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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177)+番外

景明泉一开始只觉得脚下软硬不同,低头仔细研究了一番才确定最底层的地面竟然全是环环相扣的雕花黄铜板。难道又有什么机关?

他细细循着纹路揣摩,发现短时间内可能最多只能打开一个手臂粗细的小洞。从小洞里往下望去,只有黑漆漆地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景明泉试着把火折子系在绳子上放下去,却发现下面的空间很高,一下子竟然放不到底。借着微光好像能看见隐隐有些书架!!!

景明泉心中一热,立即开始继续研究打开地上的黄铜板的方法。过了半响才得出一个让他有些失望的结论,只有把雕花的黄铜板按照花纹排列,才能完全开启。可是光是移动的步骤就要花上一整天!

景明泉皱起眉头,他可不愿意白来一回。而且照他的性子,要是看不到下面有什么,可能一辈子都睡不踏实。

嘿嘿,也不一定需要破解机关嘛……景明泉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用烈焰劲加上螺旋指也许可以硬生生破开一个洞?

他轻轻敲打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铜板最为薄弱的地方。

景明泉开始挖洞。

第121章 番外 秋泉(下)

景明泉从刚挖出的洞口一跃而下。

“啪”!

景明泉听到脆响声不由一惊,以为自己触动了机关,猛地一提气横着又移开了三尺,才堪堪落地。等了片刻,没有听到暗器袭来的声音,景明泉不由疑惑地屏住呼吸,在黑暗中侧耳倾听。

清浅的呼吸,声音细小得几乎不能分辨。景明泉却能判断出在前面十来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好奇心立即压倒了警觉性,景明泉悄悄从袖子里取出夜明珠,通过从自己指缝间渗出的微光分辨周遭的情形。

黑暗中端坐着一个人。

在景明泉忍不住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指之后,终于确定他是一个盲人。

那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脸色在夜明珠绿色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狰狞。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木制的棋盘,左右各放着一个棋篓。少年每隔片刻便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棋子落在纵横交错的地方,分毫不差。

景明泉试了试,发现只要自己不发出声音,对方是绝对不可能发现自己的,顿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趁着少年沉思的功夫,他飞快地交换了放着黑子和白子的棋篓。

然而让景明泉大感惊讶的是,少年在走下一步棋的时候竟然自然而然地拿对了棋子?!难道说棋子上还有气味作为导引?

“黑子和白子,我怎么可能看错。”少年的声音清冷之极。却没有解释其实是因为一个上面沾着枉死之人的怨气,一个上面带着初生婴儿的气息。

“咦?那你……也看得到我?”景明泉以为少年刚才只是专注于棋局,所以才故意对自己不理不睬。

“……”少年咬了咬下唇,景明泉注意到他眼睛的颜色似乎比常人要浅得多,瞳孔里还有什么在飞旋流转。他似乎怔愣了片刻,才悠悠地叹了口气:“你很美。”

景明泉被他这句话惊得差点跳起来。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用这个字来形容过他,因为看惯了兄长那张妖孽的脸,他总觉得自己也就是看起来还算顺眼而已,怎么也和美字不沾边吧?

“是明心崖的主人把你关在这里吗?”景明泉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感觉到手掌碰到的地方突然僵硬了起来,不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我早听说明心崖的主人是个老色鬼,满世界地搜罗美貌少年。你放心,等我把他逮住,会顺便也把你带走的。”

少年疑惑道:“你也要求明心崖的主人办事吗?”

“是呀。”景明泉笑着点了点头。只不过办不办却不是由他说了算的,报酬什么的也只好看五哥的心情了,嘿嘿……

“凡是有求于明心崖主人的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你愿意用什么作为代价?”少年突然伸手拉住景明泉的手掌,轻轻呼出一口气,“你要是肯一辈子留在这里,我想我应该会答应的。”

“你?!”景明泉只觉得掌心微微一痛,陷入了昏迷之中。

景明泉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

他动了动胳膊,才发现自己的已经被牢牢地固定在了一个铁架子上,平时引以为豪的内力此刻却点滴不剩了。

他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还在藏宝阁的地下。放着棋盘的小桌上点起了一小截蜡烛。就着烛光可以看到四周都是高大的书架。自己身后的铁架本来应该是一架梯子,却被少年用来固定捆绑自己的绳索。也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东西充做绳子,景明泉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上被勒得有些生疼。

少年费力地放好水桶,用布巾抹去手上沾到的水后才慢慢踱步走到景明泉跟前。

“为什么你的心里一点黑暗和痛苦都没有呢?”他的脸紧贴着景明泉的脸。景明泉甚至可以看到少年那有些下垂的睫毛,不知怎么的心突然跳错了一拍。

“你就是明心崖的主人?”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景明泉却依然笑得怡然自得。

“你若是指拥有真相之瞳的那一个,便是我了。”

少年退开半步,从腰间解下衣带。坠了许多珠玉的腰带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做的,质地有些硬。少年凌空挥舞了几下,感觉和鞭子差不多,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一下抽到身上的时候,景明泉并不觉得有多痛。少年皱了皱眉头,用力将景明泉的衣襟扯开,好让自己的腰带可以直接抽到景明泉身上。

少年抽打了一阵,景明泉却突然有些过意不去。他从小便颇能忍受痛苦,看着少年用尽全力打了半天,连自己的头发和衣衫都有些散乱,不由升起了一丝歉意。

怎么觉得他香汗淋漓的样子十分可人呢?景明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升起这种古怪的念头。或许从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自己便有些魔怔了?要不然怎么会在这种异常诡异的情况下还要现身去换他的棋子?

“还是用针吧。我记得几年前曾经要到过一根缝衣针的。”少年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去小桌下面翻找起来,“用针扎敏感的穴位,只要是人就应该会感到痛的吧!”

景明泉有些晕。

几天来,那个古怪的少年用各种不同的东西试图折磨他。却不仅是为了让他痛苦,少年嘴里喃喃自语的内容景明泉不太明白。痛当然是痛的,除非是死人,要不然绝不会在这种种离奇刑罚下毫无反应。不过痛过之后要让他产生憎恨的情绪,好像的确很难。最多只是有几分懊恼吧!景明泉心想。

不过他还是有开始头晕了,因为他最不能忍的便是——饿。

少年突然吹熄了烛火,走回自己的小桌边坐下,继续几日前的棋局。

景明泉观察了多日,知道这支蜡烛是为了自己点的。少年的眼睛的确只能看见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却没有常人的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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