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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十六岁(63)+番外

时樱一听这话,直接笑倒在沙发上,笑够之后才摆摆手:“不是这样,擦边没进实验班他心里挺高兴的,说后面两年半好歹活过来了,他怕的是过不去二舅妈那关,怕要被念叨整个寒假开学都消停不了。”

时妈想想也觉得可惜,时樱帮着解释了下,说学期末三四百这个区间拼得特别凶,最后成绩出来这分段密集,虽然只差了四分,名次应该差不少的。对比三百零一名他也不算可惜。

“我听着是这么回事,不过你舅妈可能听不进,要扎扎实实郁闷几天。”

“樱樱你们班有几个考进去的?”

时樱想了想,说三个或者四个,最多四个:“妈你真想知道就拿成绩单减一减,反正分数线摆在那儿的。”

“不知道你们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做同学。”

“其实互相之间也不熟,能不能都没什么。”

时樱在跟她妈妈聊天,宋书余在和她说恭喜。宋书余显然给班上前五名都算过,去掉文综之后,时樱直接逆袭上第一,分数已经压过他了。

[宋书余]:田老师说我理科排名144,时樱你要比我高不少吧?

[时樱]:我92。

[宋书余]:你最后复习是不是没太去管文综三门?

[时樱]:半期之后就逐渐放弃了,上课有好好听,也认真写了作业,复习的时候大概过了一遍,没多花时间,我理综差,时间不够怕补不起来,就把精力几乎都挪过去了。

[宋书余]:是这样。

[宋书余]:恭喜你,你考得真的很好,希望我们下学期都能进一班。

[时樱]:嗯。

时樱其实想问问他最后怎么没把文综扔了,犹豫了一下没起话头,和宋书余聊了两次QQ都感觉怪,他说话有点官方,日常聊天有点难受。

这会儿宋书余正拿着成绩单坐在回平梁的车上,和时樱聊了两句看对方不准备再说就马上关了流量,客车慢吞吞开回县里,到站已经过了中午。宋书余没直接回家,他拿着成绩单去了爸爸平常擦鞋的地方,就在县客运总站的出站口,那边有一排五六个擦鞋的,只要有车子到站看见有人出来他们就积极揽客,春节前后都是创收的时间。

宋书余过去的时候他爸正在忙活,余光扫到儿子朝这边走,他抬头一脸期待看过去。

“成绩单拿到了?多少名?”

他爸爸不懂全科排名理科排名这套,只会看成绩单,宋书余拿出成绩单展开递到他爸面前,说还是第一名。

他爸连擦鞋都顾不上了,乐呵呵盯着面前这份成绩单,看够了就对照顾他生意的客人说:“这是我儿子,他在市五中读高一,今天发期末成绩。”

听到市五中,旁边的也都围过来,跟着想看一眼。

看清楚之后问他:“你儿子是排第一这个?宋书余是吧?”

“对对对!我儿子叫宋书余,我叫宋得财。”

客人都不着急了,说市五中那是本市最好的学校,不是随便能考上的,问他儿子成绩这么好?怎么教的?“我家也有个学生,比老哥你儿子小点,我给他辅导书也买了补习班也报了,成绩就是起不来。你这个怎么读的?”

宋得财继续给他擦鞋,边擦边说:“我就以前在大队上念了个扫盲班,小学毕业初中都没读,他上学的事我没管过。我儿子他从小就聪明,小学一直拿双百分,初中在平凉中学总是年级前五,中考是以学校第一名考上的五中,在五中就差多了,我们县里教学质量还是不行,他进校年级排名三四百,用一个学期了才升上一百多。”

“班上第一排年级一百多啊?”

宋书余点点头:“前面基本都是实验班的同学,我进校差点分,没进去,这次文理分科重新划过,下学期就能进去了……那爸我回去了?我跟老师谈过就直接回来的,没吃午饭。”

宋得财让他拿钱去随便吃点:“你回去这个点也没吃的。”

宋书余拿了五块钱,准备在客运站旁边米粉店吃一碗,都走出去了还听见他爸扯着大嗓门在说,说他怎么读书,他老师怎么评价他,说五中的升学率,一百多名在省内什么学校都能考,不过他还是希望儿子再争气点,后面两年半继续进步,争取考到外面那些大城市去,去名牌大学读书,出人头地。

爸爸是给人擦皮鞋的,妈妈在餐厅扫地端盘子,也打零工,他家住在九十年代初建成六十平方的小房子里,父母加一起每月收入都很微薄,下要供他读书,上有老人要赡养……宋书余一直知道他没别的出路。

不是不眼馋别人吃那些穿那些玩那些,以前眼馋过,后来知道眼馋也不会有,不想跟爸爸一样以后也给人擦鞋就只能努力读书。

他不仅要考上好大学,在大学里都得是优秀学生,去争取助学金奖学金,如果争取不到,家里的压力就太大了。

等米线来的时候,宋书余又拿出手机打开QQ看了一眼。

他把不多的几条聊天记录复习了一下,才把手机收了起来。

时樱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早点扔了文综,道理很简单,宋书余有把握能进实验班,他没提早扔那三门就是想让期末成绩单更好看点,拿回来爸妈会更开心。

有些东西很难跟家长解释,就像他心里知道他理科排名144,时樱92,实际是时樱赢了。但爸爸看着成绩单就会觉得他是全班第一,因为那上面写了,他第一,他最优秀。

宋书余只是想让他爸妈高兴点,他爸他妈做的是别人不太看得上眼的工作,每天都可能受客人的气,有这个成绩单拿回来,至少能让他们整个寒假心里都舒坦,会觉得没白吃苦,儿子有出息,以后有盼头。

宋书余吃完米线回去写寒假作业了,想早点写完然后去新华书店翻翻下学期的参考资料,当预习,多看一些。和他顶着巨大的压力读书不同,时樱轻松很多,跟老妈解释了分班的问题,转身又听时洋哭了一鼻子,临睡前想起她和祁遇约的十九号中午,就是后天,在家里火锅店吃饭。

她双手抱膝坐在衣帽间的小圆凳上,正对拍拍挂的外套,从左扫到右,再从右回到左。

后天穿哪件呢?

那件有一圈毛毛的樱花色的羽绒服?

还是那个红黑格子的呢外套?

长到腿弯那件宽宽大大的军绿色外套好像也不错。

时樱坐那儿看了半天,外套没选出来,还纠结起新的东西,比如后天该梳什么发型?还是就让它披着戴个毛线帽?她想的时候顺便照了照旁边的全身镜,好像头发也可以去修一修,一学期没进过美发沙龙,长得都没型了。

想到剪发她又有点小犹豫,很多次进理发店剪完出来都不理想,不然就让它这样?还是扎起来好了。

那天背什么包呢?配什么鞋?

绕了一圈时樱发现她还得先把外套选出来,有外套才能搭其他。问题绕回到最初,她继续对着一整排的冬衣外套苦恼,不知道哪件穿起来更好看。

时妈发现她这屋门缝底下有光,进来一看,女儿并着腿坐在衣帽间的小圆凳上,一脸茫然盯着打开的衣橱。

“怎么了?在看什么?”

“看穿什么衣服。”

时妈走了两步,站到她旁边,又问:“明天有安排吗?”

“没,我想起来后天要请祁遇吃饭,就想先把衣服搭好。”

“后天要穿的这会儿操什么心?睡觉了,赶紧睡去,明天起来再慢慢看。”时妈说完又要出去,走之前回头看了坐在小圆凳上的女儿一眼,说:“我女儿穿什么不好看?再说不就是跟同学吃个饭?”

时妈嘴上这么说,回主卧之后也拉开衣柜门看了几眼,提出去年买的紫貂毛上身比了比,感觉有点太正式,又提出一件灰色的呢外套,也不大满意。

时妈想着后天她作为樱樱的妈要好好感谢人家同学,得穿得体面点不能太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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