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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未央(91)+番外

多久?他想一辈子这么陪着她,

路倚忽然惊呼到:“这土丘上什么时候种了一棵桃树?”

离未抬起头,有些不解,随即伸出手,越过石碑,便触摸到一个瘦弱的枝桠,枝桠上有些饱鼓,似乎长了些许花苞。离未站起身,轻轻将那颗冒出来的桃树连着根脉小心翼翼的拔起。

“等将这颗桃树种到别处,我便随你回去。”

冷不丁的,离未的声音忽然响起。

路倚惊讶了,帮着离未将这棵长得极其怪异的桃树栽入土中,离开子午山的时候,不经意的回头,路倚发现那棵刚刚打着花苞的桃树刹那间绽放了。

离未回到雪域山的时候,正巧雪域山里多了一个侍女。

温泉里,离未半裸着身子躺在里面,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离未冷着声音说:“我不用人伺候,你回去吧!”

忽然响起的声音有些结巴,“奴婢……奴婢……”

离未的眸子中的星光黯淡了些许。

“少主眼睛不方便,奴婢……不放心,所以跟来看看。”

“哦?是吗?我刚回雪域山,我父亲还未见过我,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眼睛不方便?”离未轻飘飘的说。

“奴婢是听黑煞君说的。”

“你认识路倚?”离未显得有些意外。

“奴婢今日只是见过黑煞君,谈不上认识!”

“你都知道黑煞便是,说谈不上认识,真是谦虚了。”离未笑了笑,转头对着那个婢女说:“既然你不放心我,那便过来帮我擦身子。”

那趴在地上的婢女起身,拿起一块绵布,却极为温顺的小心地擦拭着温泉里的人的后背。

穿好了衣物,离未掀开了珠帘子,刚要迈开步子,却被地上掀起一角的绒毛毯给绊了一角。

“少主小心!”左手被一双柔软的小手给握住,离未扶住了一旁的柱子,这才慢慢站稳了脚。忽然,手上的温软的触感消失了,耳边那个婢女的声音响起:“是奴婢逾规了。”

“无碍。”离未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深夜,离未睡着的时候,察觉身边似乎有人,坐起身子伸出手臂虚空摩挲着,轻声念了句:“谁?”

除了他急促的呼吸声,寂静的屋子里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声响,还有阵阵熟悉的桃花香。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甚至有一次,他几乎触摸到床铺边偶尔掉落的桃花瓣,柔软的触感让他猛然站起身来,忽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离未循着声音一把抓住来人的身子,“碧央,是你对吗?”

“少主,奴婢听见声音,便点着灯进来了。”

离未忽然松了手,“无事,你回去吧。”

第二日,离未又回到了子巫山。

离未凭着感觉在偌大的桃林胡乱的摸索着,“碧央!碧央!”桃林里花海淹没了离未这一声声呼唤,离未此时此刻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看不见,这满山的桃林里,他知道他等的人一直在里面,可是,他却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一滴冰凉的液体从空中落下,离未抬起头,更多得雨滴缓缓落下,不久,滴滴雨点也如串线的玉珠,源源不断的下落,满山的泥土的芬芳里洋溢着桃花的香气,清冷的雨滴落在离未的脸上,身上,却比不过他此刻的心冷。

忽然,从绯红的桃林中走出了一位白衣少女,撑着一把雪白的纸伞,雪白的绣鞋踏着一路被厚厚的桃花瓣铺设的小道上款款走来。

离未只觉得,头顶上空似乎被什么遮住,耳边的雨声不断,可身上却再也没有雨滴落下。

身边的人轻声喊了一声:“少主!”

离未却是转过头,伸出手慢慢附上撑着伞少女的脸,一点一点触摸出她的容貌,唇角却噙满了笑意,直达眼睛的最深处,声线中有些喜悦和沙哑:

“碧央,你还想骗我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看到你们的评论好桑心,你们这么不信任我……

【番外】----碧央的转世

我醒来的时候,浑身僵硬,四肢丝毫动弹不得,脑袋中昏昏沉沉,耳边似乎还有极其聒噪的声音一直在嗡嗡嗡。

“看,他又来了。”

“妻之墓?啊呸,我前两日用根须往土里探过了,那里除了土渣渣还是土渣渣!”

“说不定她老婆就是土呢?”

“切……”

我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整个神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嘿,桃花,你怎么看?”忽然,有根极其硬邦邦的东西戳了戳我,我一吃痛,猛然睁开眼睛,不分青红皂白,劈口就回道:“我怎么看,怎么看?我又不是他老婆,我怎么知道?”

良久,耳边终于安静了,我想,我又可以睡一个舒服的好觉了,我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刷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横竖枝桠,顿时从脚底升腾起一股凉意。

我指着其中一个树枝桠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桃、桃花……”显然这根树枝桠的承受能力太小,她被吓到了。

“桃花!”擦!真是有艺术有品位的名字,我怎么就觉得我压根不叫这个名字呢。

“桃花,你中风了?你在雪姬上神的血泊中泡得太久,莫不是泡傻了吧??”另一个声音弱弱的响起。

“不是泡傻了,是泡霸气了!”一个声音振振有词。

“碧央已经不在了,你要陪着这块石碑陪到多久?”忽然,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叽叽喳喳的树枝丫都安静了,我抬起头,看着那个男子,低声问身边那些八卦的姑娘们:“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人是他?”

“不是,不是,是坐下的那个,看到没,那个眼睛长得很漂亮,但是不大好使的那个。”我顺着她们的枝桠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便是一双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睛,可是那双眼睛神情的看向他手中墓碑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的焦距,我不由的滋生了一抹矫情的同情之心。

“那碧央又是谁?”我又低声问。

瞬间,我感觉有好几双刀子般的眼睛凌烈的在我的身上剜上了一刀又一刀,我不由的气势弱了,“好吧,我承认虽然我不是他老婆,我好奇总行了吧?”

“嘤嘤嘤,那个碧央是他老婆,她的衣冠冢都建了这么多年了,他每天都来看,太深情了……隔壁山头的梧桐精要是有份这么对我的心就好了。”

“哎,桃花,你去看看那个男人叫什么?那墓碑上最上面的两个字是叫什么?”一个声音催促我。

“为什么是我?”我表示抗议。

“因为你长得最矮嘛,目标最不明显嘛!”她们刚说完,我便被一股力量推置前方,好巧不巧,我的整个主枝干直立立的插在了小土丘的正中间,光秃秃的枝干迎风招展。

瞬间,我有些悲壮的感觉,这是哪门子的目标不明显啊!!!

我尽量在他们二人谈话之际将整个树枝桠缩小,缩小,再缩小,终于缩成了一个小灌木状大小,被那块石碑档的严严实实。我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哪知,那个死了老婆鳏夫的朋友一句话将我彻底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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