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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尚华(22)+番外

琴双揪着帕子,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看得一旁的兰夫人忙接口道:“哎呀,蒋二少真是的,不知咱们姑娘害羞么。”

那蒋护州被兰夫人一说,竟也不好意思起来,抓了抓头,略带憨厚的问道:“你不用答我,只用点头就行。我……我虽然说话不好听,可我会对你好的,你也别担心日后的日子,我虽然只是卫将军帐下的小小门下督,可我爹是执金吾,饿不着你的。”

话毕,在场一片笑声,有几人也站了起来,勾肩搭背的狠狠捶他几拳。

片刻,众人安静,再看琴双,已然羞的满面通红,过了好一会儿,连兰夫人都准备代答之时,才见琴双微微的点了点头。顿时,兰夫人等人松了口气。

潫潫也不知是该恭喜还是该遗憾,虽说可能是个阴谋,可毕竟琴双要被赎出去了,也说不定,她吉人自有天相,这蒋少爷真心对她好呢。而且即便有什么危险,恐怕在琴双心里,也是愿意冒险赎出去的。

“恭喜姐姐了。”瞅了个空挡,潫潫小声道。琴双没有回头,只红着耳朵点了点头。

“那什么……我不会委屈姑娘的。等我几天……就几天,我定会用妾礼接姑娘过府。”蒋护州一直看着琴双,不知怎么,脑袋一热,大声喊道。

顿时,一片寂静。

“永锋。”宁远侯世子一脸担忧的看着蒋护州。

“没事,大不了,我老子揍我一顿,死不了。”蒋护州冲他眨眨眼,又笑道:“反正我还没媳妇呢。”

宁远侯世子见状,也不好多言,只是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时,场面又热闹起来,之前荣玉和红烛都被赎出去做了外室,可琴双居然被人正经收了房,虽说京里大多人家不许娼妓进门,可蒋护州是庶子,将来是要分出去的,更何况他家一家武官,从不讲究,连他家主母曾经都是屠夫之女。

如此一来,竟比荣玉和红烛更好,更何况,蒋护州的老爹可是执京吾,那是京城数的着的人物,管着巡查京城的所有守卫,蒋护州也是卫将军帐下的门下督,虽是个芝麻小官,可人家只是历练,未来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哟,以后看到姐姐,也要行礼了。”潫潫这下到看出这男人的几分真心了,不免窃笑打趣道。

“别说了。”琴双侧过身子,头都要埋到胸里了,可潫潫听的出来,她是极欢喜的。

“那就如此吧,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该散了。”宁远侯世子看着大家喧闹的模样,也忍不住笑道。

“是啊,永锋还要回家挨揍呢。”令少阳哈哈笑了两声,躲过了蒋护州的拳头。

剩下众人,也都纷纷附和,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潫潫听罢,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没想要自己,至于以后,再看看吧。想及此,潫潫行礼后也跟着站了起来,想要扶着琴双回避,想必她此刻已经手软脚软了。

可没想到,人还未扶起,就觉得对面有人在瞧自己,潫潫条件反射的抬头看了过去,竟是那位夸赞自己,表字伯成的富贵公子。潫潫被他这么一看,也不知下面该如何行事,只得将手微微放下,低头沉默。

“且慢,那位潫潫姑娘……可没人家呢……”

☆、第十七章

潫潫一惊,说这话的,并非那位富贵公子,再一上眼,心陡然揪了起来。对面那人,摇着骨扇,嘴角勾起一个淡淡弧度,可潫潫怎么看,都觉得这笑,有些不怀好意。

“哎呀,咱们潫潫姑娘还小呢。”兰夫人也看了那人,脸色微变,明明极是气恼,但看在这人身边的易二公子,不得不强行压制。

“我听说了,潫潫姑娘已过15了,不是么?”骨扇一收,那人抿了抿唇,又挑了挑眼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兰夫人。

“话虽如此,可潫潫姑娘来此时候尚短,还需好好调/教。”兰夫人此时已然一脸冰霜,连世子爷都能感到她的不悦,不禁看了看易二少,希望他能出来圆个话,可怎奈那易二少竟然只是看着身边之人,若有所思。

“无妨,我不在乎。”骨扇往食案上一敲,那人丝毫不觉得此话一出,会让周围之人如何震惊。

“倾少……你……你别开玩笑了。”兰夫人抖着手,面色难看,咬着牙说道。

“我可没开玩笑,怎么着,我出不起赎身银子么?你只管开价。”倾少完全忽视兰夫人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只紫檀木盒放在食案上。

“你……你……”兰夫人捏着帕子抖着手,脸色发青,不由狠狠的看了眼倾少旁的易二公子,怨恨他不肯解围。

“咳咳,倾少……你要是缺个丫头,我那里多的是,何必为难兰夫人呢。”宁远侯世子摸摸鼻子,干笑着劝道。

倾少眯了眯眼,也不理宁远侯世子,而是拿起骨扇“唰”的一下展开,挡在自己和易二公子面前,如此暧昧,到让周围之人,愈加尴尬。

“夫人,开个价吧。”骨扇一收,易二公子到是先发话了。

“这是公子要赎,还是那位要赎?”兰夫人咬着牙,抬起下巴,压着火问道。

“嗯……无所谓谁……”易二公子垂下眼,含糊道。

“那可不成,若是易二公子,我二话不说就让您领人,可若是那位……哼……没得辱没我的招牌。”兰夫人拿眼一扫倾少,满眼不屑,如果让人知道,她这里即将挂牌的红姑娘,要被个卖屁股的赎走,做奴做婢,她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呃……我觉着吧,买卖买卖,还是问问潫潫姑娘本人好。”那位表字伯成的贵公子一见易二公子眉头皱了起来,忙出口缓和道。

潫潫躬身低头,被众多视线刺的头皮发麻,可又不得不提醒道:“各位爷,潫潫是到死不赎的。”

众人一阵安静,世子爷也垂下了眼,不知道想些什么,易二少听她这话,刚想开口,却又不知说什么,能是到死不赎的,只有官妓。也不知这姑娘是谁家的闺秀,竟落得如此下场,到让他不好继续纠缠了。

“所以啊,只有我赎的了她。”见众人不在多言,倾少却握住骨扇,一脸的轻松,他本就是花街的人,这姑娘也没出了花街去,只是换了个院子罢了。

“哼,恐怕倾少自己做不了主吧,这事儿冬郎君可知道否?”兰夫人也回过味儿来,既然双方扯不到官家,再加上倾少本身就是个小倌,没什么不好对付的。

“我们郎君自然知晓,夫人不必多虑了。”倾少也懒得多费口舌,从榻上站起,抖了抖深衣,在拿起紫檀木的盒子来到兰夫人跟前,轻轻一笑,手指一弹,盒子便开了。

兰夫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盒子里,就见盒子里的黄色锦缎上赫然摆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粉色南珠,那南珠圆润光滑,里面隐隐透着水光,再加上纹路柔和,并无斑瑕,完美的无一处遗憾,一见便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