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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有宠/三千男宠三千乱(104)+番外

“尝尝。”梅念远递给我一块温湿手巾擦手。

既然如此,还客气什么。我挑起一块枣糕直接塞了一半进嘴里,半个腮帮子都甜软了,几口咽下后,又拿起一块玫瑰糕吃下。连吃五枚糕点后,方注意到对面一脸幽怨春恨的少女强忍着口水,极尽委屈,瘪着嘴角,“偏心!偏心!”

“你不是抢了一堆么?”我抽空理了她一句。

“没你的好吃!”空空垂下眼睛,抽了抽鼻子,又委屈道,“明明是我先来的,好吃的都留着给他!”

我叼着雪梨糕顺便瞟了一眼梅念远,看他怎么应对。

梅念远不慌不忙坐到桌旁,笑了笑,朝着空空道:“屋里还有一盒留给你的。”

空空秀目一睁,忙不迭将衣襟兜着的糕点全放回桌上,转身奔向了里屋,动作十分迅速。梅念远见她这副模样,眼里又添了几分笑,笑着笑着便看见了我叼着糕点瞧着他,他忙收了几分笑,手臂撑到桌上,往我这边倾了倾,“你这盒是我叮嘱人合着你口味做的,味道与寻常糕点有些差异。”

看了看他颇近的眼睛,我捞过一杯水喝了几口,“阁下愈发地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游刃有余啊。”

“惭愧惭愧。”梅念远低了低头。

这时空空已抱着属于自己的食盒兴奋地跳了出来,炫耀地打开到桌上,与我的一一对比,外表看来,毫无二致,空空不禁大喜,趴到桌上,头凑近梅念远,笑嘻嘻道:“念远哥哥,听说你一个人寂寞地住在这里,不如,我搬过来陪你吧?我可以扫地,可以洗碗,还可以洗杯子。”

“啊……”梅念远愣了一愣,“谁说我住得寂寞?”

“他!”空空一指指到我鼻子尖。

我被糕点屑沫呛了一口,忙捞水再灌几口,“我就那么一说……”

空空收回手指,小心翼翼扯了扯梅念远袖角,又笑嘻嘻道:“顾浅墨说我可以搬过来陪陪你。”

梅念远视线直奔我而来,空空也奔我而来。为了将这姑娘收买到底,我点点头,“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住哪不是住。”

空空喜笑颜开,梅念远面无表情。

我也伸过手,扯了扯他另一只袖角,“你这里也没个使唤的人,小盗圣是个机灵的姑娘,兴许能帮你不少。”

空空此刻毫不在意自己被当做使唤的人,拼命地认同点头。

“那就住吧。”梅念远继续面无表情。

我没话找话,抬手指向院中一株空落落的枝桠,提起音调问道:“那是什么树?长得蛮有趣。”

梅念远面上风平浪静,平和舒缓吐出两个不带任何感情的词语:“梅树。”

“哦。”我又抬手指向院中另一株空落落的枝桠,问道:“那是什么树?长得蛮有气势。”

梅念远继续风平浪静漠然吐出两个字:“梅树。”

“哦。”我三度抬起手指,还没落定。

“梅树。”对面的人静静抬眸,“这个院子都是梅树,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扫了一眼,目光落到通往前院的廊道上,提了气正要开口,梅念远再度先发制人,“画廊三步一折五步一回共五十六段。”

我没出口的问题正是:这廊子有多少段,建得蛮好看。

没话说,我老老实实坐下,“好吧。”

空空扒着食盒左右看看,对蓦然而来的气氛深感困惑。我垂着眼睛坐了一会儿,越坐越没底气,梅念远起身朝向步廊走去,空空起身欲追,我将她按了下来,低声道:“以后你便住下了,急个什么劲!”

说完,我跟了上去。

“念远,留步。”我几步赶到他前面去,“我来你府上,是有事情同你说。”

他停了步,等我说。

“今日朝堂上,老狐狸将我的弹劾奏疏拿了出来,晏濯香、谢沉砚、漆雕白或出示佐证或表示追查,应该是出自老狐狸的授意,我并没想到老狐狸会在今日对萧阶痛下杀手,这件事不揭到最底层不会罢休,但若追查到底,到时……昭仪就……难脱干系。”我望着他,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他并没有立即回应我,深海微澜,冰山一角从他眼中一闪而过,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他淡淡答了一句,“她本就难脱干系,也怨不得你。”

“那怎么办好?”我追问,其实也知道要保全沈昭仪不易。

“你不用费心了。”他转过眼,看向别处。

那眼底瞬间掩过的怆意,我以为只因昭仪是他族妹的缘故。有些事情一叶遮目,我也并没有想到,前一日我写就的两封分别送往御史台与大理寺的密信,虽然不会有人截获,但府中自然会有人知晓。梅念远在我府中并非没有耳目。

我的书信内容无关萧阶与昭仪,乃是密议的另一件事。然而,大理寺与御史台揭发萧阶,连带着引出昭仪,我推脱是老狐狸的意思,与我无关,他会信么?他即便愿意信,又拿什么来说服自己信?

恐怕这时的梅念远,更愿意相信我不择手段出尔反尔一心只谋自己的大计。

然而,这些都是日后我思索分析所得,当时仗着自己行事无愧哪里会往这方面想。

不等说更多的话,守在府外的一个随从奔了进来,急急跪到我面前,“大人,西华门守卫拦截了大殷使节的一名近侍,因无法出示我国的通关牒文,守卫从那名使节近侍身上搜得一封密函。密函呈给圣上后,圣上大怒,召了翰林院晏大人入宫,也召了大人您入宫!”

这才是我预料中的事情,因为一切都是我亲自安排的。

梅念远面容变了变,“大殷使节尚未与大曜进行正式边疆会谈,怎会有人私自回国?”

我道:“私自回国的只是不太显眼的人,一般人也不会留意他,不过大殷倒是忽略了长安守卫的森严。”

梅念远一双电目盯向我,“顾大人是怀疑我大殷明着和谈,私下却做其他手段?”

我深吸了一口气,甩开步子走下画廊,面容不禁寒了寒,“贵国是何种手段,我怎么知道。”

身后的人一直看着我离开,并未相送,也未有一句其他的话。

出府门时,小门童似是被我面上的煞气吓到了,远远躲开,困惑又惊恐,一句话不敢说。入轿子之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大红府门,便已猜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踏足这里。

进宫后,老狐狸跟前已到了晏濯香。我跪拜后,晏濯香淡然的目光从我脸上有意无意掠了过去。老狐狸怒气隐隐,将一纸殷国文字标记的自未央山至长安的地形图扔给我,“顾爱卿应当认识殷官体吧?”

“认识。”我捧着地图,一面故作惊讶一面道,“这这这是要入侵我国?”

“你们怎么看?”老狐狸眼光扫过晏濯香与我。

我沉思不言。

“依臣看,此封密函尚未送出去,大殷当不知我大曜已洞悉他们的心思,不如将计就计,另派人易容成他们的人,接着送信。”晏濯香面露微笑,漫步殿中,“若大殷真有起兵之心,我们知己知彼,当可诱敌深入,再一网打尽,趁机发兵大殷国都,直捣其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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