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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125)

也不会推辞。

如果那就是她想要的。

元笑心中是这样想的。

可他却控制不住地贪恋着她的温和,一点也没有拒绝她的抚慰。

“不疼了。”他轻声答道。

说话的工夫,元无忧已经把他又拉到了床上,还亲手给他盖上了被子。

元笑只觉得心里软绵绵的,像是化成了一汪水,又像是泛起了无尽酸。

他想,她果真是遇到很难很难的事了,所以才会如此反常吧。

他心疼得不行。

他又想,她会这样对他,也许是真的需要他付出许多吧。

她想要他做什么呢?

是想让他献出心肝,还是想让他任人亵玩?

如果……那是她想要的……

元笑是这样想着的。

却难过得将掌心的床褥攥出了深深的折痕。

元无忧给元笑盖好了被子,就那么站在床边。

她低着头,轻声开口:“对不起。”

元笑愣了一下,赶忙从床上爬起来:“您……为何……您无需,无需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年。是我。”她静静地开口,“是我害了师父。是我毁了镇四海。一直都是我……对不对?”

她说出的是一个问句,所用的却是异常笃定的语气。

元笑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他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竟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一瞬间,他像是被一道巨大的惊雷劈进了头骨,惊得发懵,惊得恐惧,惊得无法思考。

可就在同时,他的意识却又反常得无比清醒,清醒到无比反常。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甚是迷茫,迷茫得无懈可击:“您……您在说什么?”

“是我。”元无忧开口,“只有我才有让镇四海……连碎片也留不下的本事。”

她仿佛通晓了一切,将手指捏得发白:“袁将军的异能,是使其他异能无效。你去找他,根本就是为了阻止我……”

元笑听着她的话,手心冒汗,心跳如同擂鼓。有一半的他越听越是心惊,却又有另一半的他却越听越是冷静。

她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她只是在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

元笑连眼神都没有晃动过一瞬,面上的神色越发迷茫,道:“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属下愚钝,为何您有毁去镇四海的本事……袁将军也并非异能者。”

他顿了顿,像是终于反应出了元无忧的逻辑,刹那间显出了极端愧疚的神色来。他飞快地翻身下床,跪地俯身:“罪奴……知罪!”

他低着头,将拳头捏得发白:“罪奴罪孽滔天,辜负小姐信任,竟仍有幸承蒙小姐仁慈厚爱,愿为罪奴找寻借口,甚至不惜……污蔑自身。罪奴……惭愧。”说完,他重重叩首,险些没把额头磕出血来,愧疚得恨不能身死。

任谁都不可能不相信,元无忧是真的想多了,想错了。

元无忧就地一坐,将掌心垫到了他的额头底下。

“为什么要这样。”她顿了顿,低声开口,“不值得。我做的事,我担着就是了。你凭什么咽下那么多委屈,为了我……把自己赔进去。甚至连我都……对你……”

“……小姐。”元笑破天荒地打断了她,神色越发愧疚难当,“真的不是!您怎会有如此误解。是属下犯下大错,小姐怎么会……”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低下头:“属下……并不值得。”

元无忧一言不发,兀自揉他磕红的额头,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小姐……”元笑像是竭力压下了心中的震惊与愧疚,就不合理之处开口,“您说,是您毁了镇四海。可……恕属下僭越,可小姐如何能做到这种事呢?”

“我能。”元无忧开口。说着,她身边的椅子骤然消失。

元笑了然。难怪她会忽然生出这样的猜测。

“小姐,您……”元笑慢慢地睁大了眼睛,“您竟与师父有相同的异能……”他显然颇为震惊,怎么看都是初次见到她的能力的模样。

“难怪您会生出这样的误解。师父亦是这般异能,能毁灭万物而不留痕。世间竟有这种巧合……也许师父收养小姐,本就是命里定下的事。”

他一番话说得颇有些压不住的感慨,任谁见到都不可能疑心有假。

元无忧却并不说话,只低着眼,看着自他胸口露出一角的烙印。

烙下这个印记的时候,她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午夜梦回,她梦到过很多次烙铁烫在他身上的样子,每次的情景都并不相同,但总有他痛得不住哀叫的声音。醒来的时候,她的额头尽是冷汗。

可听说,实际烙下去的时候,他没叫。他甚至是亲手给了自己一个烙印,把什么都忍了下去。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那个烙印,冰凉的指尖感受到了那块硬邦邦的皮肤。与旁边健康柔软的肌肤比起来,那里是一块再刺眼不过的,残忍的畸形。

给人烙下永世不能消的印迹,昭示所属权,仿佛人不是人,而是工具物件,骡马牲畜。

而那个印迹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元”字,昭示着是谁留下了这样的结果。

元笑开口,不动声色地打断了她的思绪:“可是,纵使小姐有与师父相同的能力,又怎么会毁去镇四海而不自知呢?”

“部分异能者会因契机而觉醒异能。我那日情急之下失去意识,觉醒了异能,却因为没有意识,而只能够破坏,无法重组,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

“小姐所言,确实合乎逻辑,却毕竟是猜测。实际上,当日,属下多数时间都在小姐身边。小姐未曾离开过客栈,更未去过几十里外的四海庙。”当年,镇四海的存在让无数寻常人得以安心,被奉为神物。四海庙便是供奉镇四海的庙宇。

那日,元无忧确实是在城中的客栈醒来的,与昏迷前所处的地点一模一样。醒来时,元笑就坐在她的身旁,眼眶通红。

他对她说:“对不起。”

那便是她此后十年恶梦的开端。

“小姐又言,当日属下求见袁将军,是借袁将军异能阻止小姐。”元笑再次开口,将她的思绪拉回了如今,“可据属下所知,袁将军并无异能。”

“他有。”元无忧道,“天工司记载,他的能力是使他人异能无效。”

“……竟是如此。”元笑回忆着,显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那日,他能阻止师父。”

“可当年,属下无法出入天工司,更无闲暇在小姐所言的迫切情形之下作何探查,如何能得知袁将军有这样的异能呢?”

元无忧答不出。

她所说的所有事都不过只是猜测。她无法回到过去,无法穿越古今,她有太多无法得知的事情了。她所能做的就只有猜测。

可纵是如此,她的眸子中竟仍旧没有半分犹疑。

她看着元笑:“笑笑,我是愚蠢过一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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