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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贾赦归来(28)

面对这样的景象,赦大老爷还好些。荣国府败落之后,他被充军边关,很是吃过一些苦头的。可即便如此也看得满眼悲悯,就更别说自幼长在富贵乡的贾琏了。

琏二爷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儿,说到底还是个没见识的小屁孩儿,初见这挖草根扒树皮、易子而食的惨状,整个人都沉默下来。他曾几次想将手中的干粮散给难民们,却都被他老子拦住了,只告诉他若看着有实在可怜的,偷偷塞一些便是了,切不可大张旗鼓的。

实在可怜的?贾琏有些弄不清他老子是个什么意思,这些人扶老携幼、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又有哪个是不可怜的呢?这,又让他如何去分辨什么实在可怜的?这到底是他心太软,还是他老子竟铁石心肠?贾琏不愿深想下去,只是越发地沉默了。

皇帝陛下看在眼里,便不禁问道:“琏儿这孩子也是个有心的,你为何不跟他说明白?看看,原先个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郎,现在成天阴沉个脸,别再憋出个毛病来。”重修旧好也快一年了,恩侯有多疼孩子他是看在眼里的,此时自然好奇他的用意。

“唉,谁让他是我的嫡长子,总是要长大的。”赦大老爷也看一眼闷闷不乐的儿子,长叹一声道:“他的前二十年,我是个混账,一点好的没教他。可这孩子却没学成我那德行,他的心里是有杆秤的。这不过是小事,他自己总能想明白,比我说给他的强。”

“你倒是疼他。”父母之爱子女,当为之计长远,宇文祜对这话深以为然。贾恩侯混账了二三十年,可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荣国府的小公爷,皇帝陛下深感欣慰,便是看贾琏的小黑脸都顺眼许多。

恩,这孩子长得太好,以往显得有些轻浮了,如今看着倒是沉稳许多。恩侯教得好啊!

这一日到了宿州,他们一行才停留下来,在这里等候大队人马的到来。他们虽然停下了,但贾赦知道,宇文祜已不知派了多少人在安徽、江西、湖南、湖北、江苏、浙江等省,暗中查看当地灾情,并探查当地官员赈灾、重建的情况。

一则则消息传来,皇帝陛下的脸色就阴多晴少起来。赦大老爷自诩是很有眼色的,每见祜祜的黑脸,便自觉地要离他远些。奈何他吉祥物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不管圣上的脸色多难看,最后总能被这厮哄得有个笑脸儿。是以,每回有坏消息传来,侍卫便会眼巴巴地递给大老爷。

贾赦并不明白,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是怎么硬拗出个眼泪汪汪的造型来的。老爷他每回看见晚上都会做噩梦的好么,很恶心会让老爷他吃不下饭的好么!这群混账根本不知道,他每回逗笑祜祜,都要付出多么多么大的代价啊!

那三成、五成的扔出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之所以选择在宿州停留,宇文祜自然是准备那宿州官场众人开刀的。

此时,洪水早已退去月余,宿州内外却还是一副百废待兴的局面。宇文祜等人各处走访之后,发现宿州上下官员皆尸位素餐,并未有任何带领受灾百姓恢复家园的行动,反而任由难民聚集在城外,根本不予理会。朝廷下令设置的粥棚,也根本不见踪影。

要知道,即便国库空虚,老圣人并宇文祜都曾开了自己的私库,派了不少赈灾钱粮下来。并且朝廷有明令,受灾地区每县必须在城门外设置两到三处官方粥棚,每日施粥于受灾百姓。

待接到圣驾南巡对于不日就将到达的消息时,宇文祜等人便发现城外的难民们有了移动的迹象。不由得便怀疑,是不是宿州官员要驱逐难民,在圣驾面前粉饰太平了。但很快,他们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人家根本就没想着要瞒这位新君。

“老人家,我瞧着他们都往那边去,可是有谁驱赶?”赦大老爷每日都带着随行御医来给灾民义诊,见此情形随口跟一位老大爷打探道。

老大爷的家人被洪水冲走,只有个孙儿与他一起窝在水缸里,这才活了下来。此时孙儿正被大夫诊治,忙感激地回道:“不是,没人赶我们走。不过,听说皇上南巡到咱们这地方来了,他们都说皇上是带着粮食来的,要给我们这些苦命的发粮食呢。皇上圣明,是个好皇上,好皇上啊……”说到最后,老人家已是老泪纵横,只向着京城的方向作揖不止。

贾赦听闻此言,原本还随意的神情慢慢凝重起来,尤其在看到周围众人与老人同样抹泪的时候,脸色已经阴得能滴下水来了。

如此多的难民,被这样的流言给予了偌大的生的希望,若是到时南巡队伍拿不出那么多粮食,面对着如此多愤怒、失望乃至绝望的难民,又该是何等的结局?若是再有人存心煽动,赦大老爷甚至已经看到了一场无法避免的骚乱暴动。

南边的暴乱刚刚被平定,此时正是人心浮动不安的时候,稍有不慎,怕是他们这一群的命就得搭在这儿。到时候,祜祜南巡稳定人心的目的没达到,自己就成了比太上皇还先驾崩的先帝了。

可话又说回来,圣驾南巡的队伍即便再庞大,又怎会带着足够上万难民嚼用的粮食。若是没有应对之法,一场动乱就在眼前了。

这用心,可真毒啊!

第二十一回 运筹帷幄智珠在握 抄家皇帝初现端倪

怀着重重心事,贾赦脸色沉重地回到住处,迎面正碰上匆匆往外走的侍卫。他正想问什么的时候,侍卫君已经一拱手跑走了。眼看着飞快消失的背影,大老爷心中腹诽,这是被狗撵了还是咋的?

“老爷,我方才打听到,有人传播流言,说是……”赦大老爷敲了敲宇文祜的门,也没等里面答应便直接推开门,口中犹自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放心,掀不起什么大波浪。”宇文祜正埋头写着什么,闻言放下笔来笑着安慰他道:“我就想着他们消停了这么久,也该出些幺蛾子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不过,此事并不出我所料,早已做了准备,怕是要让那作妖儿的措手不及呢。”

皇帝陛下那智珠在握的模样,大大取悦了赦大老爷,悬着的心一下便放了下来。只见他长出一口气,大咧咧地坐到宇文祜身边,倒了杯茶给自己灌下去。

祜祜说不用担心,他就真的一点也不怕了。没办法,老爷他就是这样信任皇帝陛下,对他充满了信心。一则,宇文祜日后的皇位做得很稳,智谋手段自然不凡;二则,这是大老爷一直以来的习惯,凡是祜祜说过的都能做到,当年他们还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挑事之人无非是算着咱们没有足够的粮食,无法应付灾民们的需求。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弄到粮食就行了。但,他们笃定我人手不足,在地方上也无人脉,势必难以短时间内弄到许多粮食。到时候,灾民跟我要粮食,我却两手空空,很容易激起民变。”

宇文祜也不介意他的随意,反而又给他续满了茶杯,然后轻笑一声,道:“只是,呵呵……我手里虽然没有粮食,可这宿州城却是有粮食的。咱们来这么多天,也不是白来的,该寻的证据都已经到手,也是时候抄一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