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惯还是惯，”我轻轻甩开他的手，笑道，“二哥出差去以後，我们家都没吃上一顿好饭。”
尧尧的手被我打下去以後，一直没有再上来，我在心里称赞他彬彬有礼，头却突然一下子炸开。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现在是共处一室。
…………很危险……
全身的细胞紧张起来，背後渗出丝丝冷汗。
独自的我果然头脑笨拙，居然就这麽轻易的，掉入陷阱，把自己带进最危险的境地。
是的，如果他动手，我可以反抗，可以逃脱，但是那样，一切就都完了。
但是，如果我不反抗，结果……也是一样的……
怎麽会这样……
怎麽办？怎麽办？
我心里一急，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本来就很糟糕的状况这下变的更糟糕了，尧尧温暖的呼吸渐渐贴了过来。
我挣扎著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拉住胳膊，动弹不得。
“……我……想回家了，”我不敢看他，吞吞吐吐著撒谎，“太晚的话，大哥会生气的。”
“墨零是从来不管你的。”尧尧微笑著轻易的拆穿了我的谎言，手上的力气不动声色的加大了，“而且……你说谎的时候不敢看人，这是红零说的。”
叛徒哥哥！！！！！！！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咒骂他。
“雨又大了……今天晚上你别回去了吧。”尧尧站起来，从背後搂住我的腰。
完了，这句话的潜台词，再清楚不过了。
一阵阵轻柔熟悉的气息，随著他的话飘到我的耳边。
“尧尧……让我回家吧…………”我抓住他的手轻声哀求。
“不要，你总是在逃避，我不想再等了……”他摇头叹息，一口咬住我的耳垂，牙齿轻轻的摩擦著。
我又惊又恐，急的快要哭了，不敢过分反抗，挣扎起来想逃离他的控制。
可是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连转身都来不及，他就轻易制服我，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零色 (3)
第 三 章
怎麽办？怎麽办？
我想一脚踢上去，或者挥起一拳，但是我不能，他是父亲和大哥的目标，伤到了他，一切前功尽弃。
但是，即使无动於衷，他也会发现我的秘密，一切，同样前功尽弃。
越是焦急就越是没有办法，尧尧已经把头埋进我的颈窝里，轻轻的啃咬起来。
我从未被人碰过，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性事一无所知，毫无反抗之力。
只是轻轻的咬，身体便软的使不上力，我惊恐万分，拼命揪住他背後的衣服，却毫无用处。
怎麽办…………
温暖的大手抚上了我的胸口，动作却在瞬间停滞。
我浑身一凉，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冰窟里。
这无法避免的，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尧尧慢慢的直起身，离开我，眼神冷漠，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看著我。
“对不起……”我不知该用什麽什麽表情，只能静静的对他微笑，看著毫无表情的视线，望著我的脸，而後一点一点的，移向我的全身。
对不起……我是不得已的……
一种莫名的微笑，或者说，是冷笑，渐渐从他脸上浮现出来，印在我惊讶的双眼里。
“我还在想，你究竟什麽时候才会说出真相。”他伸手摸了摸我被吻红的脖子，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
“你……”我呆呆的看著他，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瞒下去？”他笑容不减，直直的看著我，却越发冰冷。
精心打理的女式发型，小巧的项链耳环，长裙……这些都曾经是我作为一个女子征服他的道具，现在却映在他的眼底，成了被他嘲笑的对象。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观赏的动物一样羞耻。
从来没有的羞耻……我从来没有这样觉得，男扮女装，是这麽一件不知廉耻的事。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房间里。
尧尧偏了一下头，捂住微红的脸颊，满脸惊讶。
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掌微微的发著疼，我全身僵硬，嘴唇因为愤怒和激动不停的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尧尧好象有些惊慌，向我伸出手。
我狠狠的一把抽开，从沙发上跳起来，笔直冲出房门。
他甚至来不及对我说什麽。
我不能给他说什麽的机会。
雨真的大起来了，雨点打在身上，又湿又冷。
我一个人孤独的在华灯初放的大街上奔跑，衣衫凌乱，精致的妆容被雨水和泪水冲走，湿发紧紧贴在脸上。
所有的东西都落在了尧尧的家里，外套，提包，鞋子，只穿著丝袜的双脚踩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磨的生疼，随著每一个脚步，传来阵阵刺痛。
雨伞下安逸的行人投来惊异或怜悯的目光，看著这个奇怪的人。我哭著捂住胸口，转进黑暗的小巷子里，躲避这些扎进身体的无辜视线。
我想回家。
我打了尧尧。
但是我不後悔，既然错已铸成，就该让一切就此了断，我不想解释，不要企求他原谅，也不要挽回，什麽都不要。
我只想离开，与他永别。
或者，想和我全部的生活，都这样永别。
不过，鹿尧……你还真是一个厉害的人……
装的那麽天真，那麽热情，那麽无辜，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谎言，却还在继续戏弄我？
是我错了，不知世上有如此完美的伪装者，居然还妄想著，给他祝福，祝他幸福！！
脚下被伤口流出的血浸的粘湿，混合著肮脏的雨水蜿蜒出一条小溪。
脚好疼，心也在疼，我不在乎别人伤害我，但是我恨别人欺骗我。
虽然我也一样骗了他，我们都好可笑。
不过，这原本就是一个欺骗的世界，我们只是做出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我身上没有一分钱，就这样一路踩著雨水回家。一开始，我还在跑，後来用光了力气，只能一步步的走。
天越来越冷，路灯下我的指甲泛出可怕的紫黑色，牙关不停的颤抖，深夜的公路上，只有我一个人顶著瓢泼大雨，影子被路灯拉的长长，又缩短。
无论怎麽走，我面前都只有这样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再也回不到过去。
如我所料，快到家门口时，我看见尧尧正站在我家楼下。
他没有打伞，平时送我回家时的那辆车正停在一边。他已经淋的和我一样狼狈，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雨里，抬起头，望著屋子里温暖的灯光。
灯光里有大哥在吗？他在看他吗？2
我偷偷看了一眼这个孤独的身影，没有走过去，而是转到了後门。
还没有来得及按门铃，门就开了，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大哥正站在门口，像是早已知道我会在这里。
看见哥哥，一路上的难受和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扑上去抱住他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不停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