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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是谁(36)

乔木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就说怎么长的像路宁兮啊。

肖落在旁边搭岔说:「肯定是怀孕的时候看路宁兮看多了。」

安然和路宁兮默默相视。

安原开始把要孩子的事情提到了台面,路宁兮每天不胜其扰。又担心安然的情绪,一直不敢和她说起。

好在安原还是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路宁兮多少有些清净的日子。

七月中旬,路廖和安然没有通知任何人办个离婚,孩子判给了安然,路廖不想还圈住安然,提出由自己扶养,在孩子三岁之前,安然尽量不要离开这个城市。

安然当然也舍不得孩子,点头同意,路廖和她收拾了东西,搬去了路廖给安然置办的三室一厅。

安然单身的生活全然恢复。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离婚了。聚会依旧是两个人带着孩子,路廖有应酬安然依旧出席,路廖和安然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类似爱人的朋友。

城市的八月热情如火,即使是夜里柏油路上的沥青也依然油光可见。树叶随着微风带出细密的声音。

路宁兮在节目里先是放了一首《流年》。论坛上很多朋友在问怎么在欧美排行榜上突然放起了中文歌。

路宁兮的手指快速敲打键盘:「一直恋恋不舍的人喜欢。」

论坛里爆发了追贴,路宁兮看着无数的跟帖在问她很多问题。

「我结婚了啊。」

「还没有孩子。」

「很幸福。」

「听歌吧。」

一句一句的回下去,节目很快就要过去,路宁兮想起楼下一人的安然,心里又回到她等待安然的那个中午,一个人坐在车里会很孤独。

「最后一首歌,谢谢这三年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小朋友。」

《别问我是谁》透过电波传递给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路宁兮匆匆的拿起包下了楼。夜里安静的玻璃大楼显得空旷无比。

上了车,安然熟悉的怀抱。亲吻是情人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

越过安然的身体,放倒椅背,路宁兮的手指一直抚摸下去,安然的双手捧着路宁兮的脸庞一遍一遍的亲吻。

回身,在手套箱里翻出杜蕾斯,路宁兮把披散的长发捋顺在一侧,路宁兮左手压着安然不让她起身,坏笑中牙齿咬住杜蕾斯的边缘,右手用劲,熟练的穿过安然的身体。

安然发出满足的叹谓,环住路宁兮,舌头侵略着路宁兮□的每一寸肌肤。

「喜欢么?」

安静下来,路宁兮坐在副驾驶上探着身体替安然整理衣服。

昏暗的车厢让路宁兮看不清楚安然潮红的面容。

安然抱着路宁兮的颈轻声说:「我喜欢你什么都不戴。」

车厢里的路宁兮笑的张狂,安然看她的样子默默地点火,启车,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三十如狼啊…」

路宁兮正笑着,拳头毫无爆发力的捶在安然的肩膀,安然想起什么说:「肖落月底是不是要办了?」

「嗯。现在忙的都见不到人。」

「你也不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啊,你白天上班的时候我都在她那里。」

「啊?可是你中午还来陪我吃饭?他家不是在北城,开车要一个小时?」

「没良心的,上次我迟到还和我耍性格。」

路宁兮想起前几天迟到,安然坐在餐厅里一顿饭都没给自己好脸色。鼻子一酸,掉了眼泪。

「别哭啊,别打我啊,开车呢」车子七扭八歪的行驶在夜里空旷的街道上,最后趋于平稳。

八月底,肖落大婚。

乔木和安然坐在草坪的长椅上看着路宁兮。

「你不是说通知姚姚了?」

「是啊,通知了。」

「怎么没来?」

看着已经离去的人群,安然抱怨着。

「又不是我让她回来她就能回来。」路宁兮站起来,深深的呼吸,青草的味道。

看着远走的路宁兮,安然拉着乔木的手说:「要不你去看看她吧,也不是不知道在哪…」

乔木没说话。

☆、四十

江南水乡,月光下波澜的水面,石板的缝隙中绿色的苔藓。

乔木站在小桥上看着倒映在水中的月亮。

严姚靠在温热的石柱上,侧脸就看到乔木愣神的样子。

「安静吧。」夜里的人家早早的休息,江南的美景尽收在不眠的人眼里。

「嗯。」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伸出手,握住严姚的指尖,严姚怔愣了半刻,笑着把手抽了出去。

不理会乔木诧异的目光,严姚转身,扬扬手,说了一句:「早点休息。」就消失在黑暗中。

乔木和严姚各自住在两岸的民宿,严姚因为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俨然和当地的居民成了朋友,家人。

乔木回到自己的卧室,支起窗户,透过月光下流水的波纹,看着对面严姚卧室的窗口。

手指划过木纹的痕迹,想起白天看到严姚的样子,未施粉黛的面孔,披散的黑色卷发,极地的连衣裙,人字拖,乔木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严姚。

什么东西远走了,没办法触摸。

严姚平静的没有波澜的笑容,刻意保持的距离,乔木关好窗户。

躺在古朴的木床上。直到天明。

清晨船夫的歌声,女人们忙碌的笑声,孩子的脚丫跑在石板路上的声音,乔木睁眼,看到一只黑色的猫碧色的瞳孔直视自己。

惊了一身汗,猫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蹭过来,乔木痒的笑出了声音。

严姚端着铜盆进了屋子,冰凉的毛巾铺在乔木的脸上。

「起床了。」严姚看着乔木被冷水激的一个激灵。

「好凉啊。」乔木爬起来,拿着毛巾去洗脸。

「嗯,刚压的水。」严姚回身去叠被子,看到黑猫懒懒的压在被角。

严姚坐在床上逗着它。猫咪伸出漆黑的爪子去追逐严姚的手指。

乔木回身就看到严姚如花的笑颜,那一刻的定格,落在乔木的心底。

「洗好了?」严姚把猫咪放在地板上,猫咪摇着尾巴蹿上窗框,蹲下来,晒太阳。

把被子叠好,路过站在那里的乔木,端起铜盆,下了楼。

「一会儿下来吃饭,我煮了酒酿。」严姚的声音回荡在楼梯中。

乔木坐在木札上,看着面前小小的瓷碗,糯米色的糖水里四个小小的汤圆。

拿起勺子,吃了一口,柔软的糯米融进唇齿,乔木享受的抬头看着对面看着她的严姚说:「你做的?」

「是啊,好吃不?」

「嗯。」低下头,又吃了一颗,眼泪落在米汤中。

姚姚,真的变了。

住了半个月,乔家打电话让乔木回去,家里的事情扔了太久,乔木收拾行李的晚上,严姚坐在停靠在岸边的船上,□的脚丫浸在冰凉的流水中。

乔木的灯光在一片黑暗中显得突缀。

黑色的猫咪靠在严姚温暖的怀里睡的沉熟。

「小黑,她要走了么。」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东西。

如同一场梦,这半个月,和乔木一起穿行这个小小的古镇中,一起撑船,一起在下游洗衣服,一起压水,一起点灶堂里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