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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家母(66)+番外

“哥,你考完了?麦子收完了?”

“考完了。收完了。”

二丫得意大笑:“哈哈,活都叫你干完了,我正好不用干,可以尽情懒一暑假了。”说着往椅子上一靠,吆喝着:“刚子,给我倒杯水,小五,给二姐拿个桃来吃!”

冯玉姜笑骂:“滚一边去,烧得你!在这儿装大架子。你呀,正好跟你哥去把麦茬豆子种上,然后给我去花生地薅草!”

看她这样,冯玉姜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考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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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过去,冯玉姜地里的豆子种上了,花生地里的草也叫山子领着二丫、刚子薅的干干净净。

春花生开出了一朵朵小黄花,香瓜也开始熟了,白甜瓜,花皮瓜,羊角酥,洋梢瓜,混杂在一起种的,长长的藤蔓上结着大大小小的瓜,熟了的瓜,你只要轻轻一碰,瓜蒂就掉下来了,这就叫瓜熟蒂落。熟透了的香瓜,闻着香吃着面,是夏季农家最常见的瓜果。

冯玉姜把香瓜种在花生地当央,种花生时专门留出了一段垄子,有四五步长,都种上了香瓜。山子挎着个篮子摘瓜,二丫、刚子领着小五,早已经捡了熟好的瓜吃起来。

几个孩子摘完香瓜,坐在地头杨树下凉快吃瓜,也没急着回去,哪知道家里正是十分的热闹。当地两个大队干部,还跟着几个初中的老师,在冯玉姜家门口放了大大一挂鞭炮,引来了好些子人看热闹。

“考上了,考上了,咱这儿出大学生了。”

冯玉姜从铺子里出来,有些没弄清状况似的,问了一句:“哪个考上了?”

“山子呗,山子考上了。”

“哦,山子。那二丫呢”

说话的老师瞅了冯玉姜一眼,像是对她这种反应很不满意,说:“二丫分数还没出来呢,还得再等几天。你家山子,超过了大学分数线27分,我看在咱全市也能排上名次呢!”

“考上哪个学校了?”

“现在还不知道,上头打来的电话,打到乡里头的,咱乡里今年就考了山子一个大学,另外还一个考上大专的,咱这小地方,可算是出人才了。”

冯玉姜就站在那儿发愣,愣了会子才想起来叫干部跟老师进家里坐。离吃晌午饭还有一会子,饭铺里已经来了几个准备吃饭的客人,一个个也过来说恭喜的话,冯玉姜赶紧叫姜嫂:

“你去,去泡点好茶叶,叫他们先喝着,赶紧去准备一桌菜,要十个碟,咱得留人家吃饭。”冯玉姜指的当然是来报喜的人。又从兜里掏出几张钱,叫服务员:“彩霞,你去称几斤糖疙瘩,今天来的,都分上一把子。”

冯玉姜走出店门,外面还围着一些子人凑热闹,主要都是小孩的多,冯玉姜招呼道:“别走啊,一会子就拿糖疙瘩来匀啦!”

冯玉姜进了饭铺,转了两圈,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想要干什么的了,站在厨房门口发愣,总觉着少点什么。

山子呢?

钟继鹏不知是谁去传了话,这时候大步跨进来,一进门就大着嗓门对报喜的几个人说:“都在呐,一个也不兴走,好好喝两盅!”

那年头,一个偏远穷的小乡镇,高考恢复以后,这几年都没考上一个大学生,今年一下子考上了两个,当地学校觉着有光彩,毕竟大学生是在他们学校念的初中,大队干部也跟着高兴,村里教育办得好,考上大学生啦!

等到几个孩子吃饱了香瓜,一路玩着闹着来到家,钟继鹏已经醉得差不多了,粗着脖子直嚷嚷。

“我就说我儿子能行,肯定能行!你等着看,你不信你等着看看,我闺女也能行,保证能行!”

十多天后,二丫的中考分数出来了,全县第二名。

二丫又一次撅起了嘴。

“第二名,第二名,我到底有多二?真是的,我怎么又考个第二名!”

二丫懊恼地在屋里直转圈,似乎考了全县第二名是多丢人的事,冯玉姜早已经乐得不行了。

“真好,一块考上了,你妈也值当请一回子酒。”

二丫读县中遭到了不少人反对,就如同山子那时一样,一等分数线,都是上中专、师范的,这样好的分数上县中,冤了。

二丫的老师还是建议二丫选中专。

“小闺女孩,上个师范、中专,三年后就分配了,找对象稳稳的也是端铁饭碗的,多好!”

还有人说,女孩脑子到底不如男孩,上了高中,就没有男孩有优势了,不如稳妥点选中专。

二丫自己决定去上县中,山子随后收到了上海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那一年,是一九八五年,冯玉姜重生回来五年了。

******************

乡下孩子乐趣多,夏天的乐趣更多。几个孩子因为考试考完了,上学的事也定下了,整个暑假玩得尤其痛快。

麦收过后,姐猴成了冯玉姜家饭桌上的常见菜。山子他们逮的多了,冯玉姜便也把姐猴拿到饭铺里卖给客人。

姐猴是什么?姐猴呀,就是知了的幼虫呗,也叫知了猴,还有的地方叫爬叉、金蝉,正经应该是叫蝉蛹的。这东西,好吃,油炸了特别香。它纯天然,高蛋白,营养好,还能治嗓子,要是嗓子发炎啥的,吃这个很管用。

早些年,一到农历五月末,姐猴就开始出来了,蝉声如雨便成了夏季独有的风情。姐猴出旺的时候,一到天傍黑,树林子里到处都能抓到。

乡下孩子那时候舍不得使手电筒,借着月光用手摸,隐隐约约看到树上趴着个疙瘩,或者还在动呢,差不多就是姐猴。有时候也会摸到“瞎了碰”,就是金龟子。天刚黑逮到的都是姐猴,到了夜深,姐猴蜕壳,金蝉脱壳,就变成了白嫩嫩的知了,也能吃,还特别的嫩,油锅一炸,撒上盐,脆嫩脆嫩的。

姐猴蜕壳变成知了,用不了多大会子,就慢慢变黑了,翅膀也不再软塌塌的,变硬了,这时候它就能飞了,不好捉,并且也没谁去捉,变黑的知了就是一个硬壳,不好吃了。也有孩子捉一个两个拿着玩,听它“知了知了”的叫它自己的名字。

山子领着刚子,一个晚上总能捉两三百个姐猴。有时候回来的晚,还能捉百十个嫩知了。

旁的地方吃这东西,有不少花样,什么香辣金蝉、小炒金蝉、爆煎金蝉、酥香金蝉,还有的给它配上旁的菜,不如铺上现炸的虾片,取个名字,叫雪山飞猴。渐渐还有人创新出了烧烤金蝉,拿竹签串起来烤熟,撒上椒盐孜然,吃个新鲜好玩。

当地人吃姐猴,一般没这么多花样,就是油炸,油也不用太多,半煎半炸,要炸到发出香味,快出锅时放些子细盐,一口咬下去咸香酥脆,别提有多香了。姐猴的香味还很特别,跟旁的东西都不同,谁家炸姐猴吃,老远一闻就知道。

有的地方是不吃姐猴的,甚至还会惊讶,这地方怎么吃虫子?怪吓人的。就像南方人吃老鼠干,吃蛇,北方人吃大酱,吃酸菜,当地人吃姐猴,这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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