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胭脂尚华(144)+番外

墨浅却并不赞同,试图劝解道:“你又何必,情倾说了,只要过了今晚,尘埃落定,是赢是输便在此一举了。”

“你也说,只要一晚……”潫潫即刻笑了起来,大眼微弯,稍稍露齿,身影在烛光的衬托下,有些朦胧,可那笑却是那么的真实,仿佛从心底延伸出一种希望,将之前所有的迷茫打碎,将人引导向无比光明未来,让人深刻的意识到,只要过了这一夜,一切就会变得美好。

外面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潫潫首先让管内院的孙嬷嬷与周嬷嬷将内院封死,不许内院的人往外去,更是让她们派遣几个管家娘子与粗使婆子专门看好内院那些女人,以防出个差错,混入什么细作来,随即又叫人将那位犹如隐身的大王主送到正屋来,毕竟这个孩子没有母亲,对潫潫的将来也没有阻碍,她身边也都是潫潫派遣的人,曾经的真相早已埋没在历史里,潫潫还犯不着为难一个孩童。

之后,潫潫又叫来葛怀仁以及那两个贴身的小太监,情倾身边的那两个小太监已经在前些时候,以皇子回府的名义,迎了出去,如今大约是跟在情倾身边了。

“葛怀仁,事情刚刚我已经说过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虽说咱们不可能真的与军队什么的抗衡,可这毕竟还是皇子府,当今圣人也没有降旨获罪,那么即便丞相有什么打算,来的人也不会太多,只要咱们守好了门,坚持一夜,明天白日,他们必会离去。”

葛怀仁似乎并不惊讶,情倾在走之前,估计也有料到,只是对于潫潫的留守,他也与墨浅意见相同,他不能看着女主人在如此恶劣危险的情况下,还守在此处,于是道:“夫人贵重,怎可逗留在此,常言道,刀枪无眼,万一夫人有个闪失,奴婢如何与殿下交代,真是万死也不能恕其罪啊……”

其余几位纷纷点头应声,都期望潫潫能够改变主意。

可潫潫就如同铁了心一般道:“只要我留在此处,丞相就会相信,他所有的部署,殿下毫不知情,才可杀他个措手不及。但若是我走了,给丞相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么最危险的不是我,而是殿下,我既然在外帮不了他,可我也不能做他的绊脚石。”

屋内顿时一片静寂。因为潫潫的话,他们不可否认,丞相一向是只老狐狸,若没有分量极重的饵,他很快便会溜走。

“好了,都不必争了,反正最后若是府门被破,我自不会束手就擒。”潫潫说完,便不再解释,而是接着吩咐道:“锦鞘,你与莲香一起去家人子与青客的偏院,他们也该出来练练手了。”

潫潫看着除了葛怀仁、金盒之外,都露出惊骇状的众人,意味深长的露出一丝笑容,她可不是会坐着等死的人。

☆、第一百一拾一章

夜凉月明,南都北军军营中,执金吾的内帐里还点着灯,十几人坐在帐中商议着什么,中垒令郝仁义坐在执金吾左下手,低垂着头,也不说话,看不清表情。

“如此,今晚就行动。”执金吾腆着肚子,威风十足的低吼道,眯缝着一对肿眼泡,流露嗜血的精光。

“诺!”帐中将士齐声喊道。

这位新任执金吾因为六皇子的案子,刚坐上来没多长时间,可他本身虽然对军事无能,却有个会钻营的好脑子,所以就在他坐上这个位置没多久,丞相私下一番拉拢,他也便半推半就的应下了,如今更是得了丞相的命令,准备夜袭七皇子府,拿住他剩下的一个儿子,以及控制住皇子的所有女人。虽不一定格杀勿论,但日后这些人必将在丞相成事之后,成为阶下囚。

至于成事的时间,执金吾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指不定明日早朝的时候,宫里那位王子就会成为当今皇上,而丞相也必然会成为托孤老臣,辅助幼主。这天下究竟会姓什么,已是一目了然了。只要他今夜做得利索,将来必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咽了咽贪婪的口水,执金吾从席上站了起来,将跨刀摆正,豪气万丈的挥了挥手,便朝帐外走去,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站在他身后的中垒令,以很自然的步态跟在他身后,随即伸出双臂,一道细细的血痕极快的出现在执金吾那粗短的脖子上,无声无息的,执金吾甚至还没从刚刚的美梦中清醒,便永远的消失在世间了。

“你!啊!!!”

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部分将领,眼瞧着执金吾突然毙命,随即就要大喊之时,身边平日一同嬉戏吃酒的同僚,却以极快的速度取走了他们的性命。

“毛大定煽动军心,收买人心共九人,意图谋反,幸被人及时察觉,逐当场格杀,若谁有异议,一并做同党论!”郝仁义面无表情的擦着匕首上的鲜血,阴森的说道。

帐中无一人反驳。

“大人,顺南大营出兵了。”帐外忽然跑来一个小兵,抱拳回报道。

郝仁义抬脚将碍事的毛大定的尸首踢到一旁,转身走向刚刚毛大定坐的位置,却是不坐,反而穿鞋而上,站在席间,看向那小兵道:“估摸着多少人?”

那小兵忙回道:“毕竟是南都,人数不多,大约一百来号,还是分散着进城的。”

郝仁义捏着剑上的剑穗想了想,转头吩咐道:“猴子,你带一队人去南门将人截住,若听劝的,收编过来,若是冥顽不灵的,一律格杀。”

那个叫猴子的青年人,什么也没问,拱手行礼之后,就利索的走出了营帐。

“其余的,大头带着一百人守住七皇子府,柱子带人将咱们营‘洗’一遍,其余的人跟着我北门,迎接曾将军!”

“诺!”

郝仁义步伐稳健的往外走,手中紧紧握住剑柄,他抬头看向黑漆漆的晴空,压下心中忐忑,只盼望他那个深藏不露的外甥女婿,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你说的可是真的?”潫潫站在正院中,心情激荡的问道。

福运刚刚从外头进来,点头如捣蒜般回道:“可不是,偏远的那位小哥刚刚回来了,说是已然探得消息,执金吾的南都北军与顺南大营在南门对上了,虽然打斗的范围不大,人数也不多,可还是被人认了出来,如今南门已然被北军关上了,顺南大营的人,是进不来了。”

潫潫傻傻的看着福运,嘴里却念叨着:“小舅舅,定然是小舅舅。”

“那可是说,咱们府里没事了?”桃叶一向是个乐观的性子,一听顺南大营的人居然被南都北军给拦住了,便喜滋滋的拍手道。

执金吾掌管的南都北军毕竟是掌管整个南都军力的大营,也是如今唯一能与南都的顺南大营相抗衡的军营,这北军一向都是掌握在皇帝手中,即便丞相可以拉拢执金吾反叛,甚至查抄皇子府,但若想真正掌控他们,却也不是易事,而以目前的情况看,北军应该已经选择站在情倾身后了。

“莫要掉以轻心。”潫潫也很是欣喜,可随即她又想起丞相定不会只有一招,以那老狐狸的品性,明的不行,估计还会有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