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这天下是劳资的!(110)+番外

“可曾听见了他们所谈内容?”我问道。

“不曾,”舅舅摇了摇头,脸色更加沉重,“对面的女子似乎是个患有哑疾之人,全程他们皆用笔墨交流。”

“那那些写满字迹的宣纸?”

“都被烧了!”

舅舅说完,我心中一沉,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产生,这个骨都侯果然有蹊跷,而这乌元太子的死更有蹊跷。

“舅舅且继续盯着,宋圭的逃跑的事情,朕始终觉得同他们有些瓜葛!”

“臣领命!”舅舅应答下去。

忽然,我响起上次秦羽出宫的情景,不由出声询问,“秦羽… …”

舅舅似乎明白我心中所想,“阿羽自幼被家中人宠爱,知晓阿羽在宫中未被沈佑看中这件事,舅舅觉得心中顿时大定,阿羽自小向往天地自由,等皇上的天下稳定,舅舅便将她带回三河之地。”

我点了点头,心中也如同落了一块石头下来。

舅舅接着对我道:“对了,秦老将军还让我告知皇上一件事情。”

我停了脚步,定定的望着舅舅。

“秦老将军道,皇上身上留着秦家人的血,如今贵为皇上,切记不要因天下人的碎言而泯灭心智,秦家历代从将,此生便是为皇上效命,守天下任务艰巨,皇上年幼即位,心性更要坚定如此,才不枉费孝元后对您的一份期望!”

说着,舅舅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短剑递给我道:“秦家人出生皆有一把武器以示忠贞,这把是你外祖父亲自为你母后打造的,剑身锋利薄削,如今,将它交给你,是希望皇上明白,秦家同皇上血脉相承,若是今后中原同匈奴开战,外祖父还能上战场为皇上再打一场胜仗!”

我接过舅舅手中的短剑,心中热烫的厉害,面前还能回忆起外祖父穿上戎装手持红缨枪的雄姿,点着头哽咽着声音道:“宸安,会谨记!”

在 城中搜索了整整一天一夜,敲遍了京城几乎万户人家,也不曾抓到宋圭人影,更有探子来报,流放漠北的宋家男丁在去往漠北的路上,宋凡成竟然一不小心滚落路途 中的崖底,等再去崖底寻找的时候,只见一具血肉模糊分不清面目的尸身,尸身穿着一身囚衣带着手铐正是宋凡成本人。

颜太傅进宫后,脸色沉重异常,连夜同我分析临近京城的嘉峪关的近况。

颜 太傅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一杯茶盏,脸色并不轻松,他抹了一把短须道:“皇上可知嘉峪关的军事?匈奴的使臣将乌元太子的死讯禀报乌克后,乌克大为震 怒,依老臣对乌克的了解,此事无论是否同汉人有关,乌克这个老匹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并极有可能会以此为借口对中原出兵!”

听了太傅此言,我捧着手中的书卷,愤声道:“匈奴狗贼这般嚣张,如果他们攻上中原,为何我们不以此为机会趁机杀他个片甲不留,重振我中原的雄威?”

太 傅却是笑了笑,“皇上倒是好血性,皇上可知,此次匈奴太子一死,乌克这个老匹夫便可大肆宣传我中原汉人不仁不义,中原北上东南沿线的鲜卑和羌族早就被中原 虎视眈眈,这几年中原势头大弱,”说着,太傅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指着窗外的璀璨的繁星对着我道:“皇上,你看,那北面微弱的星辰便是象征中原命脉的紫徽 星,如今,星光虽微弱却又大起之势,天狼星得星光越见越盛,非大吉之兆,时隔了五十年,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颜太傅此时的叹息让我忧心忡忡,我抬起了头,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漫天的繁星耀眼,那微弱的紫微星被一群细小的群星包围,而临近的天狼星耀眼无比,煞气极足。

我握着书简的手不由的颤抖,难道,中原大陆又要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吗?

可是,以现在赵国的实力,这样在和平中安顿不思进取了数十年,将领和百姓们还能有当年母后他们征战时的血腥吗?

我不清楚,当年的我无比渴望中原的汉人将领踏上马背杀尽匈奴人的那番方刚,可是如今,当这样的事情真的快要发生的时候,我的心中却时刻惴惴不安。

☆、第72章

京城中的匈奴人越来越多,城中的禁卫军守备越来越森严,临近京城的几个关口更是派去将领日夜站岗。

境外的匈奴人蠢蠢欲动,乌元太子的死因依旧不明朗,毒是常规的砒霜,而太子的衣食住行皆有匈奴人自己把关严守,而送来的吃食更是有专门的仆从适毒,临死前的那一夜乌元太子所吃的食物也检查完毕,并无任何异常。

仵作检查了乌元太子的体内的毒素,砒霜入侯,并没有入胃。

想来似乎是被人强行灌入了毒药致死。

可是,听匈奴守卫阐述,那日乌元太子熄灯入睡后,根本无外人入内,根本无任何动静发生,似乎,就是这么蹊跷的,当第二天天未亮,侍女推开了房门,便看见了乌元太子的惨烈的死状。

而乌元体内的毒药除了入喉的砒霜再无其他。

似乎,这就是一桩极其蹊跷的密谋案件。

就像此刻的京城,宋圭逃脱,入京匈奴人越来越不安分,一切仿佛都像一个我看不透的怪圈发展而去。

庞仲明领着我的旨意去了牢狱中给沈佑送行。

四月二十,沈佑被赐死,牢狱中的狱卒玩忽职守,醉酒之后误将案桌上的灯盏打翻,烛火接触到地上流动的绍兴酒,立即燃起了大火。

牢狱中沈佑的尸身还未被抬出,便被大火给围住,烧了只剩下了一具已经焦黑的尸身。

刑部的人派人检验了这具尸身,并确定是沈佑后,将其丢到了城郊的乱葬岗。

朝中的大臣听闻此事还在唏嘘,想当年他们跪着朝拜的沈佑,如今依旧命丧黄泉,化作一剖黄土消散在了天地间。

这样的消息传入我耳中的时候,尽管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沈佑的时候,可心中却依旧如被剜掉一块一般心痛。

是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佑居然在我心中占据了这样的一个位子。

四月二十的深夜,我去往西宫沈佑曾经住过的地方,规格不大的院落里清冷干净,中央的一颗银杏树枝叶粗壮。

我抬起了头,迎着那皎洁的月辉望着银杏树那片片如扇的绿叶,拍干净了树下那矮小的石墩,静静的坐在上面。

空中的风还在我耳边吹拂。

这样清冷的宫中,我又想起了同沈佑的过往。

其实我都想起来了,母后去世的时候,刺伤了赵宸恭后,我被众人拉扯着关入宫殿里。

赵宸穆亲自下的命令,当年在宫中看见我伤人的人都在一夜之间不见了。当我从关着我的宫殿中出来的时候,那些宫婢们,万鸢同赵宸恭,都不见了。

那些宫人似乎都被大总管给赐死了,赵宸恭和万鸢也连夜被赵宸穆赶回了秦地。

赵宸穆和沈佑亲自来关着我的宫殿看我,我却像一个发怒的暴兽般,红着眼睛望着面前的赵宸穆,那是我第一次厉声骂他废物,当着沈佑的面,我嘶声力竭的痛声大骂着他,想要将心中对他的恨意全都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