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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色(5)+前传

“哥哥…………”我推开门凑近半个身子小声说,“我回来了…………”

大哥正站在窗边,听见我的声音便回过头,轻轻的“恩”了一声,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去。

我犹豫了一下,想过拒绝,还是没敢。跟他在一起实在是不习惯,可是又没胆子公然违抗。

我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站住,不自在的低著头。

下巴突然被温暖的手指抬起。

“你的嘴唇流血了。”大哥说著扯过纸巾,翻开受伤的地方轻轻的按著,我转开视线不去看他。

肯定是刚才尧尧吻我的时候撞伤的,我舔了舔伤口,阵阵细小的刺痛传过来,口腔里弥漫著一股淡淡的咸味。

“哥哥……你这次什麽时候才跟尧尧谈工作的事。”我含糊的问。

“怎麽了?他欺负你?”大哥问我,这样平静的语气听来很奇怪。

“不是,他吻了我。”

窗边修长的身躯轻轻晃了一下。

我以为哥哥误会了,赶紧说:“不过他没有碰我,我们只拉过手,他还不知道我是男的,不过,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不敢肯定他会不会想抱我,现在你叫我每次约会都不要拒绝,要是哪天…………”

“别说了,我明白的,”大哥伸出手指按在我的唇上,“再忍耐一下,不用花多长时间你就可以跟他告别了。”

告别,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似乎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却又隐隐感到遗憾。

“那在你说可以之前,我还是得缠著他吗?”我问。

“是的,可以停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那个…………二哥去哪里了?”我根本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可是这个问题必须弄明白,二哥不会轻易不在家的。

“你说红零?他被爸爸派到国外去出差了,因为是突发事件很紧急,也没来得及跟你说。”

“那他要什麽时候才能回来?”二哥不在身边,好不习惯,感觉空空的。

“这个说不准,”大哥已经开始翻动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不过不会超过一个月,他在你房间留了字条。”

二哥的字条也没什麽新鲜话,跟大哥说的差不多,什麽急著出差没时间跟我告别,最多一个月就能回来之类,言辞之中丝毫不见不舍,真是没良心的东西。

二哥不在,家里就没人跟我说话,大哥忙的很,才不会搭理我,我一向讨厌孤独,看来这几天只能跟尧尧和其他朋友出去玩了。

我躺倒在床上,关上灯抱著枕头缩成一团,回想著那个青涩的吻,每一个细节都变的清晰起来。

若是一个普通女孩,现在,在这里,该是多麽欣喜羞涩,而我却只有复杂的烦恼。

和尧尧的每一步进展,对工作来说,都是有利,对我而言,却是危险。

鹿尧应该是认真的,我对认真这个词很头疼,认真是一种非常麻烦的态度,有时甚至能左右人的生死。

一个认真的人会疯狂,如同飞蛾扑火,不顾後果。

而如果失败,或许就会葬送一生。

我多希望尧尧不是认真的,我多希望他只是逢场作戏。

我一直那麽希望,可看来是不会的。

对此我无能为力,就算我很执著很情愿的和你在一起了,又有什麽用?我是男的啊。

何况,这也是不可能的。

而真相也总有一天会揭穿,那时,真不知道你的下场会如何,可怜的尧尧。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他的事,上好闹锺,睡觉了。

二哥平时负责做早饭,虽然大哥没有明说,但是他不在的时候,自然任务就落到我头上,明天一定要早起。

可能是惦记著早饭的事,深夜的时候,我醒了一次。

醒来的时候觉得脸上有点凉,用手背一抹,湿漉漉的,是做了什麽噩梦吗?

我仔细回想,印象中只有一个尧尧的背影,正慢慢的离开我,越走越远。我想叫他,却怎麽也发不出声,只能看著他,渐渐从我的眼里消失。

我梦见他了。

那次的亲吻事件之後,我明显的感到尧尧的眼神和过去不一样了,没有二哥在身边出谋划策,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我试著蒙混著不去提那件事,每天还是和往常一样跟他约会,逛街,到处去玩,就像忘记了一样。

我并没有忘记,只是不知怎麽跟他说,只好熬著混著,希望时间可以抹去一些东西。

不幸的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没有回答就是默许。

我不拒绝,在尧尧眼里便是我已经默许了他的存在,他不再像我们初遇时那样羞涩腼腆,无论在哪里,我都能感觉到那种充满欲望的炙热目光。

对一个认真的男人来说,仅仅一个浅吻,拉拉手,根本不能满足他的感情,他想要的是更深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我就恐惧,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能逃脱吗?如果能,是不是等於一切的努力,前功尽弃?

而如果不能,发现真相,他会如何?

我的父辈兄长,我的家族……又会如何?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不敢想象未来。

为了我能够顺利掩饰姐姐的出走,家人与我都已经花费很大气力,伪装出一个“喜欢外出游玩,很少呆在家里”的青零,若是做最坏的打算,鹿尧知晓了一切,便是等於颠覆了一切。

外界的言论,该是会多麽的恐怖。

每当想起这件事,我就害怕的背後发毛,尧尧看起来这麽纯洁善良,可是善良的人在发现自己受了欺骗的时候,会不会更加的……凶残?

我神思混乱,不知如何是好,尧尧却毫不知情。

约会的时候,他见我迷茫失神,只以为我累了,适时送上温柔香吻。

我苦笑以对,内心侥幸做最好的打算。

希望他家规严格,对爱慕之人,懂得分寸。

与尧尧苦苦周旋,已耗去我大半精力,而家中却另有烦恼,更是令我头疼。

这个烦恼自然就是大哥。

我手脚笨拙,平时又懒散惯了,做饭手艺自然不如二哥,虽然每天辛苦努力,大哥却甚少卖帐。自从二哥出差之後,他便不愿在家吃饭,借口应酬,留我一个人守著空空的房子,外加一桌饭菜。

家里的饮食支出费每天都在减少,食物却总还是剩下,加上我与大哥一向谈不来,即使两人都在家,也都各自做自己的事。

家里越发寂静冷清了。

过了几天,下起了大暴雨。

我很害怕打雷,深夜里大开著灯紧抱被子,怎麽也睡不著。

平时二哥在家,我总是能和他一起睡,现在他不在,家里就只剩下大哥一人。

怎麽办……我坐在床上,躺也不是,站也不是。

很想锻炼自己,就这麽独自睡下,剧烈的心跳,却怎样也无法平静。

渐渐的,心里明明不想动的,脚却不听使唤的自己移了位置,踩上柔软的地毯。

我穿上拖鞋,慢慢挪出了房门,身後拖著长长的被子,怀里抱著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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