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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狗尾花下死(57)

他声音颤抖着,紧紧地咬着牙,指甲戳进了掌心里,额头上浮起了一层薄汗。他显得极端痛苦,似乎怎样也脱不出来。

翘楚从未见锦衣这样失态过,尽管无法对他的经历感同身受,却仍很被感染。最伤人的永远都是自尊。

锦衣闭着眼睛,靠在轮椅的椅背上,不说话了。长久的沉默往往意味着爆发,尽管对锦衣的经历有所同情,但任谁更加在意的都会是自己的处境。翘楚见锦衣很久没有说话,心里忐忑了起来。他的经历,她听起来都很难受,他的感受可想而知。而他如今这么痛苦,等下醒过神来,会做什么用以发泄?反正,不管怎么发泄,都是一定要发泄到她的头上的。翘楚这么想着,咽了咽口水,开始在心里不断地思量着要找一个什么样借口先离开一会儿。

过了许久,锦衣才平静了下来。睁开眼,他转过头,默默地看了一眼翘楚。翘楚本就因为他长久的沉默而忐忑,如今一见他看她,更是不自觉地严阵以待。

锦衣见她这样,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很快,他却又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扭回头,俯下身子,捡起了之前被扔在地上的野鸡,继续着手处理起来,同时对翘楚道:“还愣着做什么……火都要熄了,还不快添柴!”

翘楚如获大赦,忙站起身,走得远远的,捡树枝去了。

柴火边,锦衣低着头,尽管被融融的火焰惠及着,他却仍觉得有些冷。“无妨。”他坐在那里,忽然低声自语,道,“太过简单,反而易失……所以无妨。”

*

天色渐晚。沐清风飞快地在城镇的屋顶之上跳跃着,行进的速度飞快。然而,尽管满心都想快些回到翘楚的身边去,他却并没有先回去,而是面带喜色,先赶到了城镇边沿的一个小小院落。

轻盈地落到了院落的门前,沐清风有礼地敲了三下门,手底下的力道却不免急促,显然是在压抑着焦急。好在,很快,院门便被打开了。

“进来吧。”开门的,是顾明姝。

沐清风却并没有进去,而是先迫不及待地问道:“顾姑娘,蛊毒已经可解,可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瑟:说起来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如果这篇文开定制的话,会有人买吗?

话说,拿到自己的实体书一直都是我的一个梦想~忠犬那篇文没有实现,因为当时晋江的定制还是十本起印,但我只筹到了四本……OTZ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篇文这么冷……但是总觉得,有可能会筹得比忠犬那篇文多一些?可能是现在对这篇文的剧情稍微有些自信,毕竟忠犬那篇文,萌是有萌点吧……剧情,作者自己都觉得不忍直视……

总之好想知道~如果开定制的话,会有人买吗?

☆、小翘楚游啊游啊游回家

原本,在这种深山老林里,翘楚是没有对晚餐抱有任何希望的。有肉却没有什么作料,甚至连基本的盐都没有,不难吃已经是不错,也求不得什么。只是,在锦衣的指挥和主要操作下,他们的晚餐的味道却远远出乎了翘楚的意料。

“这个……好好吃……”翘楚捧着个烤好的鸡腿,舔了舔手指,忍不住称赞着。一旁的柴火堆烧得正旺,锦衣还在随意地拿着根插着野鸡的木棍,时不时地转动一下。野鸡的肚子被满满地塞着之前锦衣要翘楚采的“药草”。亏翘楚还以为锦衣采药草是要配药或是配蛊做什么恶事,原来那些都只是用来准备晚餐的作料……他倒是有远见。

“没有锅,否则,还能弄出个山菜野鸡汤来。”锦衣见她吃得开心,嘴角些微上移了些,心情似乎不错,“那汤挺鲜,改日做了来,让你尝尝倒也无妨。”

算了吧……翘楚低下头,咬下一口鸡肉,心里想的却是,那个“改日”永远都不要到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吃过了晚餐,翘楚低着头,收拾着地上的残骸,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觉得困得很。对此,翘楚觉得有些奇怪。尽管天色已经很晚了,但她也不至于困成这样才是……难不成是因为今天大半天都待在锦衣身边,太过紧张戒备,消耗了精力?翘楚这样猜测着,揉了揉眼睛,拢了拢地上的残骸,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的眼皮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了。

“行了。”这时候,锦衣闲闲散散的声音便又忽然传了过来,道,“不过是深山老林,还要收拾什么。没你的事了。”

就是说……她想睡觉的话,也可以睡吗?尽管对锦衣的存在一直满心戒备,翘楚却捱不住莫名其妙的困意一波波地向着她袭来,让她的意识都朦胧了起来。很快地,翘楚就顾不得对锦衣的戒备,缩在了柴火边,睡熟了。

锦衣坐在火边,静静地看着翘楚。明黄色的火光映在翘楚的脸上,让她的脸显得比平日还要柔和。翘楚从来都不是个漂亮的姑娘,平日里收到的所有溢美之词几乎全都来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沐清风。可是,她却长得很柔和,毫无攻击性,让人看着就会不自觉地丧失警惕,乐意与她相处。这也是当初,锦衣会让翘楚去沐清风身边的另一个原因。

“仔细想想,你还真是这些年来,最偏离我计划的存在了。”锦衣看着翘楚,低声自语道。沉默了一会儿,锦衣忽然滑动轮椅,来到了翘楚的身边。他低着头,看着翘楚的脸,然后俯下身子,用手指轻轻地抚了一下,而后又抚了一下。少女睡得很沉,毫无反应。

“看看,待在我身边,也不是那么吓人的事吧……值得你一路都是那种样子?”锦衣轻轻地抚摸着翘楚的脸,低声道。说完,他直起身子,滑动着轮椅后退,离火堆远了些。他看着翘楚,计算好了距离,就扶着轮椅的扶手,借助手臂的力量,努力把身体撑起了一点。他的双腿是被药折的,一丝力气也没有,是以下|身没有任何支点。所以,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他若是想从轮椅上下来,就只能……

锦衣着轮椅的扶手,将身体前倾,而后默默地松开手,接着,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计算的距离没错,这一摔,他正好摔到了翘楚的身边。因为摔下来的时候及时地将重心侧移了,又用手臂撑住了地面,是以锦衣只磕到了小臂。可饶是如此,像这样摔到地上大概也是锦衣成为东厂督主以来最狼狈的经历了。

锦衣皱皱眉,显然对自己狼狈的样子不满,却也并未多说什么。默默地调整了位置,他躺在了翘楚的身边,微微勾起了唇角,笑容里带着些许讥诮,道:“看,就是和我贴这么近,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是不是?”一路上,她的惊惧和防备,真是令他不悦……大大的不悦,说不出的不悦。

说着话,他长臂一伸,用自己没伤的那条胳膊将翘楚向自己的怀中带去,同时,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略显恶劣的笑意。看看,就算睡在我的怀里,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是不是?睡在我怀里……真想看看你醒来后的表情啊,一定很是有趣。不过,到了那时候,你也该知道了吧,就算离我很近……也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