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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是劳资的!(93)+番外

我大为不解,问道:“为何要这么做?”

舅舅叹息道:“你母后终认为这是投机取巧之物,且这些军需皆是前朝的遗物,前朝君王下场凄惨,你母后用到这些军需,总是心怀愧疚。”

我心中心神一动,想着舅舅刚刚说的兵器谱,莫非就是我手中的这个?可是那张地图呢?母后并没有将它一并同那本兵器谱放在一起。

舅舅迟疑着开口:“宸安可知道这张地图的下落?”

我摇了摇头,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莫非母后留给了大哥?”

母后留给我的遗物我已经翻动的不下十遍,有没有地图一清二楚的很,可是如果连舅舅也说地图这样的东西的确存在,那就是一定在其他地方,可是母后只有我和大哥两个孩子,如果没有留给我,那定然就是留给了大哥!

舅舅叹息道:“如果留给了先皇,那就是难办了,这便难找了!”

我也陷入了沉默,看来匈奴人定然是极其肖想此物,这次让军监处制作的十字弩不过是简易的改良射弩,那本武备录上大型的投石车和坚硬的玄门车却不能简单靠着上面的记录的数据而制成,想要分毫不差的制作内里的机械操作,定然要有个模型才行!

可是那份地图究竟在哪里呢?

送走舅舅后,我在万春亭瞧见了赵宸恭的身影,他似乎正玩着腰同小宁纪说着话,小宁纪一看见了我,便直奔我的方向而来,一个劲的躲在我的身后。

赵宸恭这样直起了身子,脸上的疤痕在阳光的照耀下越见明显,他走过来笑着道:“七妹真是好心情,这么早说来花园散步?”

我抬头看了一眼快接近午时的烈阳,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

“哎呀呀,真是可惜,当年就没有怎么听过七妹说过几句话,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是听不见七妹说话!”赵宸恭咧着嘴角,靠在万春亭的木柱上望着我。

宁纪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袖,小声的反驳道:“就算姑姑能开口,也不会理皇叔你的!”

“你娘不过是番邦进宫而来的舞女,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小东西!”赵宸恭很快敛了眉头。

宁纪一下子咬住了嘴唇默不作声,赵宸恭抬着头望向我,脸上挂满了阴厉的笑容,“听说当今圣上的诏书是七妹给的,七妹也真是好本事呢,不过,七妹可曾知道当年叛国求荣的宁远将军,七妹若是不知,可得回去好好查查,定能发现很多惊喜呢!”

说着,赵宸恭扫了我们一眼,他身后的侍从整装肃容随着他离开。

我紧紧握住了赵宁纪的手,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身边的宁纪忽然拽了拽我,红着一双眼睛在我耳边轻声道:

“姑姑,刚刚三皇叔问我想不想当皇帝,你说三皇叔想要篡位么?”

宁纪虽然才七岁,可是极通人事,他又向前后左右张望了一番,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道:“宁纪只告诉姑姑一人,宁纪不想当皇帝,只想大哥他们和姑姑都好好的!三皇叔这次回来是要找我们下手么!”

我紧紧的搂着他,脑海中却拉响警钟,赵宸恭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他不对宁纪说出这番话的。

宁纪的眼圈红红的,“姑姑已经不能说话了,大哥也要好好的才行!”

我安抚着他的背脊,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怎么会呢?四年前的我既然敢对着他动手,那么四年后,定然不会让他横着走出整个京城。

想着这里,脑海中又浮现了母后死前那大片大片的红色,宫人的叫嚣,凄厉的哭声,万贵妃那猖狂的笑声,都编织到一起,让我紧紧的握紧的双拳。

今日,便要动手,将万贵妃先抓起来!

☆、这天下是劳资的 VIP

是夜,宝华殿的灯火亮彻,悬挂在墙壁上的琉璃灯下的流苏微微垂动着,直到窗外偶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猫叫声,我吹灭了内室的灯火。

从窗户中翻来一个身穿着黑衣的侍从,他轻手轻脚的进了室内,跪在地上,向我递上了一个竹筒,我接过去,他便再次翻身出了窗外。

我从竹筒中抽出内里的纸条,就着月光细看了起来,白纸黑字上写了派往梁王府邸的人已经得手,信中的末尾写到梁王的去向,整夜他都不在府中,行踪可疑,望我当心!

抬起头,我将手中的纸片团成一团,掏出火折子燃尽。

我望向了身旁案桌上被掩藏的密实的兵符,看着几案上朱少卿连夜上书的几道密折。

密折上清清楚楚写着从元贞三十六到五十四年间,当朝宋太师谋权隐私,利用手中权力勾结党羽,谋害忠良,元贞四十三年,宋太师私自扣留朝廷贡品,虚报账目,苏北大堤修缮工程同当地州府的府台大人暗中勾结,偷梁换柱,以碎石沙子为基,七月,苏北洪水大发,淹死百姓百姓数十人,宋太师以钱银为诱拦住了消息;元贞四十六年,因为当朝户部侍郎林正大人拒绝与其同流合污,宋太师便假造贪污罪证,污蔑林大人受贿白银子十二万两,被斩法场。元贞四十八年… …

一桩桩,一件件,居无遗漏,附上朱少卿搜刮而来的罪证,直直指向宋圭这个老匹夫。

我蜷了蜷手,最终下定了决心,拿起了竹架上的笔模仿着赵宁佑的笔迹写下了一份旨意。

“宋太师为官多年,不谋其政,以权谋私,残害忠良,肆意敛财以皇家威严为无物,今已查明,铁证如山,即刻起宋家满门立即压入刑部大牢,等候亲审!”

落了笔,我凝神细读了一遍,而片刻,在跳动的烛光中,窗外忽然劈开了一道惊雷,瞬间风雨大作,飓风将木窗吹得吱吱作响,案几上的宣纸被镇石压着边角飞扬,如龙蛇般游走的闪电一下子撕裂了黑夜,随即,又是一道惊雷在耳边轰隆炸开,雨声、风声齐齐作响。

我拢了拢袖子,将手中的帛书慢慢卷起,撑起了一把纸伞往着赵宁佑的书房走去。

朱红色的玉玺盖了下去,这道旨意连夜被送往了宋家。

禁卫军出动在夜雨中连夜出发,京城的夜难得如此的热闹,操着倒戈淋着倾盆大雨,朱少卿穿着一身白衣,驾着马带领着军队赶制了宋家的府邸。

坐在马车上,挑开了面前的帷幔,连成珠帘的雨水从天空中倾泻着往下坠落,眼前的禁卫军整装肃颜,银色的长刀在冰冷的雨夜中泛着森冷的光芒,宋府的府邸灯火通明,珠少卿下了马,命令身旁的一队侍从敲响宋府石狮子中央的铜色大门。

雨声不绝于耳,落在地上,迸溅出水花,在宋府门廊的两盏灯笼下闪着彩色的光芒。

那剧烈的敲门声停止后,宋府的大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个大伞的门房,甚至诧异的望着面前宫里的人马,直到满身是雨的朱少卿冷着脸举着手中明黄的诏书,大声道:“圣旨到!”门房这才察觉出不对,哆哆嗦嗦的打开了大门。

然而,门一旦被打开,在朱少卿身后的几对人马立即从他的身后井然有序的冲了进去,刀剑被紧紧的横挂在腰间,以一股凌然的气势围上了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