,这个人的故事。

他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是个精彩绝伦的故事。其中有血泪,有辉煌,有壮绝的事业和正直的灵魂,也有成王败寇,英雄末路。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这样一个人。他只是那样看着他,心情混乱错杂,却无论如何挪不开视线。

早上7点是哨兵换岗的时间。当值的班长巡视到府邸正门岗哨,哨兵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向班长叙述了那个形迹可疑的人的情况。

班长在哨兵的指引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那时他的双手插在衣袋中,半张脸都缩在立起的风衣领子里,肩背仍一丝不苟地挺得笔直。漆黑的短发不时被风吹乱,他便简洁地用手拢一拢。

班长看着这个人半晌,眼底慢慢笼起一丝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