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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歌(71)+番外

“我们2个肯定不行,这样好了,我去叫毛黄子过来,我们三人在这里,她只有一人,应该不怕她耍什么花招。”其实我原本是想就这么关门不让她进来,谁知道是不是又是哪个闲人布的迷局,可又一想,若此人真的受伤,就这么干摆着一夜,活活流血流死了,还好巧不巧死在我的门口,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县官遇上这么个大案子,还不先把我给烧了,衡量之下,我还是再找个人,比较稳妥。

把毛黄子从被窝里揪出来,不理她挥拳的愤怒,以及红眼的疲惫,反正过不了几个时辰,她就要出去卖早点了,何况又不是她一个人没觉睡,我们可都跟着熬夜呢。

有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有蛮力,一人有功夫,要不是毛黄子极力制止,我都想帮毛珊叫出来,虽然她傻,可力气比她姐姐还大,就算对方再厉害,吃她一拳,估计也吃不消,这人多势众,我也能减小压力,一下抬起门闩,大门因为被门外那人顶着,解除了阻力之后,晃悠悠的开了,再看大门上,也都印着可怕的血指印,好似某武侠片里被人索命的前夕一般,应该是这求救这人,体力不支,倒地后求生的拍门留下的。

黑漆漆的,只靠月亮肯定不行,我让毛黄子点了灯来,往那人身上一照,果然满是鲜血,用来缓和牛车进入的坡度阶梯上也被其染满了,犹如被人泼了油漆,有点点不真实,可那人背后深深翻着皮肉的伤口,到让我们稍稍打消了点疑虑,也大着胆子,上前拨弄两下,让她露出面颊,想知道她是否是我们熟识之人。

“你认识吗?”我用灯笼映着那人的半边脸孔,看不太清楚,只能瞅个大概,毛黄子人面广,也许会有印象。

“不认识,好像从来没在池莲看见过。”毛黄子还特意弯腰凑前,想看的准确,但最后仍是摇头,看来此人是个外乡人。

“章意,你来池莲的路上,看到过这个人吗?”认定她不是池莲人,我便再考虑要不要现在出去报官,这人要是医治无效,死在我这儿,又要摊上官司,不过区别上次的是,我家比较偏僻,又是深夜,应该没有目击者。

“没见过。”章意用枪把捅了捅那人的肩头,想看她还有气没有,而我叹了口气,拎着灯笼蹲了下去。

“小一,怎么了?要去喊谭大夫吗?还是送官?”章意收回了枪,大概看我半天没有指示,不知我会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给我个帕子。”我没回头,只是伸手,帕子这东西一般男人都有,我其实也带着,只是不好意思拿出来,又怕那帕子被血染上,还是桑桐曾经送给我的,自是有点舍不得。

拿过章意的帕子,我替那人擦了擦脸,灯火朦胧,我只见过那人一面,那天马路边上,好些个人围着她,我脑子也闹哄哄的,不太清醒,还是有点怕认错了人。

“小一认识?”毛黄子瞧出我的异样,也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不太确定,好像是那天我从线铺里出来,把我推倒的人。”那文弱的书生状女人,在人群里被人指责的片段,浮现在脑海,当时我也没为她辩护什么,那样卑微怯生生的眼神,也确实让我有点内疚,只是……她身上散发出某种让我产生疑虑的东西,这样的线索,犹如空中的絮状物,一闪而过,却握不在手心。

“什么?她推的你?那咱们还是把她送官吧。”毛黄子脾气再暴躁,有时候说话也不好听,可对待外人和自己的态度上,在这件事上很是明显,我们可以关起门来内斗,却绝对不可让外人欺负了去。

“她伤的很重,不太适合长期运送,等官差要是来了,她已经死了怎么办,不如我们先给她止血看看吧。”章意一直受他师傅“毒害”,拥有什么侠义之心,江湖儿女那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学得很深刻,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那万一血要是止不住,她死了,我们是要吃官司的。”毛黄子一直和章意的关系不太好,两人只要堆在一处,准会掐架,一个说东,保准另外一个说西,我都习惯了。

“可是叫官府的人来,没到的话,她也会死了啊。”章意跺了跺枪头,好好的石面,就被凿出几个浅坑,他们两个再这么斗嘴下去,我这地面都别要了。

“救……救命……”

“那至少是把官差叫来了阿……”毛黄子继续纠结。

“可是万一来了也死了,我们说不清楚啊,赶紧找人来医治下吧。”章意还是不让,坚决救她人与水火。

“救命啊……救……”

“我说别浪费药了,直接拖着送官,死在半路,也算她运气不好。”毛黄子都赶上狮子吼了,那声音大的,院里都别睡了。

“你怎么能藐视人命!!”章意声音也不轻,我耳膜有点痛。

“我说不救就不救!”

“我说要救!!”

“救……命”

“男人就是男人,又蠢又笨。”

“你还是男人生的呢!”

“咳咳……救救我……”

看着面前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再看地上这位吐着血泡泡的女人,我揉了揉太阳穴,又看了看天上正准备下落的月亮,无奈起身拉住毛黄子,又用手在章意面前摆了摆说道:“那什么,你们两个再继续吵下去,所有人都醒了不算,地上这位可就挨不到天亮了。”

“哼!”毛黄子大概是想到好女不跟男斗,向章意啐了一口,转身进了内院,如果我没想错,她应该是去找谭大夫了,还好今天我将2人留下,不然这么晚等到了谭大夫家,人估计真的活不成了。

“小一,我去烧水,然后腾个屋子出来。”章意显然赢得了和毛黄子之间的胜利,潇洒的脚下生风,飘然而去,留得我和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被凌晨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经过谭大夫的治疗,那人已经止住了血,暂时也没了生命危险,只是仍旧昏迷不醒,还得趴着睡,后背那利刃划开的皮肉被纱布裹的外三层里三层,看着都觉得腿软,也不知这女人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砍成这样,就算江湖仇杀也应该不会牵连上一个在线铺门口卖字画糊口的书生,很有可能她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只是一切猜测,都需要她苏醒之后,我们才能知晓,所以,是否报官,让我犯了难。

忙忙活活,毛黄子顶着双红眼球,表情比往常可怕10倍,就这么推着早餐车,又出去讨生活了,如果我没有料错,今天的收入应该还能增加。毛大哥早早起来,说是要给这受伤之人煮点吃食,眼看这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同情心泛滥,直说都是苦命之人。谭大叔和谭大夫负责她的医药,也不敢再去补眠,只有我,晃着两个膀子,打着懒洋洋的哈欠,拖着被踩扁帮子的布棉鞋,回房睡觉去了,这再不好好睡上一觉,下午的生意也别做了。

回到屋内,桑桐还是我走的时候那般靠在床头,手里拿着针线,一件外袍眼看就要收尾了,想必他应是跟着没睡,等待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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