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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有宠/三千男宠三千乱(13)+番外

“案发之后,有人在你酒案下的一只空酒壶内发现有夹竹桃毒汁的残留,而在此之前,晋王曾在你左右滞留,你毒害皇子罪证确凿,还有何话可说?”曹牧之眉须皆张,重重拍下惊堂木。

我一时懵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无话可说,便可画押!”曹牧之一挥手,效率奇高的文记官已记录完毕,将供纸上墨迹晾了晾,拿到我面前。

“且慢!”谢沉砚不动声色捞到了惊堂木,也重重一拍,吓得漆雕白一个激灵。

“御史中丞有话说?”曹牧之淡淡瞟了一眼抢了惊堂木的人。

“刑部尚书如此审案未免太过专断草率,顾侍郎府上有夹竹桃并不能成为证据,曹尚书可知京师官员府上有夹竹桃的便有多少么?”谢沉砚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抖开,对一旁侍立的小吏道:“念。”

小吏恭敬接过,扯着嗓子开念:“兵部侍郎薛大人府上植有夹竹桃四株,礼部尚书张大人府上植有夹竹桃九株,怀远将军府上植有夹竹桃十一株,中书令府上植有夹竹桃三十株……”

漆雕白用诧异且敬佩的眼神笼罩着旁边的谢沉砚,我亦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过去,难道、莫非……他将京师大员们的府邸都翻了个遍?谢沉砚眼神闪烁,并不看我。

“那又如何?”曹牧之打断了小吏的破锣嗓,脸上的胡须抖了抖,“当日杏园宴上,从顾浅墨酒案下搜出夹竹桃毒液,证据确凿!”

谢沉砚浅浅一笑,望着大堂外的天空,“曹尚书若是凶手,会在投毒后将罪证留在自己身边么?”

堂外听审的人群里发出了窃窃私语声。

曹牧之胡须迎风抖,“谢大人可知口说无凭,三司会审须拿证据说话,推论没有意义!”

这时,一个青衣小童从屏风后捧着一张纸条飘过来,送到了公堂正中央漆雕白手里。漆雕白打开纸条,阅毕,神色一振,收起纸条后,做了个拍惊堂木的手势,却蓦然发现惊堂木不在跟前。左右的谢沉砚与曹牧之同时投他一瞥,似乎对纸条内容有些好奇,这时漆雕白伸长手臂捞着了惊堂木,在案上狠狠一拍,“带太医与盛毒酒壶!”

当一只被包裹且密封的白瓷青纹酒壶被送到三位主审的公案上时,一名老太医也被送到。我身后看热闹的众人叽叽喳喳探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挪了挪跪得酸麻的大腿,也等着瞧热闹。

“肃静!”漆雕白拍了惊堂木后,命老太医上前查看瓷壶。老太医颤巍巍用各种药物与器材倒腾了大半天,漆雕白清了清嗓子,“此壶乃当日发现的罪证,一切都保持的原样,请问李太医,这壶内的毒液浓度如何,可否致命?”

老太医颤巍巍道:“回大人的话,这壶内夹竹桃的毒液浓度不高,误饮的话,短时间内不足以致命!”

众人有些哗然。漆雕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曹牧之胡须又抖了几抖。

“晋王乃八岁幼童,李太医确定这种浓度不会致小儿性命?”曹牧之脑子转得也快。

“这个……”老太医踌躇不定,“老朽并不能十分保证。”

我长长叹了口气,这个证据确实不大能说服人。谢沉砚与漆雕白神色均是一黯,曹尚书浓须下的嘴角挑了挑。

这时,屏风后的小童又飘了出来,擎着纸条再送到漆雕白手里。无论谢沉砚还是曹牧之,目光都不自觉偏移了过去,就连我都想伸脖子过去瞟一眼。

漆雕白再阅毕,神色又是一振,“请问李太医,这瓷壶内除了毒液,还有什么?”

他这一问,令所有人都不解。老太医又一阵捣鼓后,颤巍巍道:“回大人的话,瓷壶内只有毒液残汁。”

曹牧之捋着胡须蹙着眉,眼神有些不解,谢沉砚处于思索中。本官我缓缓牵动了嘴角,暗中活动了下酸麻的腿。

漆雕白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地面对群众,面色红润嗓音清越道:“各位父老乡亲,试想,御宴酒壶,密封之下,只有毒液却无酒液,说明了什么?”

谢沉砚正襟危坐,接口道:“说明瓷壶不是御宴之物,说明此案乃栽赃,另有隐情!”

群众被煽动,议论声如潮汹涌。

“肃静!”曹尚书将惊堂木抢到手里攥住,胡子一抖一抖,“瓷壶即便不是御宴之物,也不能证明它便不是犯臣私自携带之物,更不能就此推断此案乃栽赃,休堂!”

谢沉砚、漆雕白只得随曹牧之一起休堂,转到后厅继续争论。有个小吏殷勤跑过来给我开了枷锁,道是休堂时罪犯也可以得到人性化的优待。我笑眯眯道感谢,余光一闪,瞥见屏风后的人影闲步到另一个出口透气去了,一片紫色的衣衫在屏风与门之间轻飘飘飞过。

“大人,饿了没有?”不知什么时候,我家总管提了个食篮凑到我跟前。

已是未时,我倒的确饿了,迫不及待往食篮里掏食物,蹲在一边不客气地开吃了起来,梅念远在一边给我打扇子,“大人,慢些慢些!”

饭后继续升堂。三位主审坐定,屏风后的人影却一去不复返。酒足饭饱后,忍不住犯困,我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听审,依稀听见说要查明瓷壶的来处,暂时将我收监。一觉没睡醒,又被拖回了天牢。

跟左邻右舍打了招呼后,我哼着小曲熟门熟路摸进了我的小监牢,见有人在一张小小案几前看书,我一惊,立即正色,抱拳道:“走错了门,抱歉得很!”遂折身退了出来。

抬头见到对面的王二,忽觉此事有蹊跷,我摸着下巴又转回身来。监牢内凭几看书的人一身浅紫的衣衫,一条儒巾束发,此刻正抬头将我望来,嘴角一抹笑意,“没走错,顾侍郎。”

“晏晏晏……”我舌头打结,无法理解此情此景,“你怎被下狱了?”

晏濯香自案几后慢悠悠起身,手里还展开着一卷字帖,两手各牵一端,边瞅着字帖边走到牢门边,将手里的纸卷倾斜过来,慢悠悠望向我,“来向侍郎请教前人字帖。”

我接住他的目光,逆向看回去,从头发稍看到鞋子尖,再从鞋子尖看到头发稍,我眸子一眯,往他跟前踏一步,他退一步,我进一步,他再退一步,我再进一步。

到他退不动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已经是角落了,也才意识到在无路可退的时候,他唇畔上扬的微小弧度还在,很浅,很优美。我眯着危险的眸子,凑近,再凑近,压缩着两人之间的空气。

美人情怀,后宫心计

“好香。”我摸了摸鼻子,眼睛往他身上瞟了瞟,“一个大男人学女人佩香囊。”

晏濯香笑了笑,“我不用香囊。”

“可千万别说你天生丽质,玉体生香。”我抬手夺过他手里的字帖,找了个地方蹲下看草书,越看越入迷。

也许过了半个时辰,也许过了一个时辰,看完草书,我伸伸懒腰,赫然发现晏濯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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