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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环爷(48)+番外

就在他要暗中发狠的时候,骨子里不知由哪里猛地冒出来股子麻痒,让他登时畏缩下来,什么怨愤、痛恨也顾不上了,剩下的就只有……

“三爷、爷,求求您……求您了,饶、饶了我,饶我……”每当这股子麻痒来袭的时候,周瑞总是只能狗.屎一样瘫在那儿,可这回他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硬生生地蠕动了身子,想要将脸朝向贾环,以求让自己的哀求更能取悦人一些。

贾小环单手一按炕沿,小身子已经翻了上去。他将油灯放到一边小柜上,把炕上的两人照了个清楚。夫妇俩的模样一入目,贾环小脸儿上登时漾起了欣慰的笑容。

师父传下来的药,果然是不得了的!

周瑞夫妇当初在荣国府时,皆是衣着光鲜的体面人,虽都已经有四十来岁的年纪,却保养得宜看不出已年至不惑。在荣国府里是伺候人的,可一出了那门,便是在宁荣后街上,那也是有头有脸有仆人的,许多贾家族人都比不上。

可现如今这两口子,却哪还有分毫往日的光鲜,只剩下了不堪入目。

单是那两张脸,就险些让贾小环没认出来,扭曲干枯浓疮遍布,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那是张脸。那衣裳已经看不出颜色来,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贾小环皱着眉遮住了口鼻。除了排泄物的那股子恶臭外,两人身上还有着陈朽腐烂的异味。

周瑞是个男人,此时还能拼命蠕动两下,周瑞家的就不行了,眼看着就是出气多进气少熬不下去了。这时候,她只是眯缝着那双死鱼眼睛,里面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求速死。她已经受不住这苦了,若不是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怕已经自个儿了解自个儿了。

“真是可怜见的,你们俩不过是送一趟得了天花的小鹊,竟然倒霉催的自个儿也染上了。看看,这脸上的痘疮,都烂成了什么样儿。你们说说,你们俩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摊上了这事儿呢?荣国府啊,那么金门玉户、富丽堂皇的地方,这辈子怕是回不去了。”

贾小环蹲在周瑞身前一尺左右的地方,一手托着腮帮子,话语间满是遗憾,“爷我还想着,等到临过年的时候,叫你们陪着我们娘儿俩回去呢。可惜啊,你们这两个奴才没那份福气,好好地偏要把命丢在这荒山野岭的。放心吧,爷是个懂得体恤人的,会给你们安排个风水好的归宿。”

他目光冷冽,语气老成,偏又顶着张五六岁的脸,在背后那点灯光的映衬下,别提有多诡异了。周瑞两口子看在眼中,本就因痛苦儿颤抖的身子抖得更加激烈几分。他们早该想到的,这不是贾环,定是被不知哪里来的恶鬼附了身……

“鬼,鬼,是鬼啊……”周瑞再不敢向着贾小环蠕动,而是拼命向反方向蹭着。口中神经质一般讷讷地念叨着,眼睛里方才的光已经完全熄灭,他知道,他要没命了。

贾小环咧开嘴笑得粲然,鬼吗?这奴才倒是有眼力,他可不就是只鬼,还是只来讨债复仇的厉鬼呢。

两刻钟之后,贾小环从土房里出来,一抬头便瞧见等在外面的刘三。他面上无甚变化,仿佛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到来,看过去一眼吩咐道:“给京里去个信儿,周瑞夫妇染上天花去了。”

“是。”刘三是听他媳妇说环爷来了这儿,当时便想着周瑞夫妇怕是不用再熬下去了,如今果然是这样。他并不替那俩人难受,反倒替他们松了口气,像他们那样活着,还真不如痛快地死了呢。

如今,那两口子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消息传到荣国府的时候,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也只有周瑞的儿女们哭了一场。王夫人倒是抹了两滴眼泪,又在佛前念了会儿经,可也就只是如此了。

即便是她念得那几句经文,却也不知道求得究竟是什么,是祝祷周瑞夫妇安息呢,还是祈祷贾环母子陪葬?

不过,这消息也让贾小环母子回府的日子,更加遥遥无期起来。如此一来倒也正合贾小环的意,却是让赦大老爷挠起头来。

自打他从贾环那儿拿到了玻璃方子,便一刻没有耽误地送人了。大老爷心里清楚得很,玻璃那玩意儿若是真能弄成了,凭荣国府的资格是绝对守不住的。

与其自己费劲巴力地研制出来,到时候再被人强取豪夺,倒不如早早儿地便送给个能守得住主儿,省劲儿了不说,还能落下个功劳。

收方子的主儿很嫌弃,拎着那张被画得歪七扭八的纸,“就这玩意儿,你就打算跟朕换百十万两银子?你好歹真的烧出玻璃了,再跟朕商量抵账的事啊。”

于是,赦大老爷虽不在工部当差,却时时刻刻关注着工部的作坊,比正宗的工部员外郎政二老爷还要上心得多。

只是,时间一天天过去,玻璃是烧出来了不少,可品质上跟外来的那些还是有所差距,就更别说贾小环说过的那种什么大块平板的了。

为了这个,赦大老爷别提多想念小侄子了。

☆、第036章

菜苗都已经移种到了温室里,剩下的就由庄户们打理照看,贾小环便清闲了许多,每日里花更多时间在练功上。

待温室里第一茬青菜长成,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密云这里刚下过了一场雪。天上才刚放晴,地上的积雪仍旧皑皑的,刘三就咧着嘴跑了找贾小环了。

“三爷,爷,菜能摘了,咱们的菜能摘了啊。”因着前两日的雪,刘三恨不能住到温室里,就怕这天猛地一冷,坏了他的宝贝青菜们。这不,今儿一大早天刚亮就又去了,终于确定那些青翠鲜嫩的青菜们能采摘了。

“最东边那个温室里的,那两亩小白菜都已经长得差不多,可以慢慢往下采了。爷,咱们那菜长得可好了,我瞧着怎么也得摘下来两千斤。如今这时节,一斤青菜便是蔫头巴脑的,怎么也得卖上百文,更别说咱们这么新鲜的了。一斤一百文,两千斤就是二百两,十亩地就是,就是两千两……”

却原来,这货早就已经打听好价钱了。

贾小环刚结束了长跑热身,此时正稳稳当当地扎着马步,闻言瞥了刘三一眼,温声道:“两千两,你们能分两成,那便是四百两。啧啧,果然是过个肥年啊。”

“是呐,是呐,能过好年……”刘三犹沉浸在不可自矜的喜悦之中,也没听出是贾小环的声音,拍着巴掌咧嘴笑着应是。直到巴掌把手拍疼了,才多少回过神来,一眼瞅见小祖宗在斜眼描自个儿,登时敛了笑容,讪讪地“嘿嘿”起来。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倒也多少摸清了小祖宗的性子,用一句话形容就是“爱之yu其生,恶之yu其死”。被这位小祖宗记挂在心里的人,那真是捧着护着在所不惜,就好似他的那位生母赵姨娘;而被他厌恨上了的,那结果就很……可以参考周瑞那两口子的下场。

像他们这群庄户,只要是不得罪了小祖宗,他还是很好相处的。不过小小年纪,却很有办法、有本事,还很能吃苦,更能同他们一起劳作。虽然小孩儿家使不上什么力气,但却很能指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