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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尚华(126)+番外

这话正说着,外面的金盒进来回话,说是之前情倾让查的孩子有了下落,情倾原本并未放在心上,只准备寻来方便告知墨浅一声便可,然而此番既然是潫潫所助,瞧着她又对那孩子上了心,也就拿过金盒手里的小竹筒,从中抽出布条,当着潫潫的面,看了起来,只是越看,表情越发古怪。

“怎么了?”潫潫看着情倾,不解道。

情倾斟酌了片刻,怪异的看向潫潫,却不回答,反而问道:“潫潫,你除了一个姐姐外,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潫潫本不在意,刚想点头,却觉事有蹊跷,模糊间好似想起当初在武卫侯府,有谁提起过什么小郎,然而那时她刚刚到此,心情还无法平复,又对周围环境很是陌生,连下人都不敢如何深交,更何况是家人,经常是独自躲在屋内,若不是爹爹来寻,或是姐姐回门,她连家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思及此,潫潫也不敢断言,只好迂回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

情倾见她眉间游移不定,便以为她不好开口,于是遣下金盒,执起她的右手,紧紧拽近自己的心口处,语带落寞的说道:“你这般可是要伤我的心了。”

潫潫被他用话一刺,就知情倾误会了,赶忙凑了过去,带着甜笑哄他道:“你如今障碍重重,又被人掣肘,我不想你太过思虑,并非有所隐瞒。”

“那也不能置于你弟弟不顾啊,虽说他如今在你叔叔家尚好,可你也不必为我,当真不去理会了。”因为介于潫潫一惯的表现,情倾就以为潫潫不想他为难,才将弟弟之事瞒下,却不想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事情在潫潫心里打了个圈,她还真没想到,她除了姐姐外,还有个弟弟,因为她在武卫将军府那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弟弟,想是在那之前,这个孩子就被送到叔叔这里了。只是,若是以往不知也罢,如今知晓了,当然不能装作毫不知情,也显得过于凉薄了。

“我只想着一路过来,本就简单了,他跟着叔叔比跟着我强,再说,我也许久没见他了,指不定他也不记得我了。”将泪逼到眼眶,潫潫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了帕子沾沾眼角,偷眼观瞧情倾的表情,见他只是一脸疼宠,却不见一丝责怪,心底不由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生出愧疚之意。

“好了,好了,我最怕你在我面前掉金豆豆。”情倾无奈的笑了笑,将潫潫搂入怀中,小声哄道:“你一哭,我可当真浑身都难受,胃都跟着疼。”

潫潫红着眼眶,给了他一个白眼,却知他心中疼爱自己颇深,声音自然软了几分,叹道:“这果真是缘分,我当时隔着窗户瞧他,便觉着面善,没想到却是自家弟弟,也是怪我不好,他在车外,看不清我,我倒是没将他认的清楚,若不是墨浅,怕是真要错过了……”

“胡话,他是你亲弟弟,又在你叔叔那里,日后想如何亲近不行?你若想见他,过几日我让人将他领来便是。”情倾从来都是以潫潫为先,心中那么小的一块地方,除了给了自己的儿子,大块都给了怀中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所有的困难,只要潫潫想要,他豁出命都可,何况见个弟弟。

潫潫暗自舒了口气,不然她还真不好解释,怎么亲弟弟在路上见了,她还没认出来,她弟弟没认出她来,到好解释,毕竟他是男孩,又在车外,许久不见,声音怕是也记不太清了。但她不同,到底年长,又见了人,如何解释都差点,好在是混过去了,只是日后少不得多多关心那个弟弟了。

事后,潫潫还是因为事态紧张,并未将弟弟接入府中,只是让墨浅带着东西,亲自去了一趟叔叔的宅院,也算是让叔叔与弟弟心里明白,自己也是在惦记着他们,不过眼下不是团聚的好时机罢了。

春日刚过,夏日临来,潫潫的儿子已然能坐起来了,且白白嫩嫩正是长牙的时候,潫潫每日弄点蒸鸡蛋或是肉糜给他吃,看着儿子健康可爱的模样,即便外头再有多大的风浪,情倾也能坦然面对,心中无惧了。

只是,老天显然不想让大家都那么平淡的度日,这几日,原本还算是风平浪静的朝堂又开始变得诡异莫测,丞相与六皇子、钱家经过之前之事,已然有了隔阂,韩家与蔡家、孟家依旧站在一处伺机而动,张家曹家李家则在一旁观望。看起来到是有着平衡之势,只可惜,一件并不牵扯前朝的家务事,却成为了日后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

☆、第九十七章

“蔡国公家的嫡次女与韩大人家的嫡长子和离了。”

今日午睡刚起,潫潫给儿子喂了点水果后,又让人在地上铺了毯子,让他坐在毯子上玩积木,小小的孩子还不懂拼搭,只会用小手握着,左敲敲,右摔摔,然后用才长出的米粒牙,卖力的啃着。潫潫也不去管他,只在一旁看着,偶尔伸手将塞进他小嘴里的积木拿开,不过好在这个时代染料什么的不多,她也没让人弄在木头上。

“怎会?”潫潫抬头看向刚进来的情倾,随口道,心思却还在儿子身上。

情倾走了过来,一把从毯子上捞起儿子,也不顾他呀呀的抗议,猛亲了两口,又用脸蹭了蹭,直到儿子糊他一脸口水,才意犹未尽的抱入怀中,转头对潫潫道:“说是韩家长子与小妾合谋将蔡家女儿用药困在正房长达四年之久,蔡氏的陪房也被看管起来,最近有一丫头逃了出来,跑回蔡家,才将此事揭发,据说那蔡氏被接出韩府时,已然神志不清,且瘦骨如柴,只剩下一口气了。”

“这么严重?”潫潫站直了身子,看向情倾,以她对情倾的了解,这事儿肯定有下文。

情倾重新将儿子放回毯子上,又让乳母给孩子喂了些水,才将所有人遣了出去,回头对潫潫道:“这事儿太过凑巧,为何六皇子一解禁,事儿就发了?就算之前那蔡氏真被囚禁,且情况不好,韩家也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跑出去告密,想必那个所谓逃出来的丫头,来历不简单。”

“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不管这事儿是谁牵出来的,韩家那长子也肯定不是个东西,不然这事儿一查就能查实,做不得假的,韩家也是老糊涂了,放任长子如此这般对待未来宗妇,这下昭告于天下,不但与蔡国公交恶,恐怕宫里,韩美人也讨不到好处。”潫潫也不是没听过这种事儿,想当初在寻香楼,还不是听说文忠侯的儿子宠妾灭妻,最后他媳妇儿都跟四皇子跑了,如今听说都怀上第二个孩子了。所以要她说,这事儿虽然韩家长子混蛋了些,那蔡家的姑娘也是个傻的,自家的爹是蔡国公,自己居然还能被个妾室拿捏住了,弄了个如此下场。何况这个时代又不是不许和离再婚,她又没有孩子,了无牵挂,当真受了虐待,就应该打了出去,回家再嫁才是。

情倾也是赞同,可还是幸灾乐祸道:“如今朱家与钱家有了间隙,韩家与蔡家肯定是要交恶,即便表面上再如何弥补,私心上必然膈应,所以对咱们来说,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