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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天堂的安利(44)

“好了,方向稳住了。所有人抓紧,方向正前方的海滩,准备降落!”米凯尔在驾驶舱里高喊。

风之舟晃动着继续下沉,它的底面终于落到了沙滩上。船体发出巨大的响声,就像是马上就要破碎,却终于还是缓缓停了下来,在海岸边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所有人不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32南方的土地

“这里应该是异兽之王拜朗的地盘。”菲尼克斯一面研究地图一面推测。

刚刚那次惊险万分的迫降令所有人都灰头土脸,万幸倒是没有什么人受伤。

“我打算就地把风之舟修理一下,然后出海去找一个朋友。”菲尼克斯惴惴不安地说。这艘船不止能在空中飞行,同时也是一艘货真价实的帆船,不过现在话语权并不在他手里。

“那我们就先下船好了。”因波斯大度地表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土拨鼠全都被高空飞行吓坏了,一秒钟都不想在这艘船上呆下去。

“……”米凯尔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太可能对奄奄一息的小所罗门动手。

这个曾经男扮女装的奥克托布先生应该与所罗门王有关(米凯尔没有听到小所罗门直陈身份),所罗门王大概曾是雷重要的朋友,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奥克托布先生下狠手,但我不应该继续这件可能令雷追悔莫及的事。

米凯尔这样想着走到菲尼克斯跟前,完全没料到假如雷还醒着必定会毫不迟疑地在小所罗门的胸膛上再补一下。

“等奥克托布先生醒来之后。”米凯尔一脸严肃地对菲尼克斯说,“请你警告他,不要再绑架地狱生物。否则的话无论他在哪里,我都会将他找出来,绳之以法!”

虽然不明白地狱里何时有了法令这种东西,胆小如鼠的凤凰鸟还是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小所罗门对他来说是一个无法丢弃的包袱,但是带在身边又觉得十分危险。

果然还是快点修好风之舟,把人送去海上,到那个人的同伴那里比较好啊。菲尼克斯暗想。

米凯尔一行和土拨鼠军团一起来到沙滩上。雷还昏迷不醒,这让米凯尔大感担忧。该隐脸上的愁容让因波斯主动抛下他的手下凑了过来。

“你在担心这个恶魔的状况吗?”红色土拨鼠灿烂地笑着,浑然没想到自己英俊的外表因为少了一颗门牙大打折扣。

“哎?”该隐一愣。他更多的是在懊悔自己怎么就没跟恶魔之王一起回去。王者的手指是如此钢强有力,令他能安心停在上面歌唱。他怎么就会鬼使神差地放弃每天一次的牛奶浴,跑到该死的异兽的地盘上来?

“不用担心,我看他多半是受了契约伤害。”因波斯带着得意的表情说。怎么说他也是南方贵公子,这种简单的诊断可难不住他。想到这里他不禁瞥了一眼还有些魂不守舍的东方贵公子,他竟看出了连瓦沙克都未曾发现的奥秘,异兽果然要比恶魔伟大啊。

“契约伤害?”米凯尔半跪下来,好听清因波斯说话,“你说雷受了契约伤害?要怎么才能治疗?”

“呃……这个嘛……”因波斯揪了揪肚子上的软毛,“有很多方法可以治疗,不过最简单的还是使用解约天秤,那架天秤在拜朗殿下的王宫中。”

接下来因波斯介绍了一下解约天秤是什么东西。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可以令契约中的一方单方面解除契约的道具。解约需要付出代价,只要付出的代价可以让天秤保持平衡,解约魔法就会成立。对于契约伤害来说,没有契约就没有伤害,假如不考虑闯入异兽之王王宫的危险程度,这是最简单的治疗方法。

“不用担心,殿下会给我面子的。我这就去找他帮忙,你们可以慢慢跟上来!”

该隐张开嘴,刚想要说他才不要那个总是欺负他的恶魔这么快醒来,因波斯却已经率领他的土拨鼠军团浩浩荡荡地钻进地洞出发了。

该隐:“……”

“我们也走吧!”米凯尔抱起雷。之前恶魔之王布瑞斯的解答并没有让他信服,听上去巴尔还活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只是恶魔之王想要取而代之而已。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快点解开雷身上的契约伤害。

该隐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又恢复成了一只快乐的小鸟。反正讨厌的土拨鼠已经走了,除了土拨鼠之外,其他异兽才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他主动承担起侦察任务,在天空中哼着歌,愉快地俯视这片他几乎没怎么看过的大地。

没有坐骑,米凯尔的行走速度比之前缓慢一些。傍晚的时候,他们在一颗高大的椰子树下露营。该隐已经侦察到,这里距离异兽之王的宫殿还有十多天的路程,顺着海岸线南下就可以到达王城。

“瓦沙克,你还好吧?”瓦沙克整整一天都默默不语,这让米凯尔觉得担忧。

“我没事。”瓦沙克顿了顿,补充道,“不用担心雷,他不会有事的。”

在瓦沙克虚无的视线中,雷的命运线无疑是最炫目的那根。那银线强悍到让人心惊,和他身旁的堕天使紧紧缠绕在一起。这样的人,即使地狱中的生物全都死绝,也未必会终结生命。

“沼泽公爵是你的哥哥?”米凯尔问道,他觉得瓦沙克的失常很有可能和他见到了亲人有关。天使没有兄弟姐妹,或者说所有的天使都是兄弟姐妹。书中颂扬的兄弟之情让米凯尔很是向往,他期待和雷也能像兄弟一样亲密无间。

“是阿加雷斯把我关进风之洞窟的。”

瓦沙克的话立即引来了该隐的八卦。“是为了夺权吗?我听说在他之前,你是布瑞斯殿下的第一谋臣。”

“当时我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瓦沙克脸上露出一丝怀念,“我突然失去了视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不止。阿加雷斯简直气疯了,他放下狠话,假如让我自己折磨死自己还不如由他来动手。他没收了我的全部占卜工具,所有的茶叶、星盘、纸牌、数字推算表、书籍,包括我用来配午后红茶的点心。他苦思冥想了好几天,为我设计出了一个特制的牢笼,用风的力量阻碍我看到外界的一切。我对他说这最多只能阻止我一时,我是不会放弃使用预言之力的,更加不会用其他手段来转嫁预言带来的厄运。他恶狠狠地表示宁可让我死在风之洞窟,也绝不会让我出去,为此还在牢笼外面加了许多魔法陷阱。我在那里呆了几百年,直到你们出现。”

“那你怨恨他吗?把你关起来之后他就取代了你的位置。”该隐问道。

“阿加雷斯当时还是侯爵。”瓦沙克没有正面回答该隐的问题,而是陷入了回忆,“我是说他有钱,但并不那么有钱。为了打造风之洞窟,他洗劫了北方三座城市里的宝石,因而受到了布瑞斯殿下的表彰。沼泽公爵的名号就是在那个时候传出来的。”

米凯尔觉得瓦沙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种少见的轻快,这让他想起书中收到追求者礼物的闺阁小姐们,唯一不同寻常的是,阿加雷斯的“礼物”是一座牢不可破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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