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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73)

元无忧听了他的描述,忽然警觉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上次,他还只是一句猜测,如今,就详实得仿佛亲身经历过似的了。

“你拿自己试了?!”元无忧面色不善。

非常不善。

“怎么会。”徐慎之一笑,“过往有人在我的梦中意外去世,我自然问过感受。”

“那上次为什么没说?”

“当然是怕说了会令你莽撞,让你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头又难受,让谁都得围着你心疼。”徐慎之说着,又抓紧机会教育她,“做事切不可总是那般肆意妄为。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你要我们如何是好?”

元无忧最听不进他的唠叨,默默喝水,敷衍点头。

徐慎之拿她最没办法,重重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前几日还隐隐作痛的额头。

他当然是拿自己试了。

否则,梦中人可以自由活动的梦境,若是他没亲自试验,怎么可能放心把元无忧放进去。

起先,他是拿动物试的。见着动物懵了几日,又活蹦乱跳,他仍不放心,最后便拿自己也试了一次。

然后又是几次。

一直确定哪怕在梦中死亡也只会难受两日,绝无真正的危险,他这才创造了这样的梦境,让元无忧置身其中。

他操心地叹了口气,给元无忧找了件外衣披上。

外头天才刚亮,晨起还有些凉。

“这一回的梦,我想试试,元笑对你呈现出的忠诚是否源于你的外表。”徐慎之细心地给元无忧拢了拢衣裳,抬头看着元无忧,脸上竟有着说不出的自信和自得,道,“毕竟,你生得确实是难得的漂亮,裙下有几个热血冲上脑子的男人也是寻常。”仿佛是什么炫耀自家女儿的老父亲。

虽然确实挺好看,但怎么也算不上是“难得的漂亮”的元无忧:“……”

“那么,如果你不再貌美了呢?甚至与此同时,他的身边还有真正的美人呢?

“我想试的是这个。”

说实话,连徐慎之都没有想到,元笑能够交出这样的答案。

对身边的美人视而不见,反而对丑陋到令人厌弃的元无忧一见钟情。

甚至与其说是一见钟情,不如说是他似乎从始至终……都对元无忧存着骨子里的忠诚……或者说是爱慕,以致于在梦中忘记一切也未曾忘怀。

世间男人追逐女子,大多都是寻求女子的貌美年轻。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是以试探人性最要不得。

若不是元笑曾有过那样的背叛,不得信任,徐慎之也不会这样试探一个男人。

谁能想到,竟真有人的人性能经得这样的试探。

甚至不止于此……就连孟家二人的烂摊子,他也收拾得堪称完美。

待人温和,不恃强凌弱。

同情弱者的遭遇,为弱者的公正不惜代价。

以与孟家相似的家世,仍旧不惮于勘察与弹劾,并将事情做得甚是巧妙,解决得顺顺当当。

正直与才能,都远高于常人。

徐慎之心中是有着赞许的,却知道元无忧听了不会高兴,因而没有说话。

其实,本来也无需他开口。元无忧是自己长着眼睛的,这孩子从来都有自己的想法。

元无忧从床上起身,穿好了衣服,没有接话。

穿着衣服的时候,她似乎很不经意似的,忽然开口:“他真的不知是梦?”

“你的意思是,你也怀疑他是偷看了试题?”徐慎之一笑,“也就是说,你也觉得他答得太好。”

元无忧斜了他一眼。徐慎之便识趣地收起了笑意,顺手把用过的珠子收入了怀中。

“那是什么?”元无忧注意到了他手中的珠子。

“这个?驻梦珠。”徐慎之将珍珠递了过去。

那是一颗颇为晶莹圆润的珍珠,十分漂亮,看上去便价值不菲,上头还缀了条链子,做成了手链的模样。

“天工司的新作。”徐慎之解释道,“说是能让梦境停驻其中,‘适合睡眠不佳,需美梦作陪的人’——张九数是这么推销的。”

“怎么推销到你这儿来了。”

“这珠子需操纵梦境的异能者填充梦境,他拉我帮忙。听说后续的规划是‘脱离异能者,普通人也可以自行编辑梦境,改“驻梦珠”为“筑梦珠”’,是‘天工司未来创收的明星项目’。他的原话。”

“……他的广告词,你倒记得挺牢。”

“他说话确实有点意思,像是在致力于用技术让普通人也能获得异能。说不准正如他所言,‘这是未来异能的发展方向’。”徐慎之一笑,“这东西就是对异能者如我也颇有用处,能够将构建好的梦境存下来,下回直接取用即可,不需重新构建回忆。”

元无忧拿着这珠子看了看。

“喜欢的话,这个给你。本就存着要给你用的梦,戴着确实也漂亮。我再管张九数要一个就是。”徐慎之说道,仿佛是过分溺爱孩子的父亲,孩子多看一眼的东西就都要送过去。

他顺手把手链戴在了元无忧的手腕上:“这里面现今存了几个用来试探元笑的梦。等后面用完了空出来,我再给你存些舒缓身心的好梦,让你随时都能拿来用。”

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什么动静。

似乎是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还混着含糊不清的痛呼。

“无忧……”忽然有人从外头撞开了门,“砰”一下跌在了地上。

徐慎之想都没想,一把元无忧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才看清,闯进来的竟是元笑。

……他可从来没有这么不合规矩过。

“无忧……”元笑支撑着爬起来,冲着元无忧,眼眶发红,眸子里尽是痛苦的水汽,“我难受……无忧……”

竟像小孩子似的。

太好笑了。他来的第一天,她把他钉在门上,捅了个对穿,然后给他烙了一个印。

接着,她罚他站,饿他饭。

她从未给过他哪怕一刻的好脸色。

最后,他难受,第一反应,竟然是来寻她?

而她竟也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蹲下身,皱紧了眉头,一手无意识地握住了他冰凉的手,另一手伸出去探他的额头。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刹那间松开了手。

“他怎么回事。”元无忧问道。

说话的工夫,元笑已经抓紧了她的袖子,求助似的望着她。平日里,他可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看得出来,他的状况很不对,恐怕神智都已经不太清楚了。

元无忧别开了视线:“烦死了。给他找个大夫。”似乎是因为烦躁,她看上去有些急。

徐慎之俯下身,看了看元笑的情况,微微皱眉:“神志已经不清楚了。”

“这个我也能看出来。”元无忧很烦躁似的,扯了下被元笑紧紧拽着的袖子,催促徐慎之,“行了,快去叫大夫。快被他烦死了。”

徐慎之看了一眼她用力一扯必然能扯出来的衣袖,没说什么,低头按了下元笑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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