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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100)

一听得外头的脚步声,刘金艳顿时把钱藏好,假装睡了。

然后,就是刘金宝轻轻的叩门声:“阿姐……”

听到他的声音,刘金艳就烦得很,却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刘金宝手里拿着药油,献宝似的送到她的面前:“你擦药。”

嗬,这傻子,还知道挨了打要擦药呢?

像是以为刘金艳不明白,刘金宝解释道:“疼了要擦药,娘给我擦过,一擦就不疼了。”

刘金艳看着他手里高级的药油,心里的不耐一阵阵掀起浪来。

这傻子,这是想坑她呢?这药多金贵,多大味儿?今天她但凡敢涂上一点,一早就能让人揭了皮挂到树上去。

“不用。”刘金艳直接关上了门。小小柴房腐旧的老门带起一阵灰来。

刘金宝碰了壁,低下头,手足无措了起来。

门再次被打开了。

“还愣着干嘛,把药送回去。”

“……好。”

“原来放哪儿就放哪儿,一点儿也不许差!”

“嗯。”

门就又被关上了。

刘金宝有点委屈。以他永远停留在三岁的头脑,他想不明白这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做了好事,阿姐却一点都不高兴,反而会生他的气。

他动用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全部了解,忽然想通了关节:啊!这一定也是修炼的一部分。

阿姐这是让他多动脑,多动脑才能变聪明呢。

把药放回去也是,这是让他记着药原来放哪儿呢。

他接受了这个想法,美滋滋地去执行了。

刘金艳听着门外的动静,耳听着刘金宝的脚步声远了,就又开始数钱了。

手里的铜板就只有那么多,怎么数都只有那么多。但是没关系,会越来越多的。

很快,她会用这一枚枚被她反复摸得光亮的铜板,永远地逃离这个地狱。

哪怕是同一个世界,对于不同的人也是有所不同的。

对她而言是地域的地方,对刘金宝而言却是明净的天堂。

死傻子。

刘金艳恨恨地骂了一句。

狗男女。黑心罗刹。

她的父母也没落下。

她又把铜板仔仔细细地藏好,然后睡去了。

天还没亮,刘金艳就起来了。

洒水扫院,喂鸡喂猪,等把家里的活儿全干完,日头已经出来了。

金宝娘就扔给她点钱,要她去集上买些肉来,给金宝补补身子。

刘金艳捏着钱,面上不显,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要买的东西越贵,能抠油水的余地就越大。买肉呢,昧下几文钱也不显。

但是多一点点都不再行了。金宝娘精明得要死,一文钱能买多少东西,她心里要多有数有多有数。但凡敢多昧下一点点,她就能把她绑在树上揍。

这可是有先例的。

所以刘金艳真的很小心。

她仗着漂亮,娇娇媚媚地瞅了屠夫几眼,屠夫就给她便宜了些。

她把便宜出来的小部分昧了,大部分就还那么便宜着,这样才不会太明显——金宝娘知道集上的商贩会给她便宜,甚至还时常会问问便宜了多少。

刘金艳拎着肉,摸了摸怀里藏起的几文钱,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回了家,她一如既往地直奔厨房,准备做饭。

“过来。”金宝娘从来无事不理她,却忽然破天荒地叫住了她。

刘金艳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让她抓着了什么错处。

转头一看,就见金宝娘竟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的,神色之中……竟然甚至有着几分慈祥。

像是……娘亲一样。

别人家的那种。

第66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刘金艳在心中警铃大作, 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步子,道:“我先把肉放了。”

“你这丫头,”金宝娘的耐心也就那么一点点,“让你过来, 你敢不听话?”

她这个模样, 倒反而让刘金艳熟悉了许多。

她这才小步过去, 随时随地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金宝娘抬起手,刘金艳下意识地一躲, 却没挨打。只见金宝娘摸着她的脸, 细细地端详着她的眉目,眸子里竟有赞许, 仿佛在看自己创造出的伟大杰作。

她看了她精致的脸蛋儿好一会儿, 而后目光下移, 看到她仍带着青紫的胳膊腿,眉毛终于皱了一皱。她转身进了屋, 没一会儿,就拿着一瓶药油出来了。

竟是给金宝用过的那种。对他家而言算很金贵。

见她打开了那瓶药油, 刘金艳下意识地又退了半步,心想难道是昨夜的事被发现了, 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呢?

故意吓她?

“滚过来。”金宝娘被她的一惊一乍搞得很不耐烦,训斥了一句, 一把把她抓了过来, 拿着药油就要往上涂。

糟了糟了糟了,肯定是被发现了。这是在药油里混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整治她呢。

刘金艳扭着胳膊想跑,却被金宝娘抓得紧紧的, 将药油抹到了她的身上。

并没有刘金艳所想的疼痛, 或者是别的什么感觉。那个药油, 好像就只是药油而已。闻起来是药,涂上去好像也只是药,什么特别的感觉都没有。

难道是后劲儿很大?

刘金艳狐疑着,眼睁睁地看着金宝娘给她露出的伤口全上了跌打药,然后把药油给了她。

“自己好好擦擦。”她说道,“这么大人了,还跟个野丫头似的。”

刘金艳在心里嗤之以鼻。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那当然跟个野丫头似的。

可那不就是你打的吗?

当然,面上她却不显。拿了药油,她就做饭去了。

炒着菜的工夫,她想,她可真的得早点跑路了。这女人太反常了,让她本能地害怕。

而这份反常背后的原因,她动动脑子,也想得出来。

这女人端详她的脸,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她忽然看不惯她身上的伤,给她上药。

她说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像个野丫头一样。

句句都像是母女温情。

可问题就在这里。她和她根本就没什么温情。

所以她的这些话,只能导向另一个意思。

猪仔养大了,也该出栏了。

出栏之前,得好好养护,留个好卖相。

当天夜里,刘金艳又把自己的钱数了好几遍。

看来,怎么样也要提前走了。

她不知道出栏的那一刻会在哪一天到来,但一定不远了。想想说媒下聘的过程,也许只有几个月,甚至也许只有几十天。

所以,她一天也不会多待了。

她明后天就走。

第二天一早,刘金艳照例要上山捡柴。隔天一回,风雨无阻。

昨天的肉叫刘金宝一顿胡吃海塞,一天就吃完了。金宝娘让刘金艳干活麻利点,赶紧回来,中午还得集上买肉。

刘金艳听着,眼睛都亮了。

这一次,这些钱,一分都到不了肉上去。

刘金艳捡柴从来没有这样快过,很快就捡了一个背篓。这么快回去也许会引起怀疑,刘金艳就在山上坐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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