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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喜(40)

太医哥哥曾说,流血了就要包扎,看来我受伤了,要赶紧包扎一下。

这才想起一个问题,我好像不会游泳。

☆、第29章 经脉初动,天癸水至

经脉初动,天癸水至

金鳞潭中沉浮了许久,隔着水波的视线里,见有无数人影投水,颇有隔世感的扑通声不绝于耳。

意识昏沉时,听见不知谁激动地大喊:“啊,找到了,捞到了一个小殿下!”

“真的吗?太好了!可是怎么感觉不太对?”

“岸上一个水里一个,这两个长得都不像陛下。”

“废话!长得像陛下的还在水底沉着呢,捞不出活的来,捞再多小殿下也没用!”

……

“捞到了!”

“是活的!”

“不好!太子殿下在流血,太子殿下受伤了!”

“这下我们全完了……”

“等等,太子殿下是下身在流血?”

“完了,我们彻底完了,殿下伤了龙根,绝了龙脉……”

……

隐约听着我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没有根也没有脉了,顿时我就绝望地晕过去了。

又不知过了几时,悠悠醒来,眼睛一睁,入目便是亲切的太医哥哥。经过一番沉睡,我似已看开尘世,嗓音缥缈道:“我就要死了,你们可以适当地追念我……”

柳牧云竟然无视我的超脱与缥缈,眼里泛着点点笑意,温和道:“放心,你不会死。”

这种安慰的话,以为我会轻易地半信半疑么?当然不会,我立即就深信不疑了。抬起脑袋,我期待地望着太医哥哥:“真的吗?”

这时,外面有人要闯入:“听说元宝儿伤了命根,你们拦我干什么,快让我进去看看,这种要命的伤可怎么办,还不快让我见他一眼,万一他想不开不愿苟活了可怎么办?这种事就是那无耻太医也回天无术,根本不可能治好吧,你们快别拦我,让我进去安慰安慰他。”

果然还是绝症吗?我刚爬起的半个身子顿时倒了回去,彻底绝望了。这一折腾,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正血流如注,生命果然在一点点流走。

少傅姜冕终于还是冲破了重重阻挠,闯到了我床前,挤到了柳牧云身边,关切而悲悯地向我看来:“可怜的元宝儿……”

柳牧云坐在凳子上,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姜冕暂时竟没有去与柳牧云争锋相对,伸手在我头上顺了顺毛,满面同情哀悯,深深地叹气:“元宝儿啊,不要太难过,虽然这种事情很伤男人的自尊,但是既然 发生了,就要勇敢而坦然地面对,不要有心理负担。其实呢,历史上还是有很多类似这样的男人创下过不凡事迹的,譬如那个写史书的,又譬如那个造纸的,再譬如 那个航海的……”

柳牧云克制地望向姜冕。

我稍稍转过脑袋,“少傅,我的生命快要流光了,等我死了,你一定要毫无节制地追念我……”

姜冕瞬间切入即将痛失爱徒的情境:“你放心,我会的。”

我心愿已了,躺平了,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气息将尽:“那……我……去……了……”

“元宝儿……”少傅十分动情。

“够了!”柳牧云忍无可忍,“姜少傅说完了的话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姜冕余悲尚存,被打断后万分不满,“回避?你要做什么?元宝儿都这么可怜了,也没见你露出一丁点伤心的样子,果真无情无义!”

柳牧云却懒得理会:“元宝儿,人若是仙去了是听不见别人说话的。”

我顿时睁眼:“难道我没死?”

少傅被吓了一跳,余悲瞬时荡然无存,“这、这是什么情况?”

见我又要挣扎起身,柳牧云将我按住,“先别乱动,不然又要吓着你。不要害怕,流血了不代表就要死,你也没有受伤,放下心来,不要紧张不要担心。”

于是我听话地没有乱动,果然也暂时没有了血流如注的恐怖错觉,“我真的不会死?可是我没有了龙根啊……”

柳牧云悄悄抚了抚额头,“不会的,你相信我。”

姜冕看了看太医哥哥,再看向我,立即担起少傅的职责,宽慰教育道:“历史上身残志坚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元宝儿千万不要自暴自弃,有为师在,将来一定帮你娶到太子妃,为师以身家性命做担保,你放心好了。”

看着少傅如此郑重,我便也宽下心来,点头:“嗯。”

“姜少傅,陛下好像有事情要交代你,你快过去看看。”柳牧云不动声色道。

“一定是关于元宝儿的,我去安慰一下陛下,去去就来。”姜冕毫不怀疑,将我安抚一番后,果断走了。

太医哥哥长吁口气。

再无人干扰后,柳牧云起身将我扶得坐起来,顺带还规范了一下我的坐姿,我带着各种奇怪的触感又感受到了奔流直下三千里的壮阔,不由紧张地抓住了他,“太医哥哥,你快点给我止血。”

柳牧云重又坐下,由着我紧抓他衣袖,面上温和,神情略复杂,“元宝儿,牧云哥哥是太医,有责任告诉你,这个……其实……是你长大了,每个月都会这样,不必害怕,过几日就好了。这不是生病,也不是受伤,更不是绝症,是一种……自然的身体变化,明白么?”

太医哥哥讲述得好像很艰难,我听得自然就更加艰难,“是说每月都要奔流直下好几天,我还死不了?”

“嗯,经脉初动,天癸水至,这是身体的发育成熟。”

“太医哥哥也会天癸水至么?”

“不会。太医哥哥跟元宝儿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少傅也会天癸水至么?”

“你少傅和太医哥哥一样,和你不一样。”

“以后元宝儿就知道了?”

“……嗯。”

我想了想,略不满:“那为什么只有元宝儿这么倒霉?”

   柳牧云和声细语:“因为元宝儿是独一无二的,而且元宝儿的变化是不可以告诉其他人的,包括你少傅。不过,这并不能说是倒霉,这是长大的讯息。元宝儿已经 大了,不是小孩了,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是将来大殷的陛下。这小小的一步成长是你的必经之路,是值得恭贺的。你父皇母妃都要给你送贺礼的……”

“贺礼?”忽略其它抓取关键字后,我眼前一亮。

父皇的贺礼在三天后送到了东宫,当然在此之前,父皇可没有轻易饶过我和仲离叔棠涉足金鳞潭的惨事,当即下令不准我们再私下玩水钓鱼,并封了金鳞潭方圆十丈的范围。

仲离的母亲郑昭仪回了娘家,一直未回宫,倒是叔棠的母亲林修容跪在父皇的书房外,代叔棠受过,一日一夜,父皇竟都没有理睬。

听说叔棠被从金鳞潭捞起来后就因惊吓过度卧床了,仲离当时见我们都被捞起后,也因受惊而病了。

虽然我也才卧床了一日,但据说宫里已经在私下流传太子落水受了致命伤,恐要绝了子嗣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