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汉纸没有出路!(106)+番外

正思虑间,云夫人又开口道:“云王不死,昭儿即使贵为太子,也不能继承沉埋的云国基业,朱常忌对云王忠心不二,你收养的那名弃婴竟然同他有些联系,为了昭儿,苏夫人,你应该知晓自己该怎么做?”

云夫人的话自上飘至而来,明明极其简单的几字几语,却令我一下子慌了神,根本辨识不清她话语中的含义。

司马知鹤的目光扫过我,眸光中闪过一丝的讶然,瞧了一眼我的神色,便又自若的闭上了双目,聆听上方二人的话语。

密室悄然,我甚至能听见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声一声在我的耳边作响,等我渐渐回味这句话的含义,却感受到一股沉重的无力感。

“夫人,我…我知晓该如何做,但阿辛是无辜的,你…你莫要伤害她。”娘的轻语落下,却似重锤一般敲击我的心上,像是默认了云夫人的这句话,也像是承认了我非她亲生的事实,这一声轻语,竟陡然让我失去了方向,浮沉在自己茫然的思绪中,急切而无助。

“我向来不喜威胁人,苏夫人,你可要想好了,这一边是昭儿的大好山河,取了机关图,得到皇陵的宝藏,昭儿一统四境指日可待,而另一边,不过是同你毫无关系的人,你的取舍,我可是拭目以待。”

“夫人…夫人,请放心…”娘的声音最终消失在我如浮木一般的思绪中,直到阁楼上方再无声音传来,我仍然恍若无知。

身旁的司马知鹤轻唤了我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摊开了手撑着扶栏站起身子,手却冰冷的难以动作。

孤不齐同我说,云昭乃是云夫人亲生,可今日娘和云夫人的一席话却否认了这个说法,若是云昭是云夫人亲生,娘为何要如此心心念念予他,就连送我的平安符上,写着的都是这个对我说来极其陌生的名字。

“云夫人的来历司某早派人查询,她乃是——”司马知鹤的话未说完,我轻声打断了他,“我知道。”

司马知鹤抬头望向了我,我压抑了起伏的心绪,开口道:“她是云国之人。”

“今日听从这二位的话来说,怕是苏夫人也是云国之人,只是却没想到,莫公子竟然有这样的曲折身世。”司马知鹤的脚步不停,话语中却带了一丝惋惜。

可我却不认同他的话,娘她家住江南,绝对不可能是云国之人,若是这位太子云昭同我年岁一般,那么,就只能有一个可能性。

恍然间,我终于想起了娘那被珍藏的一垄衣箱,想起娘做新衣总是下意识的做长几分,想起娘总是忘记我的生辰,每年却在我不知晓的日子里,做上一碗长寿面。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是我疏忽了。

见我脚步沉重,神色也不复轻松之态,司马知鹤上前安慰我道:“瞧莫公子神色,怕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且放心,司某不是多嘴之人,且司某还需同莫相合作,今日同莫相相谈之际,提到莫公子,莫相也是赞赏有加,且苏夫人不说,也无人会知,莫公子便放宽心做着莫四少便好。”

司马知鹤这一番长言倒是让我神色一松,我抬了头望着他道:“无妨,司马公子无需安慰我,浮名本是身外物,你也听到我本是弃婴,现金竟然能认丞相为父,实在几世之福也,如今,若是真相大白,我也不过是恢复原来的生活而已,有何忧愁?只是我娘…”

说道这里,我却意外的情怯了起来,像是偷走了不曾属于我的东西一般,我缓缓开口,“我娘一生孤苦,若是此事被莫无康发现,怕是她再无容身之所,还望司马公子替我守口如瓶。”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浮生的岁月,原来都是偷来的,娘是偷来的,身份也是偷来的,如果,唤作云昭的人真是娘所亲生,那连莫止辛这个姓名,是不是也偷来的?

司马知鹤不知我心中所想,只是微微勾了唇,对着我道:“今日司某算是重新莫公子了,司某应答之事,向来说到做到。”

走出了密室的通道,终于见到了久违的日光,可沉重的心却没有因此欢愉起来,迈出了酒楼,与司马知鹤分手之际,我突然想起了一事,对着他道:“司马公子曾经想探寻沈望前辈后人之事,我这里倒是有点线索。”

“哦?什么线索?”司马知鹤面色讶然,想不到我此刻竟然有心情同他说此事。我想了片刻,这才回忆起孤不齐同我所说事情,“这条线索也同云夫人有关,当年云王同沈望前辈之女有所来往,此女曾助云王,我不知她是否你是所找的那位沈凝姑娘的娘亲,但是,如今沈望前辈身故,司公子不妨朝着云王这条线索去搜寻,说不定会有收获。”

听我一言,司马知鹤的面色却并未见欣喜之情,只是微微一笑,对着我道:“莫公子的好意,司某心领了,就是不知莫公子能否说出告知你此事的人?”

我一听,神色顿渐慌乱,心中不由对司马知鹤更是警惕,想不到说了这几言几语,他竟晓得我身后之人,我只好对着他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不能说,可能…要让司马公子失望了。”

司马知鹤上扬的唇角,敲打着手中的折扇,对着我道:“若是如此,那司某便不为难莫公子了。”

我点了点头,同他告了别,便往回走去。

然,自东门大街往朱雀大街这条路,明明走不上半个时辰,我却被困在了十字路口处。

面前的傅绍言早已经失去了我记忆中的那副面孔,人流从我身边经过,傅绍言挽起袖子,一步一步的走近了我,从我的身旁经过,凝视着周遭的人流,轻声对着我道:“将林盛留下的东西交给我。”

说着,他便是伸出了手,一把扣住了我手肘的命门,动了真力。

埋在心中深处的人,在我未曾察觉的时光中,统统变了样,以至于我意识到的时候,却仍然不能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傅大人,东西一直在你的手中。”我转了头,定定的望着他,口中的回答丝毫不犹豫。

瞧见了我的神色,傅绍言不为所动,翻动了唇瓣,开口道:“我不信,那书册的封面呢?林盛究竟说了什么?”

“我不曾知,那书册的封面什么也没有。”手肘处的力道不假,我却能说得如此平淡。

大雪中,披着鹤氅带着一身伤牵着我的手人,早就在雪地里走得越来越来远,再也不复存在。

傅绍言突然松了手中的力道,瞧也不瞧我,便从我的身旁擦身而过,走了一步,却是顿住了脚,背对着我道:“我是小看了赫连瑾,想不到他竟然能另令你对他如此忠心。”

傅绍言的话让我募得一愣,何谓忠心?

在与赫连瑾的相处中,我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当年说要为他建功立业的海口早就在时间的洪流中成为了一道不可磨灭的枷锁,到了后来,我也不知我为何要奔波,又为谁奔波,就连本心也跟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一篇:邀宠记 下一篇:这天下是劳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