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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尚华(119)+番外

其实荣玉这个女人,除不除去,问题其实不大,毕竟她知道的也不多,顶多知道潫潫是被享君园的人赎走,她还没见过七皇子,更不知道情倾变成了七皇子,她能要挟潫潫的筹码也几乎为零,虽然知道潫潫从花街来的人,只有宫内或是大臣高位的家眷,但既然皇室的人知道了,且认可了,那么荣玉这枚棋子就没什么效果了。情倾之所以想把荣玉送到六皇子府,就是让六皇子知晓质子在宸国有多荒唐,而丞相如今就是想要依仗如此荒唐的七皇子而非对外看起来勤勉的六皇子,这样的事实能让这个早就被钱家粮草案弄的焦头烂额的男人,跟不淡定,总会有气急失控,且出手的时候。

☆、第九十一章

“夫人,赵嬷嬷最近安分了不少。”子户坐在榻上叠着小王子的衣衫,这些孩子用的东西,潫潫从不让子户以外的人插手,就连孩子近身的乳母,也时常被她敲打,监视。

潫潫抱着怀中的儿子,看着他躺在臂弯里,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红嫩嫩的小嘴吐出一个个小小的泡泡,模样上与情倾有七分相似,不觉眼露柔色,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

“太医所那里去了么?”潫潫亲完儿子,又捏了捏他的小手问道。

“去了,正是寻的那位黄太医。”子户将手里的东西放入箱笼内说道。

潫潫摸着儿子的脸,又瞧着他微微闭上的眼眸,知道儿子困了,便让外面候着的乳母进来,又交代了几句,才让她将儿子带去歇午觉了。

“想必,明日人就会到,府里的钉子盯紧点,别让人看出异常来。”潫潫净了净手,语气重了几分。

次日,果然那位曾八子介绍的推拿太医来到了府上,原本他是不想亲自来的,毕竟他年岁大了,再加上七皇子府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可耐不住皇子府出手阔绰,又碍于皇子的身份,才不情不愿的来到府上,这一进府,还没说个两句,就被两个随侍送进了情倾的院子。

赵嬷嬷跟着太医过来,却很识趣的留在正屋门口,可这次潫潫并没有让其退下,反而让她也跟着进了正屋大门,甚至进入了情倾的小院。赵嬷嬷是丞相府的家生子,又在皇后身边侍奉多年,是个脑袋很清醒的妇人,也正是有她和另外两位嬷嬷的扶持,皇后到如今才没有出什么大错,这也是丞相让其入府的主要原因。

丞相不放心七皇子,赵嬷嬷一向是知道的,所以即便皇后不以为然,她也一直警惕的守着皇子府的一举一动。虽然她也知晓对于皇子和庶夫人等人来说,她是个外来人,不可能取得他们的信赖,就算是他们碍于皇后的面上,给她几分体面,她也不过就是个奴才,所以,她一直在表面上都没有大的动作,可是私下里,不停的找些不起眼的奴才混入几位主子的内院,就是想从中得到皇子最确切的消息,以来回禀丞相。

皇子的院子还好,监察并不严,可皇子的院子毕竟是在宝庶夫人的正房内,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既傲气又骄纵,但在管理内院上,却着实有上两把刷子,至少,赵嬷嬷至今也没让人混到宝庶夫人以及小王子身边去。

“赵嬷嬷。”

赵嬷嬷一个愣神,赶紧躬身道:“庶夫人。”

潫潫坐在榻上,端着茶盏,吹了吹盏中浮起的花茶碎屑,不紧不慢的说道:“赵嬷嬷是皇后殿□边的老人儿了。”

赵嬷嬷心中一紧,不知道今日这个女人是不是又要找什么借口发作自己,嘴上却不敢怠慢,忙回道:“不敢。”

潫潫盯着赵嬷嬷,那灼热的视线,让赵嬷嬷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就在她额头冒汗之时,潫潫才说道:“无论如何,皇后殿下也是咱们殿下的嫡母不是?”

赵嬷嬷将头压的更低道:“自然是。”

“既然如此,那赵嬷嬷也应该盼着咱们殿下快点好起来,不是吗?”潫潫似乎压着怒气的说道,让赵嬷嬷又是一凛。

“老奴自是期盼殿下早日康复,还请庶夫人明见。”赵嬷嬷不知潫潫意图,可也看出来潫潫眼下心情极为不佳,不由的就想起刚刚来的太医。

“如此就好,还望赵嬷嬷好好约束皇子府的下人们,殿下正在养伤,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不然嬷嬷也无法对皇后有所交代,不是吗?”潫潫放下茶盏,刚刚一涌而来的怒气,仿佛在一个瞬间就消散不见了,只剩下那隐隐高人一等的贵气。

赵嬷嬷当然不敢多言,只得躬身行礼。

潫潫转头看向窗外,情倾的房门开了,有几个小太监端着盆从里面出来,脚步有些乱。

“你下去吧。”潫潫扔下一句,便不愿多说了。

赵嬷嬷低着头,躬身往外退去,刚到门口就看见几个小太监还有随侍来来回回的在院子里跑动,其中更有端着铜盆的,里面不知是放了什么布,此时都被盆里的血水浸湿了,看着居然有一些可怖。她脚步不敢停,只朝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递了个眼神,便脚步稳健的离开了情倾的小院,又出了潫潫的正房。

“夫人这是何意?”子户给潫潫的茶盏里蓄水,有些好奇的问道,毕竟赵嬷嬷一向都是被晾起来的。

潫潫斜靠在案几上,轻笑道:“赵嬷嬷一向得丞相信任,今日她也瞧见了情倾的伤势,晚上再由这个院里赵嬷嬷的‘眼睛’告诉她些更详细的,恐怕更能让丞相信服。”

再者,潫潫没说,若是一开始就让赵嬷嬷进来检查情倾的伤势,不论怎么说都有些做作,不足为信,而现在不同,赵嬷嬷被晾的难免急躁,又有不少眼线给她递来情倾伤重的消息,先是先入为主,眼下潫潫再利用太医前来的这个时机,将她弄进来敲打,至于后来她看到的,也只是她自己亲眼见到的,并不是情倾和潫潫让她去见的,这个可信度就更高了。最后再加上眼线的汇报,不说让赵嬷嬷信个十分,八分是少不了的。

“希望这以后可别再折腾了。”子户叹了口气,这路过来,两位主子的罪遭大了。

潫潫却好心情的笑道:“放心,赵嬷嬷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刚刚过了二月二龙抬头,后宫就传来一位少使小产了,这让本就子嗣不丰的皇帝大怒,就当着所有宫妃的面,狠狠斥责了皇后一顿,还下令严查,一定要找到凶手。然而几日后,凶手还没找到,已然怀孕五个月的韩良人,也就是韩美人的族妹,却被人害得差点也小产了,虽说抓到了一个据说给韩良人安胎药里放活血丹的小宫女,可那小宫女不论如何用刑,都只大呼冤枉,甚至在当夜就伤重不治,死去了,线索自然也跟着断了……

后宫的事情还没完,朝堂因着钱韩两家都出了私贩粮草与马匹的祸事,原本沉寂在底层的清流一派也都纷纷出来,要求皇帝肃清朝廷,还以百姓一片青天。当今皇上被一群大臣吵得焦头烂额,甚至朝堂上还有人提出废除监察制,改为科举制度,为岂国的朝堂上送入新鲜血液,防止各大世家大族把持朝纲,而有学识却身份卑微贫寒之人却得不到重用。此言一开,又是一片轩然大波。皇上本就被后宫之事拖累,又因为钱韩两家暂时无法处置,所以,一向追求文学,对朝政并不热衷的皇帝,很没前途的装病不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