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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汉纸没有出路!(112)+番外

耳边,是赫连瑾熟悉的声音,“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你松了你的刀!”

刀锋上印着的赫连瑾这般郑重的神色终于在刀锋的抽离中,而再也瞧不见。赫连瑾的沾满鲜血的手有气无力的垂下,傅绍言握着刀,神色依旧淡淡,只是凝视着这刀锋上的血迹出神,恍然抬了头,瞧了我一眼,却是勾着唇角对着我同赫连瑾道:“我的好侄儿,你真是大方,若是当年你父亲也这么大方,怕是你今日也不会有如此惨状。”

赫连瑾递了手过去,掌心中东西让我心中一痛,我踉跄的跌了过去,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却见赫连瑾的神色不曾有过一丝后悔。

掌心的东西被傅绍言那如玉瓷般好看的手给夺了过去,傅绍言将它们收入怀中,神色甚是心满意足,将武士刀收回鞘间,他离开阁间之际,回了头却是对着我道:“这最后一根针,我应你之约定,不取。可,就是不知,我的好侄儿能撑多久。”

话音刚落,傅绍言弯了嘴角,便掀了衣袍消失在门外。

我这一生中,只哭过两次,一次是六岁那年,娘病重,一次是十二岁那年,赫连瑾虚弱之态前往云州治病。

原以为红尘中风浪再大再难,也不会撼动我这如早已被磨炼成石的心,可却没想到,此刻此时,眼眶竟然承不住这汹涌澎湃的泪水,竟连一步一步走向我的赫连瑾也瞧见不清。

“东西给了,我便能再夺回来,你哭什么?”耳边是赫连瑾安慰我的沙哑之语,脸庞处滚落的热烫的泪水也别他用有些摩挲的指腹微微擦去。

可他这声言语止不住潸然而落的泪意,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视线却牢牢盯着那在血迹中持续蔓延的黑色脉络,出口的话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什么言语也负荷不了此刻内心的伤痛和沉重。

失去天下的赫连瑾,离死亡一步之遥的赫连瑾,无论是哪一个,都让此刻的我泣不成声。

可是赫连瑾却仍然神色平静,在这被封锁的阁间,轻车熟路的寻来了一瓶伤药,扯了一段素色的绸带,动作甚是温柔的包扎着我脖颈的碗大般的伤口。

我望着他的有些苍白的面庞,从未觉得他在我的心中竟会有如此重的分量,我转了脖子,扯动了伤口,却仍然感而不觉,倒是赫连瑾的动作小心翼翼,撩开了我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绕上被上药的伤口。

我不知这个阁间处在宫中什么样的地方,四周听不到一丁点的动静,似乎傅绍言早就控制了人,封锁了这里的消息,不让任何人靠近。

难得的静谧,失去了当年一心念念的朱雀印,我却在赫连瑾的苍白的面目上感受到一丝感伤,擦干了这突如其来的泪水,我的神色也跟着静静平静了下来,我坐在赫连瑾的身旁,抬头望着面前飘动的素色帷幔,心中却忍不住的开口问他:“傅绍言是如何对你动手的?”

赫连瑾轻声低咳了两声,“平阳王一事中,傅绍言派往东都的人皆都暴漏在东陵临君的武士中,从那个时候我便开始心生怀疑,但当初傅绍言将我送往云州,一直以来,他都是知晓我命门之人,我即使心中有怀疑,也隐于心中。然,我再怎么算计,也抵不上这压抑下的病症,一旦前几日我昏厥过去,傅绍言并暗中讲我送往了这里,再者,等我醒来,便看见了你。”

突然,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抓着他的手道:“我寻到了孤不齐,就是当年为你施阵的那个西巫大夫,他答应我,他会救你!”

也许是我眼中的星芒过盛,赫连瑾难道裂开了嘴角,微微一笑,他拂开了我额前的碎发,撩起散落在耳旁的情丝,岔开话题对我道:“我记得,这些年,你从未过过生辰,很久之前,我娘同我说过,她说,东都国的儿郎会在心爱的女子的及笄之日,送上一支亲手雕刻的木簪,用来表示自己的求娶之心。”

说到这里,赫连瑾的神色突然凝重了半分,他松了手,视线却不自觉得偏向了一旁,凝视着对面的一盏八角琉璃灯,“你知道,我其实偷偷刻了一个,却不敢递给你,因为…我怕你不收,又怕你不收。”

第72章 女汉纸口七二

说到这里,赫连瑾的神色突然凝重了半分,他松了手,视线却不自觉得偏向了一旁,凝视着对面的一盏八角琉璃灯,“你知道,我其实偷偷刻了一个,却不敢递给你,因为…我怕你不收,又怕你收。”

轻浅的语调触动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偏了头望着赫连瑾的侧脸,我口中的话语便是哽咽而出:“怎么不收,皇上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收着,一辈子都收着。”

赫连瑾转过头,黑眸中终于闪出了一丝异样的光彩,然这份光彩还没有在他的瞳孔间流转片刻,忽然一声重咳声打破了我们的思绪,我看着地上赫连瑾吐出的暗红色的血迹,心却如被刀割一般。

我颤抖着双手手抱住身边的人,他的身上的温度还在,可我却觉得他的身体就如秋风中快凋零的落叶,这样让我握不牢,抱不紧。

“皇上,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口中喃喃出声的话语似在安慰身边的人,亦是在安慰我自己,眼眶涩的生疼,似乎再无泪水可流,埋在心头如此的重视的人生命消逝的迹象,原来是这样的令我惊恐万分,仓皇无措,更是痛苦万分。

“这些年的时光,是我一直奢望了。”轻叹了一声,像是已经预感到自己生命的轨迹,赫连瑾伸出了手回抱着我,掌间的力蜷蜷缩缩,最终还是紧紧的握牢了我的肩膀,像是贪恋最后的温暖。

“当年我一心一意想要自己掌权,坐稳江山,不辜负身上的赫连姓氏,想不到今日此刻,却是再无命握牢赫连氏族的天下。你还记得当年你劝诫我,你说,我比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来得幸运,你告诉我生来姓赫连,生来是帝王,可帝王业图上的路,赋予我的,却是如此的短暂。”

想起三年前的幼语,我不由的更是悲从心来,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赫连瑾早就中蛊许久,他早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却从不予他人面前言出,什么都藏在心中。

若是连自己的性命都顾守不住,这样的荣耀之路要来又有何用呢!再出口,声音早就哽然不成语调:“你不要说了,我收回当初的话,我…收回当初的话。”

赫连瑾却是如看淡了一般,神色上染过了一丝我从未见到的轻松之意,他抱着我的手轻轻握紧,张了张没有血色的唇,对着我道:“这些年,我调查了许多事,才知道我身上的蛊原来是已故的东陵王所下,算起来,对于他,我还尊称一声外祖父才是。”

说道这里,赫连瑾轻声一笑,语调也故作轻松了起来,可这声轻笑却是格外的刺耳,我能感受到他的话语中那股难言的沉重之感,感受到他心中的不甘不平和不解。

“帝王家的血亲之间除了利益权力,又何曾有过亲情可言,已故的东陵王便依此威胁我的母后盗取赫连家的朱雀印,阿辛,你看,当年的你猜对了,我母后的叛变,的确有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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