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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是劳资的!(119)+番外

舅舅点头示意,亲自吩咐了下去。

舅舅走后,我却依旧坐在原处,望着手中的地图,有些片刻的失神,沈佑离开已经有两个月余,玉门关,封州,这两地紧紧相隔一座高耸入云的连绵山脉,可是,没有他的消息,此间的距离依旧仿若隔着整个天涯。

骤雨初歇,子夜后的大营内,铜台中的灯火又被点亮,巡夜的士兵在大营中四处巡视,我出了营帐,抬起头,骤雨过后的夜空乌云还在,厚厚的一层覆盖了整个天幕,远处是绵延的山脉,在夜幕中暗黑的深沉。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京城,踏在营中,望着前方帐营中进进出出的受伤的士兵,我顿住了脚步,忽然前方的营口似乎有黑影闪过。

立马,哨岗处传来了动静,巡夜的士兵举着弓箭直冲向了营口,举着火把搜寻了片刻,直到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后,士兵们这才回归了原地。

大战在即,任何动静都令人意外慎重的对待,我心神不宁的欲要往帐营中走去,忽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掀开帘幕的手一顿,刚开出声,便被一双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顺势带入了到了营帐内。

身后之人熟悉的呼吸让我心神一动,突然,他手中的动作停下了,我转过了身子,望着身后之人,久久不能言语。

沈佑扯开了自己脸上的布巾,一身黑色的短打,发捎间还残留着雨水的痕迹,身上也是大块雨水的斑痕。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沈佑便沉着声音道:“封州危险,你应该在京中等候消息——”

沈佑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头忽然有人高喊,“有人闯进营地了,快,快保护皇上!”

说着,营帐外便是急促的脚步声珍珍,我同沈佑对视了一眼,沈佑即刻扫视了空荡荡的营帐,营帐空旷,并没可藏身的地方,顷刻间,沈佑目光扫向了营帐中央的睡铺,

“皇上,大营中似乎有贼人闯进,皇上可有见到贼人身影?”营帐外的将领担忧的询问。

我坐在一旁的书案旁,允声让他们进来。

将领拱着手道:“关于贼人一事,属下已经派人去搜查,皇上定要注意安危,属下派人在营帐前守着,找到贼人后立马向皇上禀报。”

我颔首,嘱托道:“匈奴人生性狡诈,各位将领也要当心,大战在即,切不要让贼人扰乱心绪!”

将领领命,扫视了一圈,便退出了身子,留了几名士兵在营帐前守候。

在营帐中依稀可见外头游走的火把,我松开了手中的东西,沈佑这才从被褥中探出了身子。

等到营帐外的动静小了点,沈佑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赵军的大营守备森严,白日里我便知道你抵达大营,一直没有找着机会进入,只能在营口等到子夜时分巡夜士兵松懈时刻,才得以入内。”

沈佑的面庞比上次离京更加精瘦了一些,我望着他一见面便不停的开着口,着实有些恍然。可心里却止不住的有些喜悦。

沈佑说到这里,抬起了头定定的望着我,“知你来封州,我心中甚是喜悦,可封州如此不太平,又恐你在战地受伤,匈奴人的气焰如今正在势头,这一仗定然凶险万分。”

我望了望营帐外的动静,低声应答道:“我知这场仗不好打,可与其在京中等候着消息,不如亲自上战地来指挥这场恶战。”

沈佑失了言语,他一向都知,固执的我若是有了主张从来不听劝阻。

他坐在一旁,抿了抿唇,半响道:“你还知上次我留给你的地图,地点我已经找到,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去看当年留下的东西。”

听到他的话语,我抬起头,心中充满了疑惑,沈佑却看清了我的疑惑,他只是笑了笑,对着我道:“以后,我会同你一一解释的。”

营帐外的人还未散去,似乎没有搜到贼人,几位将领增加了巡夜的士兵。

沈佑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走到睡铺前,对着我道:“外头的人还在,我暂时走不开,看来今夜只能睡在这里了!” 语毕,他便极其自然的脱掉了身上的外衣,盖上了背铺。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良久才轻声问:“你睡这里,我睡哪?”

沈佑睁着一双黑眸望着我,拍了拍身边床铺一脸镇定的道:“你睡这里!”

彻夜赶路了两天,路上车劳疲倦,我也有些疲惫不堪,只好收拾了案几,合着衣服躺在了沈佑的身侧。

忽然,沈佑吹灭了一旁的灯火,整个营帐都冗于一片黑暗之中,静寂中,身上忽然被盖上了薄被。

我刚要出声,身侧的手忽然被沈佑紧紧握住,带着记忆中的温度,格外的令人心暖。

“赵宸安,”他轻声在我耳边唤我。

我闭上了眼睛,轻声应答。

“上次,仲明交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我点了点头,耳边,沈佑还在轻声说:“自从离开京城,在玉门关的这些日子,我总忍不住想起你。与你相处了十四年,以前不曾感觉,直到分开之后,才知道之前的时光多么来之不易。”

沈佑在我耳边如是说,我的心也跟着微微颤动。

沈佑离开后,我又何尝不是呢,空荡荡的皇宫,再也不见了那个会笑着喊我“姑姑”的人影,周围的一切都因为这个人的消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这种感觉正如当年母后说的那样,失去了你放在心尖的人,整个世界也随着空旷了。

身侧的手被他握的生紧,耳边是沈佑的轻言,这些时日以来,心中空缺的一部分仿佛终于被填满了。

而此刻的相见,就像是格外的赏赐一般,我们彼此格外的珍惜。

黑暗中,我偏过了头,依稀中还能望见沈佑侧脸瘦削的弧度,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沈佑也望向我,即使是黑夜,我依旧能看清沈佑黑眸中的璀璨的光芒,亮如星辰。

他张了张口,伸出了另一只手撩开我额前的碎发,伸出了手用力抚平我眉间微皱的纹路,轻声道:“赵宸安,我们会赢的!”

我渐渐闭上了眼睛,困顿袭卷了我,耳边还回荡着沈佑的那句话,我心中安定了下来,嘴角下意识的微微勾了起来。

是的,沈佑说的没错,这场仗我们会赢的,想到这里,我也紧紧的回握着沈佑的手。

梦中时光倒流。儿时的记忆纷至沓来,纷纷闯入梦境。

梦里全是沈佑的身影,他罚跪的,他笑着的,他痛苦的,剪影一般涌上了我的心头。

营帐外的脚步声惊醒了我,睁开了眼睛,身侧的沈佑早就不见了踪影,手中也空荡荡的,整个营帐只留下了我一个人。

我刚想张口,冷不丁的,嘴角处隐约传来阵阵刺痛。

我狐疑的下了床铺,对着一旁铜架上的盛满水的木盆望去,下唇靠嘴角的地方有些红肿破皮,用手轻轻一碰,便是阵阵刺痛。

我拧着眉,心中一阵疑惑,可脑海中突然想起沈佑被下药之日的动作,顿时恍然,刹那间,脸上如同火烧一般,捧着盆中的水扑向脸上,降了降脸上莫名躁动的热度,我这才镇定了神绪,走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