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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汉纸没有出路!(30)+番外

没等我出声,他望着我突然恍然大悟了开来,“我想起来了,莫公子同我在古玩店有过一面之缘,但莫小公子自从进了莫家,整个人的穿着和气度都变了一个模样,我竟是一眼没认出来。”

我回望着他,瞧着他这般神色,心中不免还是一阵失落,他到底还是忘记了,其实,早在六年前我们就曾见过面。

我还深刻的记得,那也是一个下雪天。

我抿着唇望着他,脱口而出的竟是:“草民身份低微,傅大人一时没有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的话语刚落,傅绍言那冷漠的面容却是有了微微一丝动容,他的眼中闪烁了什么,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终难得弯了唇角道:“看来,莫小公子心中怕是对我有几分怨气。”

怨气,怎么会有怨气呢?我刚想出口解释,却听见脚步声传来,赫连瑾换了一身墨灰色的锦袍落在了案几上的太师椅上。

他今日的气色似乎仍不好,神色也多忧虑,他对上傅绍言开口道:“你同朕所说的事,朕已经知晓,萧鸿既然已经开始觊觎朱雀印,司马家人的消息还是要尽快着手的好!”

傅绍言点头应下,接着又道:“前几日平阳王府的事情,萧太后在一旁提侯爷脱罪,此事怕是不太好办,且那凶手早就自尽在牢狱中,想要定侯爷的罪名更是难上加难,皇上切莫冲动!”

赫连瑾难得温顺的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道:“太后手中的那份官员调动,傅大人草拟之前,暗中送一份入福宁宫,桂公公是朕的人,你送来且不用避讳他!”

傅绍言听言,突然又踌躇开口,“平阳王今日在朝堂中控诉萧侯爷暗中买凶这件事,莫丞相却是难得没有为萧家的人辩护,臣怀疑丞相还有后手,皇上要多加小心。”

我一听,想起昨日莫无康对那血珊瑚的宝贝样,怕是他暗中同平阳王见了面,平阳王以贵礼封住了他的嘴,让他不插手此事,看来朝中人说丞相又奸又贪,这话是不无道理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傅绍言已经领命转身,临走前,他的视线掠过我,却没有在我身上的停留,这便跨门而出了。

等他走后,赫连瑾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提起了笔不知道在窸窸窣窣的写些什么。

我想起了昨日自己的太过大胆的话语,心中难免有些忐忑,而自从我迈入太和殿后,赫连瑾便只顾同着傅绍言说正事,这傅绍言走后,也不曾吩咐我入座,我这两条腿站的委实有点酸。

“皇上,”我忍不住的开口唤他,想着刚进门还好好的,怎么这个时候又将我当做空气。

赫连瑾似乎诚心要将我晾在一边,硬是没有理我。

桂公公从外殿端来了热茶和热腾腾的点心,那瓷碗中的馅饼估计是梅花馅的,桂公公一走进来,便是扑鼻诱人的梅花香。

赫连瑾径直喝了一杯热茶,又垂下头,继续写着什么,任由他一旁还散发着热气的糕点逐渐变凉。

早上出来的太匆忙,喝的那点热粥根本捱不到午膳,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这个甜美的香气,硬是让我腹中暗自鸣叫。

好在暖炉中的炭火发出的铬渣铬渣的声响遮挡住了我的这份尴尬,我抬了眼瞄了瞄赫连瑾那边的动作,兀自在口中默声背起了昨日刚抄的《朱子家训》。

一见我这边没了动作,赫连瑾却像是沉不住气般很快丢了笔,对着我这般泰然的模样气愤道:“昨日你如此出言不逊,公然藐视朕的威严,你可认错!”

小皇帝向来脸皮薄,但昨日的我也多有冲动,每个都有自己的忧愁和苦楚,赫连瑾作为皇上,他的身上定然有比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更为艰辛的路途要走。

想到此,我真诚的认错:“皇上所言极是,草民说话太欠考虑了!”

哪知,我刚低头,赫连瑾却迫不及待的要打自己的脸,他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字迹,沉着声音道:“昨日,你说的对!是朕,是朕一直将自己封在自己的世界,走不出来。”

我错愕的抬头,静静的望着他,他有些别扭的握着笔,接着道:“是朕的思维出了偏差,是朕太过抱怨,皇权向来是靠争夺的,朕没有其他兄弟,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皇储争杀,一出生便是冠以太子之名。太子之位,皇位,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父皇在世时,宫中人对我多有尊敬,可是,一旦父皇过世,萧太后同萧侯爷狼子野心,慢慢将手伸入朝堂中,朕惶恐一切的变故却是无能为力,一直将自己所在怨恨的壳子中,直到现在仍然不肯正式面对自己。”

果然,太过顺风顺水的人生不好,只要经历一丁点挫折便会将自己陷入绝境中,再也爬不出来。

赫连瑾这一番自我剖白,顿时让我有些诚惶诚恐。

可是,赫连瑾似乎憋了一肚子话,他接着道:“朕不该固步自封,群臣侍主皆是以雄者为先,齐朝虽是赫连家当权,但是,天下没有绵延万年的王权,朕若如此没用,定会有更强的人取代而之。”

“从今日起,朕更要勤勉自励,不可再生怨忿之心,朕既为赫连家这一代君王,誓要将我属于我赫连家的王权夺回手中,不辱我赫连家祖先的颜面!”赫连瑾将手中的笔握的生紧,脸上也是一片决然之色。

赫连瑾觉悟如此深,我心中大喜,连忙拍着他的马屁道:“若草民将来入仕途,定要追随皇上,为皇上建功立业,立下汗马功劳!”

赫连瑾却不理睬我这等浮夸言语,缓了神色继续道:“但今日,你仍然要留在宫中,朕的经书还有十八遍未抄,你此刻便动笔吧!”

我忍着腹中饥饿走到一旁,握了笔,心有不甘的摊开了一旁的长卷。

那边,赫连瑾却是瞧了一眼身旁的点心,对着桂公公道:“这盘子的东西凉了,你端去给莫侍读!”

桂公公诧异的上前,伸出手摸了摸了盘子的底部,“这——”但他剩下的话到底没说出来,便将盘子端到我面前。

哎,当皇帝的人果然矫情,东西凉了就不愿吃了,再热一热不就好了麻!我在心中暗自腹诽,伸出的手却不犹豫,然而咬了一口,却发现里头的松软的甜陷不冷不烫,真是适合入口,即刻低下了头又小心的咬了两口。

第24章 女汉纸口二四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提笔,地藏经的开经偈落入眼帘。

我诧异的翻开这本厚厚的经书,再抬头,却看见赫连瑾身旁的案几上早已堆满了那厚厚一叠抄录好的经文。

赫连瑾瞧见我许久不动笔,微微皱了眉头,下了椅子便往我这边走来,我看见他的动作,赶紧提笔在宣纸上落墨。

我便挥动着笔,便出声小声的询问他:“皇上抄录地藏经,是要为什么人祈福吗?”

赫连瑾似乎无意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在我身边轻哼了一声道:“朕让你做什么你做便是了,圣意不是让你们随意揣摩的!”说道,他便将我身边抄录好的一份拿在手中,看了一眼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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