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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胡令(54)+番外

玲珑剧烈地咳嗽起来,过了许久才用略微嘶哑的声音抱怨:“将军,你这般扮恶人,不累吗?”

“……”

“若是真的恼了我,又何必要小心翼翼地护住我伤了的手臂呢?”

仿佛被玲珑的话正中靶心,冉闵略带恼怒地瞪了身下的男子,把人紧紧揽进怀中:“你一直在笑这个?”

“玲珑只是见到将军心中欢喜而已。”

“那你之前在难过什么?难道还有谁敢欺负了你去不成?”

能说是因为怎么也不可能得到你吗?玲珑在心中暗自苦笑:“这里上上下下都是将军的左膀右臂,唯有玲珑帮不了将军什么,所以心中难免有些感伤。”

冉闵一愣,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玲珑心中泛起疑惑,却没有再问。他仰起头用舌尖描绘起冉闵的唇线,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挑逗:“将军,不继续吗?”

“仲文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冉闵今日却似乎有股不问完问题誓不罢休的劲头。

“李将军要我劝将军收手,莫要杀过了而已。”

冉闵略微瞪大了眼睛:“难得他也会有这些花花肠子,找你来做说客。你是怎么应承他的?”

“我没有应承他。”在冉闵惊讶的目光下,玲珑说得理所当然,“中原的汉人已经失去血性好多年了,若没有这场大杀,将军如何可以在这里迅速建立起根基?”

冉闵沉思了片刻:“不错,唯有仇恨,才能让他们为我所用。只不过这连年的战乱已经破坏了中原的根本,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恢复得过来的了。若是给我十年,哪怕是三年也好。”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冉闵心里明白,在这个内外皆困的时候,要赢得三年的喘息时间无异于痴人说梦。难道只有走那条路了吗?李农的建议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天下……中原之主……又岂是说放手便可以放手的?于此相比,千古美名这个砝码到底有多重呢?

“怎么,你不求我饶过你的父族?”冉闵暂时放下心中的难题,笑着刮玲珑高挺的鼻子。

“将军怎么忘了。玲珑才没有父亲哩!那些个胡人死便死了,玲珑只在意将军一人而已。”

“哈哈哈哈……好!好!若是将来得了平静,我真想带你游遍这大江南北。”冉闵闻言大笑起来。

玲珑心中不由一突,走遍大江南北?天下一统要是多远之后的事呢?可是若是真的南北合一,以冉闵的身份又怎么有可能去四处游览?一股深切的不安涌上心头,嘴里却应得毫不犹豫:“好!将军到哪里,玲珑自当相陪。”

“那本将军现下想去观那巫山的云雨,不知玲珑儿意下如何?”手指滑过胸前的红豆,引得身下人一阵颤抖。

“啊!将军……痛……慢些,慢些!”玲珑似乎根本没有出言反对的余地。

“之前可没见你喊疼啊?”毫不留情地出入,冉闵享受那犹如毒药一般的欢愉。

“不要在那里,将军!别!唔……啊啊啊……”玲珑喘息着想要合起腿,却被冉闵抓住了双足扛在肩头。身下仍是激烈的进出,攀上极乐的感官让他不由胡乱呼喊起来。无奈双手还被牢牢制住,身体最多只能反弓着躲避更深入的侵略。

“玲珑儿莫急,厚积方能薄发嘛……”手掌顺着白生生的大腿抚上那流泪的地方,冉闵笑着一把扣住顶端。

“将军!”

身下是不间断的尖叫,冉闵终于觉得心满意足了。

三日后,冉府密室。

“永曾,你真的决定了?”李农脸上不禁露出惊喜之色。

冉闵面无表情地点头:“给建康送去密信。只要他们答应我的要求,下个月十五,我就归降。”

“永曾,你可知道你此举救了多少百姓的性命啊!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将胡人彻底驱逐出境外,天下终于可以一统了!”李农几乎激动得不能自已。

几日前向冉闵提起这个主意的时候,他本没有抱多少希望。北方的情况不好,强敌环饲,粮草奇缺,这一点他们都清楚。若是可以得到南朝的援手,局面就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被打开。不过是接受南朝的赦封而已,虽然必定会被加上一定的束缚,但是将来的情形又有谁可以未卜先知呢?即便是真的成了一方大员、听调不听宣的王爷,对于冉闵来说也不失为一种出路。最重要的是,这些年的乱世终于可以结束,老百姓安居乐业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千古的功业!这可是名垂千古的功业啊!一想到将来的史书中会如何记录今日这一笔,李农就无法抑制地兴奋起来。这个提议唯一的障碍大概就是那份天下分明已经半数落到了手中却要生生放弃的心情了。好在冉闵不是一般人,面对天下苍生和个人得失孰轻孰重的抉择时,他毅然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李农恨不能冲上去抱住自己最亲密的兄弟,告诉他没有选错!

“官员的任免、军权、赋税,这三条决不能退让。至于封号……随他们商议吧!”冉闵呼出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将来闲下来了也许可以教他一套完整的刀法?

正月十七,几匹快马飞奔着出了邺城向南而去。

不久之后,冉闵和李农率军讨伐张贺,石鉴却秘密派宦官招张沈趁邺城空虚时入京。不料报信的宦官本是冉闵的眼线,将此事秘报了冉闵。冉闵、李农连夜回京,废杀石鉴,同时诛杀石虎之孙三十八人,邺城石虎一族尽灭,改朝换代的时刻好似近在眼前。

三日后,当一个中书令的头衔即将落在玲珑身上的时候,他却毫不自知地踏上了回家省亲的旅途。

第 四十一 章 最新更新:2011-07-04 07:08:51

南朝,京口重镇。

一个多月前,褚裒兵败。他几次三番上表请求自贬,皇帝皆不准。老臣无奈,只得收拾了残兵败将,准备退返自己的辖地。

此时恰巧江北有二十万百姓想要渡河归顺南朝,派人来恳求褚裒的增援。褚裒当时已然兵败,唯恐再耽搁时日被赵军前后围堵全军覆没,只得忍痛拒绝了救援的请求。然而此后不久,这些南投的百姓却在路上遭遇了鲜卑慕容皝的劫掠,二十万人在一夕之间被屠杀殆尽。褚裒得到消息后悔恨不已,当即在马上吐出一口鲜血,忧愤发病。

等南朝的大军终于回到京口,褚裒的精神经过多日的调养也好了许多。一日,他外出视察民情,却听到沿途都是妇孺老人的哭泣之声,便派人招了百姓前来问话。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在代陂之役中死去将士的父母妻子,因家中失去了劳力,只能坐在街边等死,好不悲惨。

褚裒闻言心中羞愧交加,登时旧病复发。拖拉了半个月,这位北抗胡人的中流砥柱,当朝皇太后的亲生父亲,终于还是一命呜呼,死时不过四十七岁而已。听闻他的死讯,百姓莫不哭泣哀悼,朝中官吏无不悲痛惋惜。皇帝钦赐了侍中、太傅之衔,定下谥号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