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向左看,向右转(13)+番外


左睿揉了揉眼睛,“左问不会的。”
“我没说左问啊,现在女人打男人的大有人在。”白宣道。
左睿正是犯困的时候,搂了搂白宣道:“睡吧,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片刻后俞又暖才大概意识到自己是摔到床下了,这床太小,她睡觉又不规矩,摔下来也不算奇怪,所以她舍不得睁开眼睛地瞎摸着重新爬上床,不过片刻功夫,就又睡得黑甜了。
左问冷眼看着俞又暖又像八爪鱼一般缠过来,甜蜜的香气再度笼罩在左问的周围。俞又暖收藏过很多古董香水,但不管用什么香水,她身上的香气都没变过,一如十年前,清清甜甜。
这香气在初夏的被子里被蒸得仿佛发酵的面包,对饥饿的人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左问很想将俞又暖再一脚踢下去,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俞又暖在睡梦里仿佛梦到了这一幕,她的手轻轻下滑,在左问的腿上安抚地拍了拍,意思是:别闹。
可是俞又暖手的长度刚好只能够到左问的大腿根部,这真是越安抚越躁动,左问索性将被子全部裹到了俞又暖的身上,抬腿轻轻推了推她,俞又暖就圆润地又滚下了床。
这次不知道是力道适中,还是她摔的姿势太过美好,竟然也没有醒,就那样在地板上继续香甜地睡着。
左问坐起身看向床下的俞又暖,心里咒骂了一句“操蛋”,自己面向墙在夜里的凉风里探寻“心静自然凉”的境界,过了会儿又烦躁地起身,将俞又暖打横连着被子一起抱上床。
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到俞又暖的脸上时,她幸福地踢开被子,伸了伸懒腰,身边的人不出意料地已经起床,她一个鲤鱼打挺地跳了起来,推开纱窗在阳光里洗了洗脸,手指在脸颊上弹了弹,光滑而富有弹性,睡眠果然是美颜不可或缺的东西,就是床太硬,腰和背好像有些酸疼。
此刻正在外面的餐桌上用早饭的左问,气色一如既往,冷峻的脸上连黑眼圈都被那阴沉的脸色给淡化了。
“爸妈,早。”俞又暖欢快地打了招呼,对于没心没肺的大小姐来说,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老公,早。”俞又暖在餐桌边坐下,端起左问面前的豆浆喝了一口,随意地伸手拿了根油条咬了一口。
白宣彻底败给了俞又暖的厚脸皮,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豆浆,又将一只水煮蛋递到俞又暖的跟前,“吃吧,你买的蛋。”
天知道俞大小姐有多少年没吃过鸡蛋了,尤其是水煮蛋,时间大概得追溯到她几个月大吃辅食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懂说不,所以只能忍受干腻腻的蛋黄。
俞又暖在白宣的眼皮子下,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以蜗牛爬行的速度剥着蛋壳。
白宣实在看不过眼了,一把从俞又暖的手里抢过鸡蛋,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雪白的鸡蛋剥了出来,“拿去吧,连个鸡蛋也不会剥,你怎么长大的?”
俞又暖低头接过鸡蛋,转头看向左问,然后道:“妈妈,左问没有鸡蛋吗?”
“他刚吃了两只。”白宣道。
俞又暖只觉得大势已去,只好忍着皱眉和恶心,将鸡蛋放入了嘴里,小口小口地嚼着。直到早饭吃完,俞又暖手里的鸡蛋都还剩了大半个。
白宣看着俞又暖,“又暖,你不想吃蛋,刚吃为什么不说?你这样浪费想过非洲还有多少食不果腹的儿童吗?每年地球上还有多少人饿死吗?我和你爸小时候,没有吃的,只能用凉水冲着米糠吃……”

☆、Chapter 14

?俞又暖迅速地将剩余的鸡蛋扔到嘴里,站起身指着行李箱,因为嘴巴包着东西所以没法说话,但是她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她还急着赶飞机。
几个小时后俞又暖坐在左问车里副驾驶位置,喝了两杯水都还没冲淡嘴里的鸡蛋味儿,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想都想不得鸡蛋的地步了。
俞又暖侧头看向左问,作为夫妻,在三、四个小时的车程里一句话都不说,似乎实在说不过去,“你昨天根本不必赶回来的,你也看到了,你妈不欺负我都算不错的了。”
“她不是欺负你,只是不喜欢你。”左问淡淡地道。
俞又暖真是恨不得搬过方向盘,跟左问同归于尽,有他这样补刀的吗?俞又暖瞪着左问看了好半晌,对方都可以视若无睹,她只能败下阵来,调头看向窗外。
四月的山色,青翠欲滴,这一日又是风和日丽,大有春色多娇,我却为失恋折腰的讽刺感,俞又暖忍不住硬气地道:“回去后,你让助理将离婚协议送到俞宅。”
“如你所愿。”左问的声音依旧平静。
俞又暖火大地转过头,“什么叫如我所愿,是如你所愿才是。想必过不了两日,左先生就该广发喜帖了,真是可喜可贺。”
“借你吉言。”左问平视前方,他的视线吝啬得一分都不肯给俞又暖。
俞又暖气得一脚踢向座椅前方的挡板,胃开始发疼发胀,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拼命地敲打车窗。
左问转过头,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了俞又暖那见鬼似的苍白,他将车停稳在应急车道,俞又暖飞快地打开门跳了下去。
晕车呕吐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俞又暖一手扶着护栏,一手拉着头发,眼泪止也止不住,恨不能将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才算干净。
左问轻轻拍着俞又暖的背,拿了矿泉水递给她漱口。俞又暖算是被白宣的水煮蛋给害惨了,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晕车。
“去后面躺一会儿吧。”左问打开后座的门,扶了俞又暖上车。俞又暖甩开左问的手,却也没有精神跟他赌气。
左问看着俞又暖躺下,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这才回了驾驶座。
俞又暖醒过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门外隐约有人声,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光线刺眼而入,她不适地揉了揉眼睛。
套房外的客厅里,左问的助理正在向他汇报工作,他的方向正好面对卧房的门,虽然中间有不少遮挡物,但是在俞又暖打开卧房门的时候,男人的视线还是可以准确地穿过障碍物,看到那双白生生的大长腿。
视觉的冲击,让Andy的汇报突然中断。
这还是Andy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老板娘——俞大小姐,尽管关于这位大小姐的事情他已经听了满满一耳朵,可都没有见到她本人来得震撼,的确是漂亮得闪瞎人的眼睛,也难怪他家老板这么多年都守身如玉,从没有在外面胡来过。
关于老板有没有胡来过这种事情,助理可能比老板娘们都更有发言权。
Andy是左问自己公司——四维的助理,他说左问没有在外面胡来过,那还真就没有胡来过。
好几次在俱乐部那种地方应酬的时候,Andy都佩服自己老板,面对质量超赞而且玩了也没有后顾之忧的陪酒公主居然都可以坐怀不乱,甚至还面不改色。管得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的确让人可敬可佩,Andy觉得自己是助理,而左问是老板的确是有道理的。
那时候Andy以为自己老板是不好色,今天才知道老板这是胃口被养刁了。
Andy的停顿让左问转过了头去,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揉眼睛的俞又暖,这个动作让她身上不算太长的T恤一下就提到了大腿上,险些走光。
俞又暖也傻了,赶紧放下手,她没想到会有别的男人在,耸着肩膀一个转身就退回了房间。
左问站起身跟着俞又暖进了房间,“醒了?”左问打开灯。
俞又暖这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俞宅,而是酒店套房。
“他是谁啊?”俞又暖指了指门口。
“我的助理,Andy。”左问道。
俞又暖心想左问可真够忙的,回趟老家他助理都赶过来找他签字汇报工作。俞又暖对左问的工作没什么兴趣,转而道:“这是在哪里?”
“宾市。”
俞又暖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因为她身体不适,所以左问并没有带她登飞机,“飞机改签到什么时候了?”
“明天早晨。”左问道。
俞又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体恤,再看向左问时,脸上就添了一丝笑意,“你给我换的衣服吗?”
“我让酒店厨房给你熬了白粥,要喝吗?”左问没有回答俞又暖的问题,似乎这事压根儿就不值一提。
真是块木头,俞又暖躺回床上赌气道:“不喝。”
“那你再休息一会儿。”左问转身就走了出去,并替俞又暖带上了门儿。
俞又暖目瞪口呆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好歹也是病人吧?左问就这样对待她?
俞又暖仰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胃又开始隐隐作痛,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早餐已经被她吐光了,午餐是压根儿没用,现在正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
俞又暖忍着胃痛,就是不吱声,恨不能把自己作死了,倒要看看左问会不会为她掉两滴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俞又暖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俞又暖半眯着眼睛看过去,左问正站在门口,影子长长地投影在他的身后,表情看不真切。

上一篇:八点半 下一篇:戏剧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