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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民想害朕(79)

众人又是吃了一惊,持盈更是心潮起伏:我的夫子竟是华佗后人!

她冷静了一下,大概猜到:“莫非这个绝世秘密便是知晓药王谷的正确打开方式?”这一路,夫子种种举措如有神助,她早就心生疑惑,但担心问出来夫子也不会说,还会对她生分,索性一路装闷葫芦,夫子却不知她眼瞎心明,将她当做蠢笨小白兔。

广陵侯点头:“正是!《三国志》记载,华佗汇毕生心血著成《青囊书》,却毁于三国战火,从此失传。然而另有传说,药王孙思邈毕生搜寻《青囊书》,因其济世活人,为民称颂,终得民间一奇人授书,便是《青囊书》。药王得偿所愿,将其藏于药王谷。药王不舍此神书,又心存愧疚,便暗中将入谷之法传于华佗后人,约定他故去之后,华佗后人可来此索取。”

持盈续道:“所以你才利用兰台令对董狐的再生之恩,劫走董狐,胁迫夫子……胁迫兰台令替你寻找药王谷。可孤问一句,你利用完兰台令,拿到《青囊书》之后,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大家?”

“殿下严重了,殿下为兰台令所蒙蔽,今日臣揭发此人,待臣取到《青囊书》之后,一并为殿下治好眼睛,臣再跟白行简清算杀父之仇!”

持盈冷笑一声:“广陵侯的算盘打得真好,可是《青囊书》在哪呢?”

广陵侯对着几座屋舍,自信挥手:“给本侯搜!搜到了,谁也不许动!《青囊书》只能是本侯的!”

兵丁一拥而上,破开数扇门扉,飞尘漫天,谁也不敢闪避,一阵抄家般的搜罗后,其中一间屋子里传来惊呼:“在这里!”

持盈原本想咋呼一下,没想到《青囊书》竟然真的在,还被对手抢了先,顿时懊恼,觉得自己真是夫子的猪队友。

广陵侯兴奋之情自不待言,大步迈入屋中,一帮手下跟随在后。

冯聊趁机脱了身,掠过持盈身边:“团团别急,我去看看。”

齐祯气愤跺脚,这个冯聊竟不第一时间解救他,可怜他跟团团表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白行简被一波侯府兵重点防范,并阻在他与屋子之间,确保他无法抢夺神书。

屋子里半晌没动静,广陵侯吩咐:“带白行简过来。”

持盈不顾矜持,扑上白行简衣角:“夫子带我一起!”

她粘得像糯米,白行简没法再甩脱,趁人不备喂了她一片叶子,低语:“含在嘴里。”

竟是一片薄荷!持盈继承了她爹的好恶,最讨厌薄荷没有之一,此际想吐出来,但慑于夫子之威,只得将其压在舌底。

府兵让了二人进屋,白行简拄杖踏入,一眼望去,也是一怔。

难怪广陵侯未取到《青囊书》,因为此书正被一人抱在怀里。

这个人,是具风化的骷髅。

第66章 反派扑街了

“难道这位就是药王孙思邈?看起来他不太想还书嘛!”冯聊抱着手臂歪着头,在旁打量骷髅。

屋内兵丁让开道路的瞬间,白行简与骷髅空洞的双眼对视,一股凉意爬上脊背。骷髅骨架上挂着布料碎片,整具骨架维持着坐姿,背靠一张几乎腐朽的木椅上,身前则是一张尘灰堆积的桌案。

众人隔着桌案与骷髅对峙,广陵侯一双眼珠瞪在骷髅怀里,一卷泛黄的书被五根指骨牢牢扣在胸腔肋骨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广陵侯问白行简。

“意即他守护神书,任何人不得夺走。”白行简现场解读道。

“哼!你帮本侯夺来!”广陵侯一帮手下不用,偏命令白行简。

白行简松开持盈,毫不犹豫地上前,绕过桌案,伸手向骷髅身前取书。指尖即将触及书页时,被人捷足先登。广陵侯一把夺了书,欣喜若狂,仰天大笑,未曾注意骷髅头有了些偏移。

“恭喜侯爷获神书!”广陵侯的部下跪地恭贺,逢迎上意。

广陵侯在一片贺喜声里寻到了新生的契机,喜不自胜:“本侯拿到《青囊书》了!天佑本侯!”

“侯爷,让属下们瞧瞧《青囊书》长什么样子呗?”

广陵侯顿生警惕,将神书拢在怀里:“神书也是尔等能看的?”

“侯爷教训得是!《青囊书》只有侯爷这等尊贵之身才能摸一摸瞧一瞧!”

一众人俨然未将储君放在眼里。

冯聊发现白行简没能摸到《青囊书》也不以为意,见他绕过一地拍马屁的士兵,走到持盈身边,冷眼旁观,总觉得蹊跷。老白不就是为《青囊书》来的么?竟然拱手让人。不过,她自己却是对《青囊书》按捺不住的好奇,这绝世医学一定能卖不少银子。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时,广陵侯忽然大喝一声,双目赤红,仇恨地扫视逢迎的属下:“你们这帮心怀叵测的刁民,想打神书的主意?”

“侯爷明鉴,小的们不敢恶毒男配要上位!!”侯府兵丁跪地表忠心。

广陵侯目光越过地上叩头的众兵,撞上了白行简冰冷的模样,不由浑身一震,一手指过去:“白季庚!你怎么还没死?!”

纵是冯聊也发觉了异样,白季庚是谁?她转头看向老白,发现对方脸上几乎结出了冰碴。

跟随广陵侯时日最久的下属猛然抬头,惊道:“侯爷,白季庚和他夫人投缳自尽了啊!”

广陵侯怒指白行简:“那他怎么还站在本侯面前?快让他再去死一次!”

众下属噤若寒蝉,他们也发现了侯爷不对劲。

持盈抓住了白行简的手指,夫子的手冰冷而有轻微的颤动,却听他语调冷静。

“老侯爷让我回来看看,小侯爷过得可好?”白行简以平常的语调,仿佛说着平常的寒暄。

广陵侯目眦尽裂,喘气粗重:“老侯爷是你、是你害死的!不然你为何投缳?”

白行简嗓音无波,却穿透人心:“小侯爷知道我要给老侯爷开颅,看过我开的忌食方子,老侯爷便吃了十几倍剂量的药粥,开颅后七窍流血,小侯爷一定记得老侯爷当时的样子吧?每夜,每夜,回想老侯爷七窍流血而死的模样……”

“胡说!你胡说!”广陵侯头疼欲裂,却有声音围绕着他说个不停,“你给我闭嘴!你休想威胁我!你的儿子、你唯一的儿子在本侯的水牢里,他想逃跑,本侯剔了他的髌骨,你有没有看见?有没有看见你儿子一身血迹昏死在水牢里,再也站不起来……”

持盈脸上流淌冰凉的液体:“冯聊,孤命你,取此人狗命!”

“啊?”冯聊一介外使,深感为难。

白行简无动于衷道:“殿下请勿插手,我同此人的旧怨尚未结清。”

广陵侯仰头咆哮,双手捶头,《青囊书》掉落地上:“都给本侯闭嘴!”

“侯爷!可是头疾犯了?”下属惶恐问,又忍不住提醒,“侯爷快看看《青囊书》上可有解法!”

“《青囊书》?对对!神书!”广陵侯忍着头疼,捡起《青囊书》,抖着手翻阅,惊愕的神情在他脸上扩散,直到飞速翻完整本泛黄的书卷,间或扯掉几张碎页,最后怒吼着摔了神书,“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