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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197)

他在房门之外听着房内的声响,听着无忧哪怕乌云蔽日,仍旧能够透过心中的乌云透出阳光,如同小太阳一般照耀他人,听得她飞快地与兄长熟络了起来,以足以令他感到嫉妒的速度。

他低着头,很憋闷地用脚尖戳着地。

他想,这是好事。

该怪的是他的无能。

第132章

袁攻终于带来了合适的异能者。

那是个畏畏缩缩的年轻人, 头一次见得天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能力,可以令人丧失一年内的某段记忆。镇四海毁后,他借这份能力偷盗□□, 然后使受害者遗忘, 常在河边走湿了鞋, 这才被袁攻发现,带了过来。

李衎借他的能力, 让所有见过李赟的人忘记了他的回归, 又让李赟彻底忘记了他并不想要的身份,以及全部的伤痛。

除去宫中核心, 认得李赟的人并不多。这样一来, 只要不入宫, 李赟的身份便干干净净,再无任何打扰了。

更重要的是, 他也再不会记得自己身上曾经有过怎样的伤痛,唯有不会再疼的疤痕残留, 不会留下任何折磨了。

至于这个可以消去记忆的异能者,李衎对他的能力十分满意, 毫不犹豫地将其收入了麾下。

他不在乎此人的品性,他只在乎他好不好用。

可惜, 没过多久, 这个很好用的异能者就失去了踪迹。

也正是托此人的福,在追寻许久之后,李衎第一次地得知了温止寒的存在。

真正探明温止寒所聚集的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想要做什么样的事, 甚至曾做过什么样的事, 又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他几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之下,第一次地探明了,是谁,将他的兄长,伤成了那般模样。

温止寒遍寻异能者,认为异能者高于寻常人,意图建成一个异能者凌驾于寻常人之上的世界。

话虽如此,他待麾下的异能者,却是连牲畜都不如的。

若愿听命,一切好说。若是不愿,他从不惮于将最恶劣的手段施加在不听号令的异能者身上,逼迫其听命。

李赟是一名异能者,他的异能甚至很好用。只是异能者的存在特殊,民间对异能者一直有所忌惮。贵为皇子,李赟的能力理所当然地被隐藏了起来,不为人知。

但显然,温止寒知道了。因为天工司失窃的异能者资料就在他的手上。

他盯上了李赟的能力,便在李赟被丢出皇宫之后将其带走,抹去了踪迹。

而李赟自然不会轻易听命于他,或者说,并不足够坚强的,难以承受太多伤害的李赟,被折磨到那般田地,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命于他。

直至镇四海被毁,温止寒用于压制李赟异能的四海石失效,命悬一线的李赟得以借自己的异能逃脱,被李衎的人找到。

从这个角度看,正是元无忧救了李赟一命。

终于得知是谁那般伤害了兄长,李衎的眸中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凛冽杀意,惊得王喜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李衎等待这一天,真的已经太久了。他会让此人即刻伏诛,他会将此人千刀万剐。

李衎便就带着这样的想法,枯坐了一夜,直至脑中的理性战胜了心中的狂澜。

他唤来袁攻,要对方查清当日,温止寒是如何做到将李赟带走,未曾留下丝毫痕迹的。

一段时间之后,他收到了回答,得知了刘金艳的存在。

刘金艳,与其说是温止寒的下属,不如说是他的保命神符。

在李衎看来,她是一个几近完美的突破口。若能撬动,她会是一张轻易左右局势的王牌。

对于李衎而言,有什么比撬动一个人更容易的事呢?

他太懂得看破人心了。

自始至终,李衎都没有像他曾预想的那样,要温止寒伏诛,要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他反而默认了温止寒势力的增长,并着力于在他的势力最关键的部分插入,或是策反暗桩,慢慢介入到他的势力之中,盘根错节,形成暗中的控制。

如是,让他发展势力,最终纳为己用。

他甚至没有着手于对温止寒本人,甚至没有对亲自下手折磨兄长的温鸦进行报复。因为这两个人的能力,都非常有用。

异能者真的太少见了,能力如此有用的异能者更是凤毛麟角。李衎不可能轻易抹去如此有用的两个工具。

四海石的替代品绝非长久之计,异能者不可能永远被抑制。届时,能够管理异能者的就只有异能者而已。在四海石的替代品消耗殆尽之前,他必须建立起异能者的管理秩序,形成特定的机构。

无忧是完美的领导者。她的异能与能力都足够强,内心足够正直而刚强,也足够值得信任,足以担起这般大事。他一直在等她长大。在此期间,他也需要收集有用的异能者,将这些人留给无忧,培养她的势力。

她的势力,便也是他的势力。

做出不为兄长复仇,放过温止寒与温鸦的决定的时候,李衎硬生生将自己的手心抠出了血来。

也就是在那一刻吧,李衎忽然意识到,也许,他真的已经成为一个帝王了。

不单单是兄长的弟弟,也不单单是无忧或是元笑的朋友,他就如同他的父亲那般,已然成为一名真正的……帝王了。

那一刹那,李衎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感到寒冷。

李衎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他尚且有些迷蒙,不知自己是做了个梦,还是重过了一遍人生。

他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但其实天光还很暗,距离起床的时候还早。

李衎望着房顶,愣了一会儿,爬起身来。

他走到桌前,摸索着点燃蜡烛,提起笔,给无忧修书一封,写了些无聊的闲话。

然后,他走到箱前,低头找了找,从里头找出件衣服来。

那是件孩童的衣服,小小的,缝到一半,没再缝完了。

那是张美人走前留下的最后一件衣服。

李衎将那件衣服展开,细细看了一遍,摸了一摸。而后,他回到床上,就那么抱着这件衣服,又睡着了。

说来,李衎继位后,立即废除了每年的宫女选召。此后,宫中侍人一律自愿入宫,任由去留。

如他母亲那般曾被家中宠爱着的孩子,再也不需被迫离家了。

第二日,李衎收到了元无忧的回信,骂他没事别浪费纸,那么闲不如找个村口大树底下和大爷们聊天去。又特意与他提了提,说徐慎之真的好啰嗦,总是让她吃青菜,让她多读书,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任性暴躁的阳光便就这样照到了李衎的身上,让他不再觉得有那么冷了。

哎呀,兄长哪有那么啰嗦嘛。

他只是很爱操心。

你嫌啰嗦,朕还听不着呢。

李衎将信读了好几遍,将信纸细细地收了起来。

*

“成亲?”元无忧一面随手回复着李衎寄来的书信,一面果断拒绝,“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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