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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52)

一见班主,他顿时来了兴致。

“诶,诶,你是,我记得你。”这个班子,还是会玩点花样的。他有些印象在心里。

“承蒙大人厚爱,竟还记得像小的这样的人。”班主连忙迎上去,半躬了身子,满脸是笑。

“你们准备了什么,快上。”刘员外冲他们挥了挥手,兴冲冲道。

同样是冲人挥手,却是截然不同的含义。斗兽班子的班主心有不甘,却也没什么办法,只恨恨地看了杂耍班子的班主一眼,而后叫人把场地腾出来。

便有斗兽班子的人拿了长枪来,冲着笼子里的疯狗捅。

若只是收拾场地,直接将笼子拖下去就是。可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员外最喜欢看些刺激的?收拾场地,也是表演的一环。

刚才还威风凛凛咬得血肉模糊的狼狗,在诡计多端的人类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

隔着笼子,它们连半个脑袋都探不出来,只能徒劳地躲避着锋利的枪头,呜呜哀哀。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斗兽班子的人手上的准头也不太好,徒伤了那两条狗好多次,把它们捅得到处乱蹿,血洒满了笼子,还故意先捅死了一只,让另一只看着。

最后,才让它们双双死在了笼子里。

此时,树顶上,元笑已经非常后悔给无忧寻了个视野极佳的“好位置”了。

自从见那两只狗打斗开始,无忧就皱着眉头,片刻都没有松开过。到颇有些特意折磨的意味处死疯狗的时候,她更是满脸不悦。若不是深知这只是梦境,是早已发生过的事情,而他们进来本就是为了看看过去发生了什么,打断梦境毫无意义,她大概早就去结束这场令人不悦的闹剧了。

“这疯狗不及时打死,对人是祸患。”斗兽班子的班主,显然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事做得不太地道。为了让刘员外的视觉享受更加单纯,他还要替刘员外站在道德高地上解释一番:“捅死它们,是老爷对人心慈。”

杂耍班主在旁听了这话,笑了笑,像笑傻子似的。

刘员外也对这话毫无反应,反倒单纯地沉迷于这最后一环的“演出”。这一出过去,他的兴致大涨,都不记得之前的无趣了,随手就高高兴兴地吩咐人,让人给了斗兽班子满当当的赏钱。

斗兽班子的人也没想到,这临到结尾还能来一出柳暗花明,忙欢天喜地地接了赏钱,而后搬走了染血的笼子,让开了场地。

接着,就轮到元生所在的杂耍班子上台了。

说是杂耍班子,这回,他们却没搭台子。

反倒是刘府的下人,搬来了二十个木箱子,每个箱子顶上都开了个圆圆的洞,从洞口里头刚好露出了一个圆圆的猴子的脑袋,洞口的边缘则卡着猴子的脖子。这样,每个箱子里都有一只猴子,猴子的脑袋露着,各个叫得唧唧喳喳,拼了命地想从箱子里逃出来,却又动弹不得。

“大人,”杂耍班子的班主对着刘员外躬了躬身子,忽然问道,“大人觉得,这世间,可有神仙在?”

“信就有,不信就没。”刘员外答道,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对人而言,确实是如此。”班主赞同道,“但对畜生而言,是如此吗?”

班主笑着,微微侧身,指了指这两排箱子,二十只猴子。

猴子,也算是有些灵智的东西了。如今被关在这儿,这些猴子甚至还懂得看看周围的同伴,各个都知道害怕,灵得不行。

要么怎么会有“杀鸡儆猴”的事呢。

“今日,对这二十只猴子而言,是切切实实的有神仙存在的。”班主指着这一排排的猴子,看着刘员外,满脸殷切,“大人,它们的神仙——

“就是您啊!”

“哦?此话怎讲?”刘员外小眼睛一眯,看起来并不因这话而感到高兴。

想来也是,他本就家大业大,在人群里头都是顶尖的,说是部分人的神仙都也不是说不过去,如今却被说成一群猴子的“神仙”,这有什么可高兴的。说不定还会有点不高兴呢。

班主却不慌不忙,道:“神仙是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指头一点,那就能断凡物的生死。

“现在,小的得先劳烦您,伸出一根手指头来。”

员外依言伸了出来。

“因为对这些猴子而言,您就是它们的神仙,您对他们有神力在,所以,只要您指一下他们,您的神力就能当场定下他们的生死。

“现在,您可以随您心意指一只猴子,说‘生’,它就能活着。说‘死’,它就死了。”

“诶?”这可有点新鲜。刘员外顿时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

他随便点了一只,毫不犹豫:“死!”

“吱——”

声嘶力竭的惨叫。

那木头的箱子,连带着里头的猴子,刹那间都四分五裂,当着人的面撕裂了开来。

新鲜的动脉血在空中溅射,落了一地。

它如愿从箱子中逃出来了。

以血肉分离的姿态。

“啊——”有深闺女眷从未见过这种场景,控制不住地尖叫。

实际上,就连以斗兽为生的那班子人都看得皱眉,心道这哪儿是表演,简直是来恶心人的。演这种东西,真是人事不懂,一点都不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他们还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看向刘员外,等着他不满。

刘员外确实没想到这一出,愣了一下。

然后,紧接着,他就红光满面地站起身来,道:“好!好啊!如今,我竟连这种神力都有了!”

“要么小的怎么说呢?”杂耍班子的班主满脸谄媚,“您就是神仙啊!”他看着红光满面的刘员外,仿佛看着无数银钱正向自己招手。

刘员外确实难得一见地被取悦到了。

这血花四溅的美感,从来没有人如此深切地满足过他。

更不要提还让他站上了“神坛”,用“神力”生杀予夺,血肉模糊。

刘员外压不住自己的兴致,明知会溅血,竟还又靠近了两步,接二连三地点了几只猴子:“死!”

“死!”

“死!”

鲜血接连溅起,染红了他裹着锦缎的半边身子,令人见之竟有些悚然。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斗兽班子的人在旁边看着,竟有些看不下去,干脆先退下了。

有人开头,便又有人陆陆续续找理由离开。尖叫的女眷,心软的家仆,都找了个由头,暂且避开这事。

刘员外才懒得和他们计较。他玩得可太开心了。

在猴子尖叫着死去近半的时候,杂耍班的班主走入血泊之中,忽然拦住了刘员外。

“干嘛?”刘员外被打扰了浓厚的兴趣,很不耐烦。

“大人,”班主赔着笑脸,“小的是想提醒您。您要是光这么玩,可是损失了许多乐趣。”

“嗯?”刘员外来了精神,“这还不够乐儿?”

“那是自然。”班主躬身,“单单这么玩,未免过于单调。不知大人在玩乐的途中,有没有注意到这些猴子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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