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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59)

一。

二。

三。

大约三个数之后,手环的中间忽然出现了一块铁片,“啪”一下,将手环凭空隔出了一条缝隙。

大约又是三个数,在圆形手环相对的另一边,如出一辙。

抑制异能的手环,就这样断裂了开来,落在地上。

清脆的一声响。

这一回,元生才是真的愣住了。

饶是他年幼,也打小就知道,这手环是专门用来抑制异能的,街上的异能力者都戴这个。戴上了,就再也不能用异能了。

所以……这绝对,绝对绝对不应该是能用异能破坏掉的东西……

她却做得好像理所当然。

元生迟疑着,望着自己的手。

他随手一伸,刚才欺负了他半天的筷子就飞到了他的手里。

他真的恢复了能力。

对于异能力者而言,异能无异于手脚。被剥夺了异能,就仿佛被剥夺了人生中最习以为常的东西,与砍去手足无异。

“怎么样?”元无忧敲了一下元生的脑门。只是解开锁链,对于异能力者来说,可不能算是“解开束缚”。

从某种意义上讲,那个手环,才是最大的束缚。

元生很快回过了神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完全地放开他。

多么妄自尊大。

他也许并不知道“妄自尊大”这个词,却深深感激于元无忧的自负。

大人们全都是恶种。

整个世界都是脏的。

所有人全都……

该死!

托面前的女人这份自负的福,他又能——

元生眸中杀意骤显,念能力刹那间发动,瞬间就能把元无忧拧碎!

元无忧不慌不忙,随着风动,她的身前忽然凭空出现了一面两指厚的铁盾,代替她被扭成了一团,同时隔在了自己和元生的中间。

元生顿时调换方向,试图从侧面看到元无忧。而与此同时,又有一扇厚厚的盾牌横亘在他的视野前方。

“果真是这样。”元无忧在盾牌的后面开口。

下一刻,便没有盾牌再出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铁制的头盔,一瞬间出现在了元生的头上。

那个头盔像是一个肚大口小的瓮,上面没有开任何洞,小小的口紧紧地和他的脖子连在一起。

“呜!”元生拼命想把脑袋上的铁瓮拿下来,却怎么都拔不动。

当然动不了了,那玩意儿可是紧紧贴在他的脖子上的。口这么小,就是砍了脖子,他的脑袋都出不来。

奇怪的是,元生的异能分明是念能力,他却始终没有用异能把头上的铁瓮撕开。

而元无忧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好整以暇。

“在梦里我就发现了。你要发动能力,是要有前提的。

“你得一直能看到你操纵的东西。”

异能力于异能力者而言,与自己的手脚无意。熟练的异能力者,施展能力与随手拿个东西没什么区别,并不需要费太多心思。元生也是如此,在施展异能时有着显然的放松和轻车熟路。

可在这样的轻车熟路之下,他在使用异能时,仍旧会一直盯着对象,片刻也不会偏移。

你伸手拿东西的时候,也许只会扫一眼,确认了位置就足够了。他却却会一直认认真真地盯着。

在帮助同伴表演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同伴。

在与班主抢夺婴儿的时候,他哪儿也不看看,就一直盯着那个孩子。

在听命于班主撕碎各种各样的生灵的时候,在将血泊中的“长大”拼好的时候,他的视线都跟着自己的异能,眼珠一瞬都没有偏移过,刻意到不同寻常。

这说明他很可能必须要看着。

而现在,元无忧也证实了这一点。

那个铁瓮透不进一点光,元生的视野一片黑暗,什么都无法看见。这直接阻碍了他使用异能。

元无忧绕过了自己构筑的铁盾,走到元生的面前,敲了敲他头顶上的瓮。

“你很讨厌那个养你长大的班主吗?”她开口。

话音才落,元生的反应就更加激烈了,循着声音就要去扑她。

答案不言而喻。

于是,元无忧游刃有余地闪身躲开,再次开口:“可是你现在,和那个班主可是半点区别都没有的。

“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听了这话, 元生是真的急了。

如果说,现在的他认为世界都是肮脏黑暗的,那么那个杂耍班的班主就是一切黑暗的源头,是让他看清了人心的黑暗, 不再相信任何人的根源。

现在, 元无忧竟然直接拿他和那个班主做类比。

“急什么。”元无忧随手按住那孩子头顶的铁瓮, 一面阻止了那孩子疯了般的猛扑,一面随手给瓮里充了点空气, 免得把孩子憋死在里面了,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那个班主不是也答应你可以养长大吗?最终,他却没有践行自己的诺言。”

“出尔反尔, 言而无信。这不正是你正在做的事吗?”

面前的孩子又狠狠扑了两下, 动作却越来越弱, 而后慢慢地停了下来。

元无忧看着他,挑了挑眉, 竟然有些意外。

人是很难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你也许从小就会听到这句话,并习以为常, 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但随着你一天天长大,总有一天, 你会很切身地体会到这句话。你会意识到,身边九成的人在九成的情况下都是很难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特别是在事关道德的情况下。甚至你自己很可能也会是如此, 因为维护自己可以说是人的天性。

该说是因为年纪小,还是孺子可教呢……

面前的孩子,竟然真的因为她这么两句话而消停了下来。

换言之, 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元无忧敲了敲瓮, 那个坚不可摧的铁瓮便瞬间被塞进了两片铁片, 断裂了开来,落到了地上。

瓮的下面,年幼的孩子被闷得一头是汗,满脸通红,一双红红的眼睛又狠又倔地看着元无忧。

哎呀,都把孩子弄哭了啊。

元无忧看着面前被她欺负得过了分的孩子,恍惚之间忽然想起,小的时候,她好像比现在要温柔得多。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不复那时的心情了呢?

元无忧想到了这个,却只是那么想到了而已。

却没有生出什么感慨。

她永远认同当下的自己,不管是温柔还是狠厉。

“那么,”先前的椅子在刚才的冲突中被弄坏了,元无忧便凭空一坐,身下就忽然出现了一把椅子,“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在被官府带走之前,有一个男人找到了你。那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没有带走你?”

元生抿着小嘴,看上去很不想要搭理她。

但他最终还是开口:“我不知道。”

“我说过,你言而不信的样子,和你最厌恶的人如出一辙吧?”元无忧开口。往这么大点的孩子胸口插刀子,她可真是一点都没有手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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