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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娇宠(14)+番外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相思乖巧的抬起头,小声道:“大兄带着三妹出去了,想必是身子受不了了,出去歇歇。”

孟二爷很是满意的捻了捻胡须,可又害怕女儿多说多错,就赶紧对她道:“你身边伺候的人可来了?出殡的时辰就要到了,你们姑娘家送到二门就好。”

无论世家还是平民,女人家最后留下的都只有婆家祠堂里的一个姓氏,更别说这种摔盆打幡的事儿,那是孝子贤孙做的,女儿家再亲也只能送到二门,连山也不必上了。

出殡的时辰都是找了大师算好的,尤其今天是三七,按照京都这边的说法,非但儿子孙子要披麻戴孝,就连子侄也要跟着一起摔盆打幡,以显示家族人丁兴旺,不怕日后没有香火。

孟二爷只与女儿说了两句就匆匆跑了出去,等一出门脸就垮了下来,时辰是最重要的,若是老爷子出门的时候孟高鹏还找不到,那不说堂兄怎么想,就是来的这些亲朋好友日后背地里也肯定少不了数落他。

第一次,孟二爷开始怀疑老太太与梅姨娘的教养问题,他就这么一个独子,谁知道将来还生不生的出来,这万一真的给养歪了,岂不是一辈子被人笑话。

孟家大爷看着堂弟跑出去,也没拦着,转头找了管家过来让家丁丫头寻人,定安伯府里面积不小,同样下人也多,总不会找不到的。

“你就跟着你大堂姐,你伯母一会儿就过来。”孟家大爷干巴巴的对着相思道。

孟家大爷平时就是个不喜多言的人,孟辛桐的性子就像足了他,可他心里却跟明镜一般,堂弟一家是什么人,什么脾气,他一早就摸得透透的,如果不是为了京都的习俗,让两家面子上都过的去,这次三七出殡绝对不会去找二房,所以前头招呼完了,将那些前来吊唁的人都送走后,他从没想过还能在后头的灵堂里见着二房的人。

相思着实让他意外了……

相思也不会上杆子巴结,她悄悄揉了揉膝盖,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孟嬷嬷进来,大伯这么说她也就老实听着,起码现在大伯知道二房还有她这一号看似靠谱的人了。

孟家大爷还有许多事儿要忙,前头念经的老和尚要照应一下,还有老爷子的棺木怎么抬怎么走,就算前段时间反反复复敲定了,这时候临到眼前他是一口气都不敢松,就怕出了纰漏。

端方见着他爹要走,他做为次孙肯定也不能留,他还要跟着棺木上山呢。只是他临走前走到相思面前,压低了嗓子恶狠狠的道:“你们家是什么人,我早看的明白,你别想骗我的姐妹,早早办完事儿早早回去你们二房,省得碍眼!”

相思缓缓抬起头,黑溜溜的眼睛就这么充满死寂的盯着他……

灵堂上到处都是白幡,虽然棺木在前院供人吊唁,可后头这个给女眷吊唁的小灵堂也依旧阴风嗖嗖,让在里头的人格外不舒坦。

孟端方咽了咽口水,实在是相思的表情太吓人,这丫头本来就长得白净,搭配黑色的刘海,白色的绒花,还有那一身的素孝,再加上空洞洞的眸子,红艳的小嘴唇……这好歹还是白天,要是大黑夜的,孟端方觉着自己恐怕都能被她吓出毛病来。

“你…… 你别以为这样能吓住我啊!我可是男人,头上带火的,我……我可什么都不怕啊!”孟端方强撑着说了两句,可脚步实在忍不住的往后缩。

相思依旧那么看着他,而后缓缓露出一丝不明缘由的笑意。

孟端方嗷嗷一嗓子,还没等孟辛桐与孟尘惜反应过来,这家伙已经恨不得长出八条腿的跑了,这活脱脱就跟被鬼追了似的。

“他说什么了?”孟辛桐问道。

相思转过脸,有些难过的说道:“二堂兄说,让我滚回二房去。”

孟辛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相思,竟然疏离少了几分道:“一会儿用膳咱们挨着坐吧。”

☆、第十一章

没让姑娘们等多久,何氏带着丫头匆匆而来,相思见她眼眶通红,应该是刚刚在外头也哭了几场。

孟辛桐并不善于安慰母亲,但她很快走了过去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何氏显然也很受用,她先摸了摸长女的鬓发,又伸手拉过幼女仔细瞧了瞧。

相思站在对面,心里别扭的很。

“思姐儿感觉可好些了?”何氏等照顾完女儿才发现侄女也在灵堂上,在她原先的想象里,长子将相思送到厢房,这丫头就应该顺势留下来好好休息,不是她怀疑相思的品行,而是相思年纪太小,家里的长辈又都是那个样子,就算是懂事也抵不住跪灵的苦楚。

若是她打心底说实话,她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来吃这份苦头,更何况相思与他们到底隔着房呢,又不是老爷子的亲孙女,压根都没见过,这能有什么感情?守到刚刚那会儿就已经不错了,谁知道这时候能见着她。

相思忙道:“刚刚已经歇过了,比着姐姐妹妹,已经算是躲懒了。”

何氏见她瘦弱的肩头,还有那苍白的面容,再想起那一家子糟心的亲人,还有她一路过来受的苦楚……当时若不是有人将她救了,还送到定安伯府上,这孩子指不定还能不能活呢!

话说到这里,那时候何氏还照顾了相思几天,总有点与二房其他人不同的感情。

“你年纪小,现在硬扛着不说,长大要吃苦的。”何氏声音已经柔了半边,她伸出有些富态带着白玉镯的手腕朝相思招了招道:“过来吧,咱们要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孟尘惜又落了泪,孟辛桐表情也有些落寞。

相思心沉甸甸的,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她原先只是为了博取大房的好感,起码落个懂事会做人的好名声,但是此时此刻听着何氏带着哭腔这么一说,她居然真的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伯爷爷产生了些许哀伤。

人死如灯灭,她上辈子死的时候,可有人为她落过泪?

她慢慢走到何氏身边,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让何氏的两个女儿感觉到位置被人抢走了,也不会离得太远让何氏觉着她胆怯不好亲近。

何氏见状,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生在二房了呢?

从灵堂走了出去,相思才觉着这真真正正是在办一场丧事,似乎所有人都在哭,到处是纸钱白灯笼,就连大树上都扎了白色的麻布,整个定安伯府上弥漫着浓浓的伤痛。

相思仔细观察过,这些人不论是奴仆还是老爷子的亲人,几乎没有一个人是装腔作势,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悲伤。恐怕也只有二房那一家没心没肺,只顾着自己的人才会把一个生命的流逝当成一个热闹。

要是大房没有她们二房这样一家子亲戚多好。

“祖父啊!好走!”

前头应该是孟霍然高声喊了一嗓子,二门门口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哀乐响起。女人们奴仆们捂着脸,大声的哭了起来。

相思跪在孟尘惜的旁边,她没有用帕子捂住脸,更没有掏出那块沾满气味的帕子,她只是无声无息的落着泪,自己都觉着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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