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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锦(256)+番外


福惠长公主、卫国公两个不相干的人都有提及,却单单不提那个跟她有联系的人。早在登船出海时,楚懋的手里就已经接到了朝廷的邸报,顾廷易居然去了洛宁卫任指挥使。
楚懋将手从阿雾的脖子下抽了出来。
半夜,阿雾从睡梦里惊醒,手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摸,被衾微凉,没有她熟悉的温热,阿雾一下就坐了起来,叫了一声,“殿下。”
没有人回答。
虽然船舱里留着灯,可阿雾依然觉得害怕,尤其是身下的船又颠簸了一下,她立即爬下床,趿拉了鞋子披了袍子打开门往外头瞧了瞧。
船头的甲板上逆着星光立着一个黑影,像一团融入水里的墨,氤氲得有些模糊,“殿下。”阿雾轻唤了一声。
那黑影动了动,转过身来,“怎么醒了?”楚懋走入光影里,向阿雾伸出手。
阿雾急急走上去,“你不在,我睡不着。”语气里带着娇嗔,“殿下心里有什么烦心事,怎么这个时候一个人待在这儿?”阿雾贴入楚懋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打了个哈欠。
“海上风大,你怎么披件薄袍就出来了?”楚懋没有回答阿雾的话,拥了她回舱内。
“殿下,你不是说今日必定让我能看到日出吗?”阿雾一把打掉楚懋不规矩的手,“扭着身子不让他脱自己的衣裳。”
“我已经吩咐过了,今日没有吩咐不许其他人上二楼来,日出自然是要看的。”楚懋反剪住阿雾的手,不让她动弹。
船头上孤寂的黑影和眼前这为热情饱满的祈王殿下实在是判若两人,阿雾在心里叹息一声,她好像怎么也走不进楚懋的心里,看不透他这个人。尽管楚懋对她十分亲厚,可阿雾还是觉得欠了什么,可她却从没想过是自己欠了什么。
不过现在当然不是感慨这些事情的时候,阿雾被楚懋用被子裹了卷成虫子似地抱到了船头。
“楚景晦!”阿雾的气息有些不稳,先才她半推半就地由着楚懋摆布,是因为那是在舱内。海船比湖上的薄棚船坚固厚实了许多,阿雾知道拗不过楚懋,索性也就认了,哪里知道他把她的衣裳剥了后,却将她抱了出来。
“再等一会儿,太阳就要出来了,阿雾。”楚懋让阿雾倚着栏杆。
阿雾的眉头因为疼痛紧紧一皱,“我冷,我要进去,景晦。”阿雾放低姿态,以求饶的口气道。
“我也冷,我也要进去,阿雾。”楚懋含住阿雾的唇瓣,动了动手指。
阿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些敏、感,楚懋的情绪很是不对,以往他总是顾忌着自己,今日手指却强硬地挤了进去,随意的糊弄了几下,便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在了栏杆上。
当那轮红日从海面上跳出来的时候,阿雾却没有心思欣赏,她身子疼得紧,泪珠挂在脸上,憋不住时只“嘤嘤”的哼两声,然后便同楚懋一样,保持着沉默。
只是祈王殿下不知道发哪门子疯,折腾了阿雾一次又一次,阿雾心里头恨得咬牙,不跟他计较,他居然还来劲儿了。
阿雾怀疑自己的肩膀上是不是被楚懋咬掉了一块肉。
“阿雾,如果不是皇上指婚,当初荣先生可为你看好人家了?”楚懋忽然冒出一句阿雾摸不着头脑的话。
阿雾不答,胸口被楚懋狠狠地一抓一捏,她闷哼一声依然不开口。
“即使你嫁的是别人,我也会去把你抢过来,阿雾。”楚懋掰过阿雾的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咬。
尽管听得莫名其妙,阿雾还是忍不住顺着楚懋的话想了想,“你真当你是山匪头子啊?”
山匪头子是楚懋在归田园同阿雾玩的把戏,楚懋闻言,又将阿雾往死里杵了一番,这才谑笑道:“亦或者,你心甘情愿地跟我走?”
阿雾啐了一声,“我绝不会。”阿雾觉得自己绝不可能不知廉耻地同人私、奔。


☆、vip243
“现在也不能吗?”楚懋问道。
阿雾的心一紧,咬着牙断断续续地道:“现在,更,更不能。”
显然这个答案激怒了祈王殿下,阿雾那柳条似的细腰几乎折断了,次日酸疼入骨,比昨夜更狼狈。阿雾眼角的泪悄然滑落在枕头上,心里头只恨自己身子骨太好,那样大的海风,居然也没着凉受冷。
一时有脚步声传来,阿雾转过身面向床内,听得楚懋道:“阿雾,喝一碗姜汤再睡。”
阿雾被楚懋扶了起来,她冷着脸就着碗沿喝了姜汤,又背对着楚懋躺下,既顺从又冷淡,阿雾在心里为自己叫好,她今后都要一直这样对待穷凶极恶的楚懋。
阿雾支着耳朵听见楚懋搁了碗,感到被子被掀开,楚懋也躺了进来。
阿雾浑身紧绷,极力克制住将楚懋的手从腰上甩掉的冲动,给他任何反应都是一种鼓励,阿雾才不想那么傻。
“别怕,我替你揉揉。”楚懋力道适中地揉着阿雾的腰。
又是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策略,阿雾不屑地想。这一日不管楚懋怎么逗她,她都一言不发,誓要冷战到底。
到半夜,阿雾觉得脸上有点儿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一看,她居然又被楚懋连被子裹着带到了甲板上。
“醒了?”楚懋的眼睛笑了笑,一路摩挲阿雾脸蛋的鼻尖这才离开她一些。
阿雾克制着愤怒,不答楚懋的话,干脆闭上眼睛躺、尸,随便祈王殿下要怎么样,最好能把自己丢入海里喂鱼,一了百了。
“太阳要出来了,阿雾。”楚懋轻叹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阿雾的背扶高了些,这样她更容易看到日出之景。
炽热耀眼的金乌这会儿却像一个小姑娘似的蒙着绯色的面纱,含羞带涩地一寸一寸从海的另一边升起。阳光洒在海面上,像一张望不到边际的金丝织锦的地毯。而天地则因为这位小姑娘被赋予了各般的颜色,万里江山渐渐在阳光里显出轮廓来。
阿雾叹道:“难怪人人都想坐拥江山,如斯美景,没人能不动心。”
“佛家说,你心里有莲看世间皆为莲。”楚懋揉了揉阿雾长而厚密的秀发,“而我当初看世间就如炼狱。”
阿雾不语,却往楚懋的胸口靠了靠。
“当初我只想踏破这大夏朝的万里江山,建立属于我的,阿雾,属于我的大夏。”楚懋握住阿雾的手道。
力道虽然不重,却有着绝不容人挣脱的气势。
“现在殿下的想法不同了么?”阿雾问道。难怪当初正元帝要选择谋逆,而且最后血洗上京城,的确是建立了他一手打造的新的炼狱。
“是。”楚懋道, “当初还是太过偏狭,以为十几、二十年的黑暗,就是一辈子的黑暗。”楚懋低头将阿雾的手捉到唇边,轻轻地吻着。
“殿下必定会否极泰来的。”阿雾反握着楚懋的手道。
楚懋的动作顿了顿。阿雾所谓的否极泰来,恐怕与他说的根本不是一码事。
阿雾朦胧胧的眼睛眨了眨,心里头暗叫不好,该不会祈王殿下所谓的黑暗并不是指皇权?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阿雾生而就享用了无尽的爱,来至父母,来至兄嫂,来至俊彦,所以从来没有觉得爱是多么难以企及之物,甚而祈王殿下也是其中的助纣为虐者。
所以阿雾根本不会将楚懋的话同人心联系在一块儿,皇城里的孩子比别地儿的人都更能明白权势的美味,阿雾也不例外。
“天还早,我抱你再回去躺会儿吧。”楚懋将阿雾抱回舱内,自己却下了楼。
这一路从大船上下来,转而登陆,继而改舟,楚懋领着阿雾将江南的山水风物看了满眼,这才回到淮安府。
一路强颜欢笑的阿雾,回到乔园再也不用成日面对楚懋时总算松了口气。
紫锦捧了茶上来,见阿雾有些郁郁,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待王妃可真好,便是出来办差,也不忘带王妃出门游玩。奴婢这辈子还没坐过海上的船呢。”
相处得久了,紫锦活泼的性子也就渐渐显露了出来,同阿雾说话时也随便了许多。
只是紫锦不提还好,一提阿雾就皱眉头。楚懋惯会做面子,人前将她捧得老高,背后却已经许久没近过她的身了,这件事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亦或者根本没变,只是做回了他们刚成亲时那会儿的祈王殿下。
阿雾揉了揉眉心,这种事真是有也麻烦,没有也麻烦,阿雾烦躁地喝了口茶,“怎么这么烫?”
紫锦忙地道:“奴婢重新去换一杯。”转出门去,见着刚去给董如眉送了东西的紫宜,忍不住偷偷问道:“紫宜姐姐,王妃同王爷是不是闹别扭了?”
紫宜比了一个收声的动作,将紫锦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背后别议论主子,叫王爷知道了可不得了。你只要记住,咱们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妃。”
“可 是王爷对王妃真是好的。”紫锦为楚懋辩道,她年纪还小,只觉得祈王虽然有那许多妾氏,可从来就只有王妃一人,这在紫锦的心里,已经是极好了,何况祈王对着 王妃时,总是那样温暖和煦。对比起当初她父亲对母亲的吆喝呼喊,真是有天壤之别。紫锦叹息一声,大有一种阿雾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叹,又生怕祈王今后不再眷 顾自家主子,她也是操碎了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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